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音,正在弹琴的妓子赶忙跪下:“对不起公子,请饶恕我们。”
沈司商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她们打发出去,又唤着陆巡出去看看有什么事。
二人在走出房门,整个花楼的声音都从缓缓琴声变成了吵闹声。
顺着人流往过赶,越靠近人多的地方越是安静,走到最后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声音。
“你给我松手,简直是无耻有辱斯文。”那官员护着自己头。
纨绔狠狠又是一拳打在脸上:“怎么,你有本事骂我,没本事和我打架?”
那官员又是一阵岔气,赶忙叫道:“你们在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开啊,不然出了事本官唯你们是问。”
可这是金陵的官员和富家子弟,归尘楼中少有人和他们接触,自然不愿意上去惹一身骚。
鸨妈手中帕子捂着嘴,只叫人把被纨绔用铜灯砸了的官员抬走,便叫竹音赶紧劝劝。
竹音也没办法,两个人打上头了,现在插不进去:“妈妈我们怎么办?”
鸨妈每个好脸色:“还能怎么样?这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接了一边活又抓另一边,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这又不是自己愿意的,竹音直接忽略掉先前说的话,面色一沉,耷拉下来。
眼看着这边也要吵起来,陆巡和沈司商走了过来。
看到面前的景色,沈司商惊讶一瞬,下一刻便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像是一支箭一般冲出去,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给我分开!”
她被吓了一跳,只见眼前的二人原本还扭打在一起,陆巡一叫出声立马认怂:“我放你一马,以以后可离我远些,不然定不轻饶”
眼睁睁看着陆巡上去把他们分开,领小鸡仔似的一手一个:“老板娘,麻烦叫个郎中来。”
有人愿意收拾烂摊子,鸨妈自然愿意,叫着两个伙计将这二人抬走,又开始张罗花楼中的事务。
不一会花楼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表象,沈司商离开此处,与陆巡汇合。
“陆御史好大的威风,轻而易举地之灵便将事情处理好,怕是金陵中的世家都要看你三分薄面。”
沈司商不顾一句恭维,陆巡面上却苦大仇深:“不过也只有三分罢了,平日里要做些什么事他们可不愿意搭理我,把我当跳梁小丑罢了。”
沈司商没再说话,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什么。
她眉毛拧到一块,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苏向晚还没回来。
于是便迈出脚准备去找她,该启程回去了,夜色已深,外面已经开始不安全了。
刚走了没两步,鸨妈身边的小厮便找了过来,手中带着一卷厚厚的账单,说是纨绔砸坏的东西都要她来买单。
沈司商自然是不依,冲着和小厮一同过来的纨绔说道:“你们自己砸坏的,要我来买单?人长得丑,想的倒是美。”
纨绔反驳道:“你刚刚分明说了,今天的钱都算到你账上!”
沈司商记得自己确实是这么说过吗,可是自己的原话不是这样。
“我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楼上的钱记在我账上,你在楼上吗?”
纨绔一回想对方真没说谎,确实是楼上的。
沈司商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也是失了兴致:“你倒不如回家去,早点向你家长辈求饶,让他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休要纠缠我。”
那账单厚的很,对沈司商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若是拿到他家长辈那里,定然是要被一顿敲打,然后罚跪祠堂。
可是这和她沈司商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个有点钱,悠哉悠哉来金陵做生意的商人。
世家大族与当地官员的纠纷,她既没理由也没心思参与,赚钱更重要。
如果不是钟澜给自己的任务,她连陆巡都不会见。
天色暗沉,月亮隐在云后,沈司商在楼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消失的苏向晚。
那么苏向晚只可能是出了归尘楼,想到这沈司商就一阵叹气。
苏向晚一向爱玩,刚刚知道她和自己在一块会拘束,便主动叫人出去了。
可是现在苏向晚不见了,即便她身边跟着暗卫,沈司商也担心得很,这里毕竟是金陵。
她走出归尘楼,被风一吹突然感觉鼻子一清净,脑子也开始灵活起来。
一招手叫来宋兆,询问道:“找到她了吗?”
宋兆摇头:“跟在苏小姐身边的暗卫还没穿来消息。”
沈司商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宋兆神隐。
她得一个人回去了,陆巡去处理那官员纨绔相互斗殴之事,暂时要离开一下。
不过这样也好,她带了一些东西,希望能在金陵卖个好价钱。
抬头望向夜空,大片的漆黑中突然冒出五颜六色的烟花,如梦如烟,片刻之前便消散不见。
这不是她的烟花吗?沈司商吓了一跳,又仔细一看,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不会是苏向晚放的吧。
她让暗卫中的一人去找苏向晚,自己坐上小船回了客栈。
在锌梧的帮助下把那身男装换掉后,便听到推门的声音。
是暗卫回来了,宋兆交流完来禀报。
“东家,苏小姐已经回来了。”
昏暗的烛火闪着,河边的水波荡漾着,落在面前,像是一副粘稠的画。
沈司商翻着自己写好的计划书,一边分出心神和宋兆说着话。
她拢了拢衣服,道:“人没事吧。”
宋兆低着头小声说道:“苏小姐很好,身边的暗卫汇报说是无事,只不过她在河边碰到了一人。”
“谁?”沈司商随口一问,却听到了令自己震惊的答案:“是金陵谷家的小少爷,谷湛秋。”
金陵谷家,是江南最富庶的人家,他们世代经商,家族枝繁叶茂,已经成为了江南一霸,所有在江南的生意,都必须先拜他们的码头。
沈司商对于金陵谷家早有耳闻,甚至一早便想去拜访谷家家主,可现在似乎有人先搭上了。
但这对沈司商并无影响,她有自信凭借自己手上的东西和谷家搭线,达成合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阿晚早些歇息。”
沈司商也吹灭了房间内的烛火,只留下轻微的水波声,和一股江南特有的潮湿味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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