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款冬姗姗来迟,看见一早来登门的竟是广玳,动作迅速将明显没醒透的阿蜕推到一旁,自己挡住了广玳所有视线。
由于华款冬将除了他的卧房以外,所有空房屋全都改造为了仓库,用来将堂前药柜容不下的药材分门别类置放,阿蜕不得不拿着华款冬好心提供的被褥宿在相对空间较大的医馆正厅。
故而广玳敲门的笃笃声响起时,阿蜕第一个听见,并且极其清晰,仿佛屋外人敲的不是门,而是他的脑袋。
阿蜕的疑问没得到解答,广玳却意识到了他出现的原因。
“这位,便是昨天倒在你医馆堂前的小兄弟罢?”阿蜕被挡了个严实,广玳只好望着华款冬说话。
“嗯,是他。”华款冬应得极快。
阿蜕看着华款冬,莫名觉得对方好像很开心,但仔细看,又发现对方脸上还是那一贯的淡然从容。
奇怪,阿蜕无奈挠了挠头,醒了这么半天,他的视线总算从模糊变为清晰,听完广玳的话,他从华款冬腋下探出头来,笑嘻嘻行了个拱手礼后自我介绍道:
“玉人姐姐,幸会,我是阿蜕。”语毕,只见阿蜕笑意不断加深。
还未待广玳作答,华款冬就不动声色弹了下阿蜕脑瓜,阿蜕吃痛捂着额头不住往后退去,离广玳又远了几分。
“哦?幸会,想不到你这小兄弟竟还这般会说些哄女子开心之语,我叫广玳,下回见,莫要再带那些,直接喊玳姐儿即可。”
广玳掂了掂手里的秋桂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我正好带来佳酿,阿蜕你可是有口福咯。”
倏地,沉默的华款冬淡淡出声,“他比我们年岁都要大些。”
“嗯?”
“啊?”
华款冬此言一出,广玳和阿蜕二人皆惊。
广玳轻微点了点头,左手食指虚虚在华款冬与阿蜕之间来回跳转,状若思考,恍然大悟道:“嗯,医者会摸骨龄,原来不是传闻么。”
阿蜕却不沉稳许多,从华款冬身后跳出,震惊又迷茫感慨:“我比你们年岁大!?”
华款冬目光只投向广玳,肯定了广玳的结论,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吃错药,可能把脑子也吃得痴傻了,什么都不记得。”
“噗——”
却是广玳没忍住笑出了声。
“华大夫,平日里只见旁人说我讲话颇不留情面,未曾想,你讲话竟也这般一语中的。”
华款冬却好似没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什么问题,继续平静回着广玳,“是真的,他这名字都还是昨日现起的。从何而来,姓甚名谁,所来为何,他全不知。”
语毕,华款冬终于愿意将目光分一点儿给阿蜕,不过,是夹杂着对智力有损之士的同情眼神。
这回却轮到微生广玳感兴趣了,她当即收了玩笑的心思,仔细打量着阿蜕。
皮肤虽称不上白皙,却也不像下过田地,经过风吹日晒的庄稼汉那般,是介于两者之间,自然的人色。
体格比之同龄人,瘦小许多。
发丝开叉,弱冠后却仍未束髻,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无伤痕。
家道中落的寒门子弟?
广玳细细回想着,自己有所耳闻的人家里有没有这般年岁的男子。
一时间广玳也对此子没个定论。
就在三人之间诡异沉默之时,华款冬的医馆堂前又传来极响的“咚”声。
什么重物轰然落地。
面朝大门方向的华款冬最先看到——又是一个无端瘫倒在地的人。
经华款冬诊治,又是个用错药的病患。
这人,姑且称之为二壮,应是脊椎劳损,却服了过量的磁石,只为压住头目眩晕这唯一具象表现而出的症状。
同样的事,出现一回是巧合,二次出现就该警觉。
更何况,这二壮的状况较之阿蜕,严重许多。他,醒不过来了。
不多时,华款冬医馆门前,又倒了一个。
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第八个。
数个人事不省之人同时倒在一家铺子面前,这已经很引人注目了,更何况,这铺子,还是家医馆!
顾不得雨还在下,为了看热闹伞也不撑了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站在最前的,是谁都没料到的肖韧。
只听一声惊呼:
“这个女子我见过的!前些日子排在我前头,一起等着向肖医师问诊。”
“那个老者我也识得!不久之前,他同我说屋里没有陶器砂锅,问我能否煎药时将他的也一并带上来着。”
“欸,这幼童还同我家老三一起戏水过。”
“那老妪……”
人群之中指着地上瘫倒人群高喊自己认识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因着肖韧之前无偿看诊而从别县赶来白屈街,接受过肖韧诊疗,又都拿着肖韧的低价药回去了。
微生广玳静静听着,在脑中梳理着眼前情况,沉默着并未作声。
肖韧面上显得万分痛心,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众人看了都从心底里觉得这人是在为自己的误诊行为感到愧疚,只见他又重重跪倒在地,望着那群瘫倒在地之人不住磕着头,直直将额间磕得血流不止也不停歇。
本就是不收银钱的义诊,却不想酿成了现下的惨剧,围观众人看肖韧诚恳赎罪模样,刚想张口谩骂,顿了顿又不知如何开口。
刹时,肖韧像是被什么吸引了视线,跪着向那瘫倒人群爬去,从一名男子腰间掏出封信件,末了,竟是癫狂笑着向华款冬冲了过来。
广玳见状,想都不想挡在了华款冬身前。
她身后,华款冬眼睛一瞬间瞪大,转而又看见肖韧不断逼近,眼底冷意渐显。
凡在白屈街做营生之人,就没有不知道微生广玳在此处代表何种地位的。
肖韧及时停了脚步,堪堪站在了离广玳一步之遥的石板上。
广玳身量自然比不得华款冬,她挡不住对方,所以肖韧依旧能径直望着华款冬,那恶狠狠的眼神,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直视肖韧目光的三人,陡然升起一阵恶寒,一种要糟的直觉显现于广玳脑海。
围观之人只看得到肖韧后背,自是不知道肖韧嘴脸如何,人群里,有人好奇高声问肖韧那纸上写了什么,他为何骤然如此激动。
肖韧转过身,又恢复了方才悲痛欲绝的模样,眼泪说掉就掉,宛若掉了线的珍珠,肖韧本就偏稚气的脸,这么一哭,更显得我见可怜。
广玳微不可察嘁了一声,继续缄口不言,冷漠看着这两幅面貌之人究竟准备演哪出戏。
发问之人见他就只是哭,也不说话,索性亲自上前来拿那信。
甫一展开,那人就“嚯”了一声,继而也忿忿朝华款冬走来。
微生广玳依旧没挪位子,那人便也停住了,只是这一次,距离她仅半步之遥。
华款冬再忍不住了,一句微生姑娘多有得罪之后,动作有力却又不至于将广玳胳膊拧疼,一把将广玳拢去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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