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城城主并不把潘惠姐和两个孩子放在眼里,但潘惠姐死死把孩子抱在怀里,他知道这个女人憎恨这两个孩子,唯恐狗急跳墙伤人,哄道:“你把孩子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潘惠姐回应:“呸!”
她一个字也不信。
这只怪物除了长生,还要权势,若她活着回去,便是作恶的罪证,只有灭口才能安心。
莫全有持刀挡在前面,命令妻子:“你带着孩子,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躲起来,等下次空间变换……”
潘惠姐摇摇头:“跑不掉,你没发现吗?这个位置是迷宫的中心,不会变换。所以,它才在此布置陷阱。”
他们需要跑到其他石室里,再等三刻钟,才能转移空间,然而,凡人拖延怪物,如螳臂挡车,怪物能嗅着孩子的血脉气息,不管躲在哪里都能找到。
唯一的方法是……
潘惠姐不由自主地看向孩子,她手里有刀,雪灵蛇王已失去攻击力,只要趁其不备,狠狠砍伤这两个孩子,令其性命垂危,丢弃在冰湖……白河城城主必会相救,她和丈夫趁机逃跑……
她没有路可以选。
她是被逼的……
潘惠姐用力握紧短刀,手背青筋暴起,眼神渐渐狠厉起来,她和丈夫相濡以沫,一路同行,感情深如树缠藤,她孩子还小,需要父母照料,若是成了孤儿,将会寄人篱下,百般煎熬。
她想活,她想丈夫活。
白河城城主察觉她的恶意,诱惑道:“你的孩子,与我的孩子八字相同,可做血祭祭品。若是你乖乖听话,交出怀里的孩子,我便放了你的孩子,洗去记忆,送往他乡,然后重新寻觅,换一对祭品。”
潘惠姐缓缓抬起头。
白河城城主怕她不信,正色道:“此处是兽神圣地,我立天地盟约,向众神发誓,方才所言,必定成真!”
潘惠姐突然笑了起来,眼里流下泪水,泊泊似血,在刺骨严寒里,冷得脸颊生痛,她笑自己,笑金皎皎,笑这个给予母亲的地狱。
白河城城主问:“你不信?”
潘惠姐哭着笑:“我信。”
血祭依旧,屠杀继续。
母亲向怪物屈膝,献上恐惧,杀一双陌生的孩子,救自己心爱的孩子。
金皎皎被痛苦胁迫,从明月上陨落,心生罪孽,化身恶狼,撕咬她的孩子,要用无辜者的血肉喂养自己的孩子。
如今,她也要变成恶狼,献出良知,把金皎皎的孩子推进地狱,再去寻找新的龙凤胎,送进怪物的血祭台,换取生路吗?
潘惠姐俯下身,泣不成声:“宝儿,珍儿,对不起,阿娘对不起你们……”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满是恨意,像头濒临绝境的野兽,把怀里的孩子护得更紧,朝敌人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滚!不准你伤害任何孩子!”
纵使面临同样的选择。
她不是金皎皎,她没有变成恶狼,她依旧是一个母亲,她会保护所有的孩子!
莫全有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他们是大山的儿女,善良淳朴,勇敢坚强,他们将带着孩子回归山灵的怀抱,清清白白,问心无愧,绝不会畏惧死亡,染上罪孽,变成怪物的爪牙。
潘惠姐带着一双孩子,转头就跑。
哪怕走投无路,拖延不到半刻钟,她也要好好地拖着,除非变成尸体,否则绝不放弃。
她不知该逃去哪里,在冰面上胡乱奔跑着,跑到冰山附近,巨兽尸骸间,藏在一道小小狭缝里,等待着死亡……
白河城城主爬在高处,看着一群小老鼠在疯狂逃窜,可怜可笑,它长长的虫尾分成八根,迅速蔓延,就像活着的藤蔓,毫不留情地卷向猎物。
莫全有抽出长弓,拔出利箭,贴上屠长卿给的火神驱魔符,张弓搭箭,松开手,一箭射去,带着熊熊烈焰,准确命中怪物的眉心。
白河城城主看见火焰之箭射来,毫不在乎,懒得躲避,任凭利箭穿颅而过,然后烧焦的脑袋再次蠕动重组,转瞬便恢复原样。
它体内的镜子碎片很小,只比米粒大一点儿,力量虽没有蛇尾怪物强,但更小心谨慎,也更容易隐藏,可以快速转换位置,就算被宋宣砸成肉泥,也没在血肉堆里找到碎镜。
碍事的老鼠,通通都要杀掉。
白河城城主拖动虫尾,爬了下来,血肉藤蔓卷向莫全有,轻而易举地缠住他的弓箭和猎刀,莫全有伸出左手,试图抓住藤蔓,避免它去捕捉自己的妻子。
未料,藤蔓直接从他的掌心,像泥鳅般钻了进去,贪婪地吞食起血肉来。
莫全有的整只手臂都像被吸扁的空壳,迅速枯萎下去。
他剧痛钻心,依旧扑向白河城城主,试图阻拦怪物的步伐,发出凄厉的叫声:“惠姐,快跑!快跑啊——”
可是,她能跑去哪里?
潘惠姐绝望地捂着脸,眼泪不断从指缝里渗出,恐怖虫尾拖动声,越来越近,她心爱的丈夫快死了,她也将紧随其后。
她抱着孩子,交代遗言:“别怕,你们还有希望,夺舍需要血祭,怪物……不会那么快杀你们,你们乖乖地等待,也许……也许宣姐姐会来得及,救你们,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岁岁愣愣地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的叮嘱,仿佛看见自己的母亲,他把手伸出去,轻轻地拭去泪痕,轻声道:“阿娘,不哭,你把我交出去吧,我是具容纳怪物的躯壳,是带着罪孽的孩子,我不怕,我再也不害怕了……”
年年打断道:“哥哥在撒谎,哥哥在害怕,我在地牢里能感觉到,哥哥每天都在害怕,每天都在哭泣,你的心很痛,我的心也跟着难受,一抽一抽,好痛,好难受,哥哥,年年怕痛,年年很怕痛……我看见,阿娘死了不痛了,叔叔死了不痛了,我和哥哥死了,心也不会痛了……”
谁也不知道,这对命运多舛的龙凤胎,从小心灵相连,纵使分隔两地,他们也能感觉到彼此的情绪,年年生活在地牢里,她能感觉到哥哥活在怪物手里的恐惧,跗骨之疽,如影随形,融入自己的心里。
好痛,好难受……
年年只想逃离痛苦。
她想把装满毒药的小竹筒交给哥哥,以后再也不要痛了,龙凤双生,同生共死,哥哥胆小,她陪着哥哥,哥哥就不害怕了。可是,哥哥好像不喜欢,所以,她把竹筒留给自己,喝下去就不痛了……
岁岁终于明白了妹妹的心,孤单地牢里,无人相伴,她不懂死亡,也不懂心里的痛苦是什么,没有人关心,也没有安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独自承受。她已经太累,也太疲惫了。
他劈手夺走妹妹手里的竹筒。
年年小声道:“哥哥……”
妹妹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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