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楚青歌已习惯了来来往往陌生人的目光，她像是一具空壳，目光呆滞地看着不断跳动的火苗出神。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呢？房间里没有窗户，所以不能通过日夜来判断时间的流逝，但偶尔也会从周围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外界的消息。
她似乎是被那个带着兔子面具的人当作敛财的手段，靠着收纳入场费赚的盆满钵满，甚至创立了一个新兴宗教，将她奉为神女。
“喂！能不能让她和我切磋一下，我可是亲眼见识过她那把剑的厉害。”一男子大声吵嚷道，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可带着兔子面具的男人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还请您别破坏了规则。”
那男子见状盯着他许久，最终还是服了软，什么也没有说。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观赏活动一如既往地继续着，换做最开始的楚青歌，还会厌恶地扭过脸去，而如今她已经能够面无表情地与他们对视。
就像一个不会产生任何感情的木偶，不去思考，也不会产生痛苦。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是之前要和她切磋的那个男人。
他指了指笼子顶，上面倒挂着一把匕首，只有从正下方去看，才勉强能注意到。
“虽然他们都更喜欢你的脸，但我还是更希望看到你在擂台上肆意的模样，”男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余光扫到逐渐靠近的旁人，默不作声地走远了。
因为缺水的原因，嗓子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楚青歌眨了眨眼睛，眼角带着一丝水汽。
入夜，不知名的鸟儿发出阵阵嚎叫，楚青歌借着绑在手腕处锁链的力量，整个人倒立起来，伸出赤裸的脚去勾匕首。
“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她的身边，可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她看着泛着白光的匕首陷入沉思。
逃跑和自杀，哪个成功概率高一点呢？即使逃了出去，她又该去哪里？
系统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了，大概是放弃她了吧，那么就算她真的当上了盟主，也很有可能回不了家。
她艰难地手脚并用，终于是攥住了匕首，长叹一口气，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终于可以解脱了。”
正当她准备催动内力，将匕首插入心脏时，巨大的撞门声从屋外响起：
“楚楚，我们来晚了！”
铁门被劈成两半，重重摔在地上，门口站着的是满脸慌乱的李若雪和纪瑜，一人拿着火把，一人拿着大剑，像是她曾经翘首以盼的那样。
来的路上，李若雪听着纪瑜一字一句的讲述，心中已是做好了情况不容乐观的准备，但当她看到被绑着双手禁锢在笼中的楚青歌时，还是心疼到无以复加。
即使那段最惨的逃亡日子，也不曾让她受过这样的苦，那些人怎么敢这么对她如此珍视的人。
纪瑜眼眶涨得通红，迈着沉重的步伐，拿出染血的钥匙打开了笼子，劈断了吊着她的锁链。
失去锁链的支撑，楚青歌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投入了两个温暖的怀抱。
“那些人我们一个也没留活口。”纪瑜紧紧抱住她，肩膀不住地颤抖，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楚楚，若是我们更强点就好了。”李若雪源源不断地为她注入灵力，可她却像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楚青歌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她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劫后余生的欣喜，而是另外一种求死不得的绝望。
听着身旁二人的哭泣，她只是伸手抚上他们的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
至于她自己，则是脑袋空空，变成了空心人。
看着楚青歌沉沉睡去后，纪瑜为她掖好被角，关上了房门，“明日再同她说吧，我们离开的事情。”
“她如今这副模样，让我怎么能安心离开？”李若雪心口堵得慌，用力锤向墙壁。
“可我们已经没办法再陪着她了。”纪瑜眼神闪烁，满脸的不甘。
“过一段日子吧，起码要让她打起精神。”二人看着天空中弯弯的月亮，没再说话。
谁知第二天，楚青歌的床榻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略显残破的纸静静躺在桌上，上面写着——就此别过。
直到新任武林盟主横空出世，二人看着擂台上戴着面纱的女子熟悉的一招一式，才再次见到他们朝思暮想的人，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她退位的消息。
自此，三人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一别便是五年。
“警告，警告，宿主的精神世界出现巨大波动。”
002皱起眉头，只有他清楚，当初楚青歌不告而别，不是去干别的，而是去结束生命，若不是他及时阻止，消除了她痛苦的记忆，怕是撑不到现在。
但记忆能消除，心底留下的阴影和人格变化是清除不了的，他亲眼看着楚青歌从初入异世的积极开朗，到如今的钝感冷漠，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难道真的是它毁了这个小姑娘？
002大手一挥，飞速在面板上操作起来，“给我顶住，千万不能让她的记忆出现松动。”
“谢谢你，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楚青歌的声音突然回荡在002耳边，紧接着凝聚出实体，脸上挂着笑意，一如初见的模样。
“如今的我已经不会因为那段记忆痛苦到结束生命了。”
“毕竟某人可是没了我不行呢。”她轻笑出声，看着外面急的哇哇大哭的沈萧淮。
“放心吧，没有人能欺负的了我，我会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所在意的皮囊，只不过是我众多优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而如此在意这点的他们，也是多么无趣的存在。”她伸手扶正002随意系起的领带，打了个响指。
002一时间怔愣在原地，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你啊，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记得别忘了完成任务，我看中的人可不会差。”
下个瞬间，楚青歌清醒过来，她闭着眼睛，坏心眼地聆听沈萧淮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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