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顾家参与巫蛊弑君之事,传遍坊间。
据传夫妇二人的尸身已被官兵拖走,就连墓葬何处都不知道,已经逃到奉州城外的顾初禾听闻此事悲痛欲绝。
顾长意几日没见到父母了,夜夜哭闹着要回去,买多少糖人都哄不住她。
尽管装着满车的钱帛也不敢花,店铺掌柜一看她们年纪小,都以为是从哪儿偷来的钱财,次次都要报官。
客栈要查验她们的户籍,可身为罪人之女,又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在一处破庙里,姐妹俩相依为命。
宫中,议事殿
太子和皇后被分别圈禁,赵琛在战场杀敌归来,本就病体未愈,如今被百官误解,被父皇猜疑,他颇感伤怀,病得更重了,现下已卧床不起。
冯大人早与巫师串通,巫师被捕后,当着陛下的面招供,声称:“一年前,皇四子赵安骤然离世,也是皇后命小人行巫蛊之术施咒而亡…”
而皇后无言可辩,此事确是真的,只是太子并不知情。
“陛下,老四的死是我做的。”
慕氏深知自己不得宠爱,狡辩亦是无用,杀死皇四子之事她不认也得认。
“可此番祭奠将士亡灵的蛊术与臣妾无关,若是我做的,为何不做得隐蔽一些,将符咒藏于长明灯中,极其容易被发现,难道我这么蠢?太子更是刚刚回朝,他自己身上还有伤,哪有心力布署这些。”
龙椅上,赵昀深感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绵软无力,下旨:“皇后慕氏残害皇嗣,即日起废为庶人,押入冷宫。”
说完便又垂下头,似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抬不起身,“至于太子…”
话音未落,议事殿外,太子身边的内监被台阶绊倒,跪趴在地上哭着奏报:“陛下!太子…太子薨了…”
太子到底还没有被废,内监宫女闻之纷纷跪地掩面而泣,皇后更是如天塌般死心,彻底晕厥过去。
太子之师窦太傅携皇七子赵嘉前来求情,还未能面圣,便听闻太子薨逝,二人捶胸顿足,只恨来晚一步。
为了皇家颜面,赵昀依窦太傅所请,依旧以太子仪制下葬赵琛,并追封其谥号为恭吉。
恭吉太子出殡那日,皇后疯了,在冷宫抱着枕头赤足狂奔。
半年后
东宫之位空悬,朝局动荡不定,为稳民心,赵昀在百官的请求下,立二皇子赵献为新太子。
赵献之母是贵妃,出身尊贵。
自恭吉太子薨后,他时常以兄长的身份欺压其他皇弟,嚣张跋扈。
皇七子赵嘉的生母难产而亡,十六年前刚出生便交由皇后抚养,如今恭吉太子已逝,皇后被锁冷宫,他常常受到新太子的羞辱,不知该何去何从。
幸而他身边还有一位自幼一同长大的伴读相随,压抑沉闷的皇宫里,也算还有个能说得上话的知己。
仁惠殿
赵嘉从习武场回来,看见知己从宫外带进来的食盒,脸上的阴霾尽散。
他绽出笑颜,朝着知己走去,“砚舟,等急了吧?”
陆砚舟提着食盒,微微躬身行礼。
“七殿下。”
“哎呀,不是都说了嘛,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唤我敏德。”
赵嘉行七,字敏德,除父皇母后外,只有陆砚舟可以唤他敏德,就连已逝的太子哥哥都不行。
陆砚舟之前跟顾初禾提起的贵夫人就是皇后,那个给了他二十两安葬父亲的大公子,便是恭吉太子。
他的母亲是赵嘉的乳娘,也是皇后的贴身侍婢。
四岁那年,他就进宫伴读在赵嘉身旁,亲如兄弟。
陆砚舟父亲死后,他出宫待了半年,赵嘉没有一日不盼着他早日回来。
本来陆砚舟还打算再在民间漂泊一阵,直到听闻巫蛊之事,他担心皇后和太子,便提早回宫了。
只可惜,他晚了一步,等他到宫里的时候,就连恭吉太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二人面对面席地而坐,共享一盒糕饼。
“先太子的品行有目共睹,巫蛊之事绝不可能是他做的,此事疑点重重大有文章。太子骤然病逝床榻,显然是有人等不及了。”
陆砚舟至今还是不愿相信恭吉太子意图弑君,无论外头风言风语传得多么夸张,他始终坚信此案存疑。
说句僭越的话,他在心里早就将恭吉太子,视为兄长一般敬爱了。
赵嘉闻言,忙捂住他的嘴:“这是在宫里,到处都是旁人的耳目眼线,说话可要谨慎些。况且,如今的新太子已是二哥,切莫犯了禁忌,可别唤错了人。”
“新太子…无德无良的太子,如何能服众。”
陆砚舟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处宣泄,本以为仁惠殿是赵嘉的地盘,他们说话能自在些,不想殿中的宫女内监都被新太子换了一批,说起话来更加不能畅快了。
他压低了声音,蹙眉提议道:“敏德,宫中气象污浊,朝堂混乱一片,你背后无人撑腰,若是再待下去,只怕下场犹如先太子。不如,你去向陛下请旨去封地吧,我亦随你一起,远离这些是非。”
“你说的是,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我曾被皇后娘娘抚养多年,二哥因此视我为眼中钉,宫中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赵嘉将最后一块糕饼丢入口中,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点点头笑道:“也罢,宫外自在随心,你我只管畅游天下,这皇位就交由他们争去吧。”
次日一早,赵嘉便向父皇提出自请去封地。
这样的请求,无异于昭告天下,他无心争夺皇位。
可赵昀并没有同意,还让赵嘉留下,父子俩秘密谈话了一个时辰,之后便加封赵嘉为敏亲王,不仅赐了府宅,还为他选定了两朝老臣佟公的女儿为王妃。
陆砚舟怎么都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可他想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用意。
陛下必然是听闻新太子残暴无德,便起了废储之心,欲改立赵嘉为东宫新主。
果然,此猜想在一年后得到了印证。
陛下深夜下旨将太子赵献缉拿下狱,废了他的储君之位,连同他的母妃也一起废黜。
此后,皇七子敏亲王赵嘉入主东宫,陆砚舟被封为太子亲卫军统领,可自由出入皇宫内外,替太子办差。
赵嘉仁善勤恳,不似赵献般狂妄无度,百官欣慰敬服,就连慕氏一族也对他极其拥戴,只因他曾养在皇后膝下,立他为太子,总好过其余皇子。
江山有继,赵昀却重病缠身。
祐宁十六年,天子赵昀于议事殿吐血驾崩。
新帝赵嘉登基,改年号为奉启,太子妃佟氏册立为后,陆砚舟升任殿前指挥使。
时过境迁,新帝登基。
在外流落了一年半的顾初禾仍旧不敢松懈,她在破庙里藏着,平时无事压根也不敢去城中,生怕被人识出。
她白天带着妹妹用弹弓射兔,下河叉鱼,上山摘野菜,夜里还要防着官兵来追捕,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直到这一日,妹妹顾长意喘疾复发,为了给妹妹治病,她才迈出了深山。
原本顾长意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家中突发变故,断了汤药又漂泊在外,吃住都很艰难,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了。
顾初禾换了一身少年男子装束,来到医馆求药。
如今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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