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的手在空中轻轻一动,他面前就多了一张网。
一张由银丝织成的,轻盈,却细密、结实、稳固的网!
一瞬之间,这张很结实、很稳固的网就已经被高高抛起。
这张网一甩出来,宫晏晏和程梳尘的身体就也已经动了。
他们在小楼的中层轻轻一踏,宫晏晏便抱着程梳尘跃了起来,落在丝网之上,步法均含了太虚步的道理,轻得像两只蝶。
薛闻纱盯着这两道缠在一起的身影,已发现了一件事。
空中本绝没有给他们二人借力的地方,可一旦多了这道网,形势便大不相同了。
宫晏晏一手揽着程梳尘,一手握在剑柄上。
薛闻纱盯着宫晏晏的剑,盯着程梳尘的剑。
他们二人若在丝网上借力,向上一跃,虽不够跳到顶层,可空中的两道剑气,已绝对可以摧毁自己脚下的地板!
若是自己落到底层的地面上,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很清楚,清楚鬼医和南宫雪经的武功!
宫晏晏和程梳尘的脚果然踏在那银网之上,一踏之后,银网落下,他二人的身体却向上弹了起来。
薛闻纱原本所站的地方,已绝对能被他们的剑气所覆盖。
可是,那只是他原本所站的地方。
薛闻纱不见了。
一刹那,薛闻纱便不见了。
他左手长袖飞出,竟已将自己拉到了房梁之上!
他与宫晏晏的距离又被拉长,安全的距离,他的瞳孔却收缩。
因为他已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宫晏晏居然没有落下,而是越跳越高了!
这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鬼医的银网早已落下,空中本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她再借一次力。
看到宫晏晏脚下翻身坠下的程梳尘,薛闻纱终于明白了。
第二张网,竟是程梳尘本身!
宫晏晏的剑气早已发了出来,薛闻纱左手的衣袖已被完全割断,他的双眼睁大,身体便如断线风筝般无助地落下。
鬼医仰首,冲着薛闻纱喊道:“看来天公对你,也并不作美。多行不义,必自毙!”
南宫雪经心中感触万千,宫晏晏和程梳尘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一种法子,唯一一种扭转乾坤、反败为胜的法子!江湖有这样的人,他仿佛终于可以安下心来。
白影跌落,他的旧友就这样落了下来,小楼实在太高了,他要落到他面前,都需数好几个数。
大小姐这一脚可真重,程梳尘揉着小腹以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他一抬眼便看到薛闻纱,薛闻纱渐渐坠下来了,薛闻纱的身体渐渐蜷缩起来,像爬虾被煮熟,口中似乎还喃喃自语,数着数。
程梳尘猛然朝南宫雪经疾呼道:“南宫门主,小心!他在蓄势!”
南宫雪经一怔,薛闻纱的身体已忽然完全绷直,右手长袖变得坚硬如铁,打在南宫雪经心口。
南宫雪经闷哼一声,他的口中喷出鲜血,竟已坐不住了,整个身子的骨头仿佛都成了泥,歪在轮椅的一侧,微微颤着手。
薛闻纱笑了,可是下一秒,他的视野天旋地转,见到了喷泉。
再然后,他的面前只有红色了,他倒在地上,身上多了数不清的孔,眸子轻瞥,在血中见了南宫雪经最后小拇指的一勾。
小拇指的一勾,像少年人拉勾,只不过拉的是轮椅上的勾。
南宫世家的最终兵器,传说中已超越孔雀翎的,避无可避的无穷暗器。
薛闻纱的眼皮重得再也抬不开了,江南三友错的太多了,简直错得不该生下来。他细想,江南生江南三友,该是江南的败笔,不是他的。
三人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尚星辰和楚仙儿却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他不过慢了半拍。
宫晏晏落下来,已见到这须臾之间的变化,薛闻纱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南宫雪经呢?
她看着气若游丝的南宫雪经,急道:“南宫门主,你怎么样?”
“我本说,也想去看看你们的喜事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南宫雪经想坐直,却连腰椎的每一寸都感知不到了,他苦笑,手指深深伸入腿上的棋坛,抛出一物,“收下这个吧。”
宫晏晏接住那东西,竟是架极细小而精微的风车。
程梳尘顺着宫晏晏的目光看去,风车的翼上还依稀看得出人像,有南宫雪经,有仙医,有鬼医,还有些,被指力揉搓得完全辨认不出了。
鬼医叹气道:“你不要总说丧气话,既然说的是他们的喜事,你怎么能摆出一副要办丧事的样子?”
“你难道能救我?”南宫雪经讪讪道,“你难道想给我用你那招魂引?给我也用那治动物的法子?我自知心力散尽,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了。”
鬼医道:“这世上,本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你。”
他的手突然已按在南宫雪经双手脉门,道:“可惜,我是鬼医。”
程梳尘忽而感受到一股弥天的内力喷薄而出,他喃喃道:“据说天下还有一种秘术,与顾初蕊的妖法恰恰相反。”
宫晏晏恍然道:“鬼医,竟在给南宫雪经运送内力?”
南宫雪经急道:“薛闻纱这一击,已堵住我周身要穴,你就算内力再高,也不足以冲开穴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鬼医道,“方才若不是两位年轻人愿意试试,愿意以命相搏,我们所有人,早已葬身火窟之中!”
鬼医的脸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他的手指变得像枯树的经络,他一身内力,已经荡然无存了。
南宫雪经的内力也半点儿不剩了,可他竟奇迹般直起了腰,抬起了头,道:“你竟真救了我?”
“不管怎么说。”鬼医喘息道,“你总是南宫铃的爹爹。”
南宫雪经潸然泪下,小楼之上却有水灌来了,南宫家的弟子终于找到了这小楼的破绽,终于破墙而入,终于引水灭火。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南宫铃,南宫雪经和鬼医都很惊讶,她原来只在该畏缩的时候畏缩,到了不能畏缩的时候,她还是突破了所有的极限。
南宫铃的泪比南宫雪经更多:“爹爹,幸好你们没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拉住宫晏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