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壮汉还挺会挑时候的,来的时间点不早不晚,刚好赶在了大家伙儿准备去上工的时候。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小稻花村的村民们自然也不能免俗,最开始被吸引着围过来的只有几个婶子,可随着壮汉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围过来吃瓜的村民们自然也就越聚越多。
姜家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家里一窝子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蛋,就没一个正经能扛事儿,所以即便他们早就听到门口的动静,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愣是没人敢出去开门。
眼看自家那小破门快要被拍散架了,姜家人这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见终于有人出来,壮汉眯了眯眼,抬脚踢了踢旁边半死不活的余婆子,问道:“这就是姜家人?”
余婆子被踢得哼唧了一声,抬眼看畏畏缩缩的姜家人,一叠声道:“是是是,那个女的叫秦桂芬,是女方的亲妈,站在她旁边那男的叫姜立业,是女方亲爸,后面那俩老的是女方的爷奶。”
得到了确切答复,壮汉直接伸手就去捞距离他最近的姜立业,可这一伸手居然捞了个空。
姜立业这怂蛋居然躲了,而且还是躲在了比他还瘦弱的老婆身后。
壮汉都被气笑了,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伸手从秦桂芬身后将人薅了出来,还不等姜立业站稳,抬脚就踹了上去。
被踹翻在地的姜立业顿时痛呼起来,边喊边冲着旁边围观的乡亲们招呼道:“打人啦,打人啦,外村人到咱们小稻花村打人啦!!”
但凡今天挨打的不是姜家人,小稻花村的村民们肯定会上前帮把手的,毕竟都是乡里乡亲,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还是挺团结的。
不过今天挨打的是姜家人,而且还是姜立业,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蛋,现在年龄大了,更是成了个老混蛋。
生了四个娃,对三个闺女不管不问,却将唯一的儿子当成眼珠子,将姜立业那些臭毛病全学了,俨然成了个不逊色于他爹年轻时风采的小混蛋。
壮汉几拳头下去,姜立业的脸立刻像发面馒头似的肿胀起来,他边往媳妇老娘身后躲,边高声嚎道:“杀人啦!杀人啦!还有没有人能管管啦!”
围观人群中有小伙子看不下去,刚想去帮忙,却被身旁的老人给拦住了。
“想去帮忙?别傻了,你也不看看挨打的是谁,那可是姜立业,沾上他一准没好事儿!”
小伙子看姜立业被打得确实挺惨,挠了挠头,道:“那也不能看着咱们村人被外村人欺负吧,让别人知道了,以后怎么看咱们小稻花村?”
拦着他的那村民摇了摇头,道:“去年姜立业在外面欠了钱,被人找上门揍,张老三看不过去,拦了两下,你猜怎么着?”
小伙子问道:“怎么着?”
村民冷哼一声,道:“好心不成,被反咬一口,姜立业非说自己欠的钱也有张老三一份,不然张老三为啥会帮他?”
小伙子:“……”这还真是有够无耻的。
心里话虽然没说出口,可小伙子身体却十分诚实的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人群里原本有几个和小伙子有同样心思的村民们听了这话,也都纷纷偃旗息鼓,歇了上前帮忙的心思。
别看姜立业平时在家里说一不二,可一旦遇到比他厉害的,立刻就暴露了他外强中干的事实。
他和壮汉之间本就身形相差悬殊,加上他又失了先机,结结实实挨了几拳头之后,姜立业也就彻底歇了反抗的心思,只一个劲儿的喊疼。
秦桂芬和姜家老两口眼看姜立业挨揍,急得像是蒸锅上的蚂蚁。姜家老两口看不得儿子挨打,冲上去阻拦,可他们哪儿是壮汉的对手,他随手一挥,就将老两口挥开了。
眼看婆婆被挥开,秦桂芬赶紧去扶,可顾得上婆婆却没顾上公公,没人扶的姜老头就没那么好运了,踉跄几步没站稳,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哎哎呦呦叫的声音比姜立业还大。
就在现场一片混乱,俨然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村长来啦”,接着围在姜家门口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当事双方却全然无知,壮汉明显已经打红眼了,眼瞅着姜立业被揍得鼻青脸肿,喊都喊不太出来了,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壮汉却仍没有收手的意思。
就在他又一次举起拳头挥向姜立业时,这次拳头却没有落下,紧闭着眼睛的姜立业没感觉到预期中的疼痛袭来,眯起已经被打肿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
“村长!您可算来了,您、您可要为我家做主啊!!”姜老太涕泪横流,拉着秦桂芬上前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稻花村的村长可不是姜家那些怂包,村长李长胜那可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虽然当初退下来的时候因为伤势过重,一条腿落下了病根,走起路来有点坡,但一点也不影响他在村民们里的威望。
李长胜长了张标准的国字脸,皱起眉来不怒自威,他拦下壮汉后,既没有跟壮汉这个生面孔沟通,也没有去理会哭闹不止的姜家人,而是看向正努力往人群里缩,同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余婆子。
“余银花,这是咋回事,这人哪个村的,为啥来咱村老姜家闹事?”
被村长点了名的余婆子准备跑路的身形一僵,尴尬地转过头,捂着同样被揍开花的老脸,哭诉道:“我也不知道啊,老姜家的人前些天上门来找我,说他家三妮年纪到了,该成家了,托我给他家三妮找个好人家嫁了。”
李长胜指了指一旁的黑脸壮汉,问:“这就是你给姜家丫头找的好人家?”
黑脸壮汉揍人揍得正在兴头上,被拦住本就攒了一肚子怨气,此时听村长这么说,顿时就有点恼了,粗声粗气道:“我们曲河村穷是穷了点,但别觉得我们好欺负,能由着你们随便糊弄!”
“曲河村?”李长胜皱着眉重复了一遍,有些不敢置信道:“是九环山上那个曲河村?”
见壮汉点头,李长胜都被气笑了,看向余婆子,道:“想不到你余婆子人脉还挺广,连那么偏的地方都能搭上线。”
听到壮汉说自己是曲河村的,别说李长胜,就连不少围观的村民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将姑娘嫁到那么偏的地方,老姜家这心简直是黑到没边儿了。”
“听说那边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一个远房表亲的闺女就是嫁到那边了,嫁过去没两年人就没了。”
“是啊,那村子穷得很,村里的男人娶不上媳妇的多的是,我听说他们村还有凑钱娶媳妇的。”
“娶媳妇还能凑钱?”
“哎呀,有些人家里兄弟好几个,可家里老人又没钱给每个人娶个媳妇,只能全家一起攒钱,攒够了娶个媳妇,等新媳妇过门之后,给每个出钱的兄弟生个孩子……”
眼看村民们越说越过分,李长胜俩眼一瞪,赶苍蝇似的冲人群挥了挥手,厉声呵斥道:“行了,少在那里胡咧咧,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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