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走……”
从梦中惊叫醒来的虞杳浑身无力,整个人犹如被车碾过一般浑身疼痛难受,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做了几日噩梦,她属实不愿再回想痛心拔脑的场景!
可若是现实,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恍惚间,脑海里又是那个叫虞窈的可怜女子,悲凉站在悬崖边,死寂的双眼盯着她,悲切哀求她活下去,替她好好活下去……
甚至,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她的声音,让虚弱的虞杳痛苦不堪,抱着脑袋挣扎着坐起来;
“别喊了……求你别喊了!”
“小姐您醒了,可是又做了噩梦?”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汤药进来的秋月,闻声快步上前,丝毫不顾已经被烫红了的手指,把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过去坐在雕花床沿,拥着被子就轻拍安慰虞杳。
“小姐莫怕,莫怕,梦都是反的!”
见虞杳头发被冷汗浸湿,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拥着被子闭眼靠在床头不语,秋月心疼的小声安慰,心里却暗松了一口气。
她家小姐可是连烧了整整三日,期间滴米未进,连大夫都束手无策,人差点儿就烧没了……
好在醒了过来!
想到这儿,秋月又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秋月姐姐,可是小姐醒了?”
这时,窗外传来脆生生的低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个机灵的小丫鬟。
“小姐醒了,快把热粥端进来。”
秋月看了眼靠在床头,依旧闭眼不语的虞杳,就朝着窗外吩咐。
“这就来——”
脆生生的声音伴随欣喜回答,而后便是一串轻快的小跑声由近而远……
不一会儿,十四岁的冬麦端着一小碗儿热粥,圆嫩嫩的脸上带着笑意,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进来。
“小姐可算醒了,老将军和老爷知道了定会高兴。”
说话间冬麦来到床边儿,水汪汪的杏眼盯着闭眼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虞杳,瞬间就又落泪;
“小姐可算醒了,奴婢好怕……”
“都是奴婢们没照顾好小姐,若小姐……”
才一开口,泪水就止不住的掉落,让一旁的秋月也跟着红了眼。
“小姐醒了是喜事,莫要哭哭啼啼……”
秋月边说边用袖子几下擦干泪水,立马从冬麦手中接过碗,拿起小勺轻搅白粥,让其快速降温。
“小姐,您先喝碗白粥垫垫底,服药后若想吃别的,奴婢让厨房给您做,只不过这几日您得吃些清淡好刻化的才行……”
秋月说着,身子又往床里挪了挪,而后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白粥吹了吹,向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的虞杳嘴巴伸去。
香甜的米粥味儿顺着热气蹿入虞杳鼻腔,疼痛的仿佛要炸裂的脑袋,以及酸痛无力的身体瞬间活了过来,腹中也隐隐有了饥饿感,干瘪的胃也开始叫嚣,口中不由分泌出津液……
虞杳缓缓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秋月红着眼挤出一个笑容,一手端着碗,一手舀着一小勺粥伸在她嘴边,她只要张开嘴,香甜温热的米粥便可入嘴,胃中灼痛的感觉便可得到缓解……
这么想着,虞杳顺应身体反应,不自觉的张开嘴……
瞬间,温热浓稠的香甜米粥裹着瓷勺一同喂入嘴巴,她还没尝出味道,就已顺喉咙滑下去,顷刻间胃里暖乎乎的,接着第二勺,第三勺……
直到一碗白粥喝完,虞杳才觉得她还活着,而且是活在现实中!
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以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时她理不清,也没空想;
因为脑袋重痛,乱乱糟糟,如一团乱麻般毫无头绪,加上刚喝了汤药,整个人很快又昏沉睡了过去。
见此,秋月和冬麦端着粥碗和药碗悄悄退了出去,脚步也比先前轻快不少。
……
虞杳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梦里没有哭声、没有鲜血、没有杀戮……
再次醒来已掌灯时分,由于冬末初春交替之季,寒意未减,加之她正逢大病,屋内还燃着碳盆。
“小姐可有进食?”
“回将军的话,小姐午时醒来食了一碗粥,服过药睡下的。”
“灶上可温着汤食?”
“粥与鸡汤都备着,小姐醒来随时可用膳,将军放心!”
突然,听着外面的说话,和越来越清楚的脚步声,虞杳竟清晰的分辨出来人是谁;
女的是秋月。
男的,也就是秋月口中的将军,便是她的父亲,确切来说是梦中女子——虞窈的父亲。
“咯吱……”
在虞杳走神之际,门从外边推开,一个高大强健,不怒自威,头发高束,身披墨青大氅,脚踩黑靴,虎目剑眉,长相周正威严,眼带急切欣喜之情的
中年男子进来,后面跟着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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