叩叩叩——
叩窗声之后,是窗户被大力从外面撞开的碰撞声,夏夜凉风涌入房间,打破两人片刻难得的相拥。
紧接着是重物摔在上地上的闷响,像是一扇猪肉。
而后悉悉索索的翻窗而入声,一道爽朗带着张扬的少年声响起。
“师父!我扒在窗外等了两刻钟,两刻钟了!”
“窗户外面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可是三楼!徒弟我还背了个死沉死沉的死人,差点就要摔下去,摔下去还要给死人当垫背的。”
陶杞对这个时机下出现的张章好感倍增,她趁机从陈霁怀中出来,起身离开。
“我去看看死人。”
管它是死人活人,还是半死半活人,她先有个理由离陈霁远点再说。
发出如半扇猪肉般声响的死人,此刻被摔在房间的地上,裹了一层黑布。
透过打开的窗洒进来的月光,陶杞看清死人体长不到一米七,体型偏宽但不胖,属于健硕型。
她走上前撕开尸体头上的黑布,“这是谁……”
话音刚落,金田发绀肿胀的脸出现。
是司州首富张府的管家,金田。
出逃消失一个月的金田,猝不及防的出现,已变成一具尸体,毫无生机。
陶杞马上想明白,陈霁半夜不在房间,大抵是接到了张章的消息,出门汇合并带回来金田的尸体。
陈霁已从床边走到窗前,时隔一个月,他们再次汇聚在一起,三人围着看向地上的金田尸体,恍惚间好像一个月前的张府初遇时。
“怎么回事?”
陶杞问道张章,手上动作没停,将尸体从黑布中剥出来。
张章未直接答,看向陈霁得到他师父首肯后,将他追捕金田的经过讲来。
“一路追到西北,金田先去了严守县后到历城,然后又离开历城。在他离开历城时我跟丢了,只能在历城内外重新寻找金田的踪迹。”
“发现他竟然又回去严守县,但是我失去他踪迹已经耽搁了时间,再赶去严守县只会比他更迟一步,于是我就留在历城守株待兔。”
陶杞已经开始查看尸体,听闻皱眉问道:“为什么确定他会回历城?”
张章去到桌前大口灌水,陈霁接着道:“他在历城的客栈没退。”
张章喝完水回来,用衣袖抹去脸上水渍继续道:“而且金田到历城是为了和一个人碰面,他在历城徘徊漫无目的,直到碰面后很快返回严守,应该是碰面那个人给的指示。金田返回严守办完事,还要回来交差。”
“至于在严守办的是什么事……我已经和追查的锦衣使碰上面了,对比了详细的时间等细节,他去严守县害死那个老农。”
陶杞已经检查完尸体表面,背上很明显的弩箭伤口。
直穿后心,一招毙命。
锋利精巧的弩箭几乎整个没入金田体内,露出体外的尾端不到一寸,没有尾羽,是一根被折断只用了前半段的弩箭。
“我本来想留着金田钓鱼,看能不能钓到和他碰面那个人,但是金田又恢复了他初到历城时徘徊漫无目的的状态,直到今天他突然有了很明确的目标,在侯府附近不曾离开。”
张章说到这儿,无奈摊手:
“他甚至偷偷跟着沈桩一直到了你们吃饭的酒楼,等他又尾随沈桩回来侯府,又继续在侯府外徘徊,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暗箭杀死在侯府后街。”
陶杞了然,她仰头看向陈霁说:“我需要取出尸体里的弩箭。”
然后取出那套陈霁细心保管的特制剖尸刀具,上次验老农尸体后陈霁负伤匆匆离开,这套刀具一直在她这里保管。
屋内没有适合的桌子,陶杞让张章将尸体放在床上,门窗皆紧紧关上,开始取弩箭。
弩箭对于陶杞来说不难取,她顺便进行了验尸,所以耗费时间长了些。
如她先前检查结果一样,金田尸体没有其他异常,只有弩箭这一处致命伤。
三人一夜未眠,天边染上白边时,围在桌前,看着桌上带血的弩箭,身后床上是陶杞已经修复好的尸体。
“精煅玄铁,但不是军中样式。”
陈霁沉声开口。
这句话说明了很多。
后半句“不是军中样式”,把河州侯嫌疑撇清一大半,“精煅玄铁”四字又不能把嫌疑彻底撇清。
这便是最难的地方。
金田生前行动表明他和侯府有重大联系,可没有证据,没有能将这种联系锤死的关键证据。
眼前的重要证据——弩箭,也不能证明。
贸然上报朝中,陈霁是否会和于庆一样的下场?
“陈指挥使打算如何?”
陶杞看向陈霁,眼神中多了份试探。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玄姑娘。”
陶杞闻言,翻了个白眼,心中为刚刚的一丝担心感到多余。
“姑娘?玄、姑娘!什么姑娘?谁?谁是姑娘?”
张章完美抓错了重点,在一旁咋呼的惊呼,差点没把桌子上的弩箭掀飞,然后后知后觉打量起眼前的玄凡道长。
陶杞来找陈霁前已准备休息,没有盘起头发带冠巾,也没有穿束衣,先才被陈霁摔倒被褥上,不疼却把头发弄得有些凌乱。
加之身上不变的清白道袍,像是个灵动的小仙子。
张章毛头小子在这方面还没开窍,直晃晃盯着她看,半响,才指着她憋出来道:“你!是你!我就说怎么会一个男道士长得如此秀气,跟仙女似的。”
陶杞一个白眼没收回来,又被张章一惊一乍吓一跳,轻哼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这师徒二人她一个赛一个的不想搭理。
她回房间准备补觉,还没睡着,有人敲门,开门后是陈霁。
“回严守。”
陶杞点点头,忙碌的行程对她来说是曾经在锦衣卫的常态,转身回房收拾东西离开。
离开的路上张章并不在,她不知道陈霁是如何打算和安排的,只猜测可能是留张章在历城暗中寻找线索。
三日后黄昏,严守县。
陶杞回来之后直接回了房间补觉。
第二日一早,小虎在院子中等她,带了早饭还有传达陈霁的话,要她到前院县衙听审韩氏。
他们离开的几日里,吕仲卫已经审的差不多了,只等陈霁回来陈词结案。
陶杞到县衙堂下,吕仲卫把整理好的韩氏陈词也拿了一份给她。
她仔细读起来。
韩氏交代了她害人的缘由,因对家父之死产生怀疑,于是开始调查;一介女子且被夫家吃绝户,进展很慢很慢。
十几年过去才终于确定父亲之死是被害,于是开始疏远梁举人并住进偏僻小院。以自己体弱多病称女儿早产夭折,实则送女儿去羌府当丫鬟,成为她在羌府的内应。
又利用河滩封印有旱魃的传言,并借助地下河道之便,造成旱魃吃人的假象。
实则是潜藏在水面下将河边人拖入水中,溺死后通过地下河运送到石滩,用天葬洗涤这些人肮脏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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