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珞…”，安岳瞥见大伯一家人，第一时间回头望向明珞，眼底满是担忧。
明珞正低头刷着手机，听见声音才抬眼，顺着安岳的目光望过去…
尽管已一个多月未见，也早与这家人断绝关系，但当那三张曾对她施暴的脸撞进视线，恐惧感仍像深水瞬间漫过喉咙，让她呼吸一滞。
她没打算和这家人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往车的方向走。
大伯见她不理不睬，突然快步冲上来，伸手就去拽她的衣角，语气刻意放软：“小珞，小珞，我是大伯啊！”
明珞嫌恶地用力甩开他的手，可大伯母和明乐早已围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我早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了，你们还有脸来？”，她的声音里满是冰冷的抗拒。
“小珞，之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给你磕头！求求你，帮我们一把吧！”，大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往水泥地上磕，很快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夏植从只言片语里听出这家人曾对明珞动过手，脸色一沉，上前一脚将他们隔开，护着明珞往车门走。
可大伯母见状，直接耍起了无赖，往车头一躺，撒泼道：“想走？除非从我的身子上压过去！”
“珞珞，我们报警吧，别跟这种人纠缠…”，安岳拉了拉明珞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焦急。
“别！别报警啊小珞！”，大伯猛地抬头，脸上鼻涕眼泪糊作一团，比起从前瘦了一大圈，眼底的红血丝，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为了跑医院，吃了不少苦，“我毕竟是你爸爸的亲哥哥，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是一家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明珞的目光扫过他们…
大伯母从前戴的金项链和手镯没了踪影，明乐几千块的品牌球鞋，也换成了几十块的。
换作旁人见了这副落魄模样，或许会动恻隐之心，可明珞的心却像裹了层冰。
七年间在他们家受的苦，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曾经她也哭着跪在大伯母面前，求她别再打自己，可对方的巴掌，却没停过一下。
那时候，又有谁可怜过她？
“见死不救？你还真说对了。”，明珞冷冷地盯着大伯，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巴不得你们一家人去死。当初我跟你要十块钱买书，你说没钱，转头就买了包四十块的烟，那时候怎么没想过打断骨头连着筋？”
她又看向在地上打滚哭闹的大伯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接着滚。这车几百万，要是被你不小心磕碰到，修理费十几万，你出？”
大伯母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听到十几万修理费，像被针扎了似的，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再不敢撒泼。
一旁的明乐始终低着头，他向来是个怂包，只敢对熟悉的人耍横。
在学校里不认真读书，今天拽女同学的辫子，明天踢男同学的板凳，可到了外人面前，就像只受惊的鹌鹑，遇事只会往后缩。
明明是他在学校伤了同学，跟着父母来求明珞借钱，却全程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像个木头。
哪怕父母磕头磕得额头发红，他也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明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回想起三年前的一个未解的心结。
“明乐，我今天最后问你一遍，当初大伯母那枚结婚钻戒，究竟是不是你偷的？”
“我…我…”，明乐眼神躲闪，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不敢看她的眼睛。
大伯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当年可能真的误会了明珞，气得抬手就往明乐身上锤，破口大骂：“你这死小子！当年我问你你还不承认！”
“我要你大声回答，你偷没偷！”，明珞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
“是！是我拿的…妈，对不起！戒指不是姐姐偷的，是我偷去卖了，买了游戏机…”，明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
“你这个畜牲！混账东西！”，大伯母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下手更重，“我今天打死你！”
大伯也气得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指着明乐骂道：“孽种！真是个孽种！学习不行，惹事第一名！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给你赔罪了，那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啊！”
明乐站在原地，任由父母打骂，一声不吭。
“够了！要闹滚回你们自己家闹！”，明珞听着这混乱的争吵，只觉得头疼欲裂，语气不耐烦。
“小珞，我们哪还有家啊…”，大伯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给医院里那孩子治病，房子早就卖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不是睡网吧就是睡桥洞，连张床都没有啊…”
“那不是挺好的吗？桥洞多凉快。”，明珞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当初我睡的地下室，连风都透不进来，晚上开门怕有贼，关门怕闷死。在你家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那时候你怎么没看见我哭？”
“小珞，是我们夫妻俩当年财迷心窍，对不住你！我们现在知道错了，是真心来给你认错的！”，大伯又要往地上跪，“我们毕竟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啊…”
明珞蹲下身，看着大伯那张逐渐苍老。却与她爸爸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没有丝毫心疼。
她的父亲，甚至没能活到大伯这个岁数。
当年爸爸突然身亡，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
身为亲兄弟，他不仅不善待侄女，还骗走了弟弟留下的所有钱，现在竟还有脸来求侄女借钱，简直恬不知耻。
“你想要钱？也不一定非得找我呀。”，明珞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你老婆在外头养的小白脸，一年花她□□万呢，怎么不去找他要？”
这话像颗炸雷，惊得大伯瞬间僵住。
明珞高二那年下晚自习，曾撞见大伯母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从宾馆里搂搂抱抱地出来。
后来接连好几次，她都在不同地方撞见两人，甚至认出那个男人，是学校对面文具店的老板。
“什么？！”，大伯猛地转头瞪着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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