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川心里清楚,这样大的事情,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是说服不了任何人的。
他便改了话头,说自己正同玉桃修家具,再加上日后种田,也有些进项。
肖奇这才点点头。
他同何田田也是这样想的,陈济川有些手艺,又还年轻,玉桃也十分能干,他只要勤勤恳恳,不误入歧途,二人过得总不会差。
衣服试完,几人回了家。
屋里又剩了肖玉桃和陈济川两个人。
肖玉桃连忙住着拐去看她的桌子,院中的高桌和靠椅上沾满了黑漆漆的小狗爪子。
小黑跑的急促,踩在桌上的爪印有轻有重,既有完整的梅花脚印,也有浅浅的半只印子。
肖玉桃沾着水擦去一些,只留了几道纹路,打眼一看,格外特别。
陈济川方才探得,何伯现在家中无狗,可曾同妻子养过一只土狗,家中还为小狗立了坟茔,如今仍在。
那便是喜欢小狗之人,肖玉桃点点头,准备完成她的“大作”。
一连几日,肖玉桃都围着这几张桌子转。
纸上的爪印涂了又改,改了又涂,两只手黑糊糊的不说,身上也脏兮兮的,连口水也顾不上喝。
直到与何伯约好的日子,肖玉桃终于完工了。
陈济川有幸先睹为快。
莲花灯盏上的半只金蝉惟妙惟肖,振翅欲飞,床榻侧边的云纹中规中矩,多宝架也没有什么大变化,不过难得的是瞧不出刻痕,瞧着像是不曾损坏,陈济川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的。
最后这两套桌椅,倒是十分新奇。
桌腿、椅凳上是一连串的梅花状脚印,像是有只小狗一跃跳上了小靠椅,又偷偷爬上了桌子,虽然脚印众多,却不显杂乱。
小爪印在桌角逐渐消失,留下一张空白干净的桌面,真是别具一格,还有几分童真意趣。
陈济川赞不绝口,肖玉桃羞涩一笑:“低调、低调。”
嘴上虽然谦逊,可她也觉得自己做的妙趣横生,想了好些日子呢,主家定会喜欢。
她格外开心,兴高采烈地等着何伯前来取桌子。
晌午刚过,何伯就带着两个儿子拉着板车来取货了。
他带着笑进了小院,一件件过眼,瞧见金蝉小灯时,他赞叹不已,见过后几件家具,他也十分惊喜。
肖玉桃惯会察言观色,她知道,何伯是真心喜欢她修补的花样。
可等何伯瞧见后面的梅花桌椅,笑意便减了几分,看着看着,脸色更是冷了下来,虽还是照常付钱,不曾说些什么。
但肖玉桃下意识觉得不好,他似乎不喜欢这几件桌子。
肖玉桃本想问问,为什么不喜欢呢?
可她知道,不喜欢一样东西,哪来的原由呢。
喜欢什么才是需要理由的,需要长得漂亮,不然就要会赚钱,再不济也要知冷知热,愿意照顾人。
她停住了脚步,又一个人缩进屋里发呆了。
陈济川帮忙将家具装车,又收了钱,回来便找不到肖玉桃了。
见她在屋里失魂落魄地坐着,陈济川不知道怎么了。
他掏出何伯结的工钱:“你瞧,一件收五十文,十件家具,一共赚了五百文呢,全是你的功劳,都结给你。”
肖玉桃勉强笑笑:“不必了,反正这生意也做不长了。”
陈济川猜不到缘故:“可是我又惹你生气了?”
“不曾。”
“那何出此言?莫非这几日观我穷困,后悔要嫁于我了?”陈济川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肖玉桃还当他真为此伤神:“哪有的事,你是穷困,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忙活了七八天,只赚了五百钱。”
“那又如何,有你这灵巧手艺,第一单生意,就赚了五百钱。只要一单一单好好做,五万钱也指日可待呀!”陈济川不解,为什么玉桃会因此难过,但他还是好好安慰。
“哎呀,哪来的以后啊!何伯不喜我做的桌子,往后都不会有生意了!”肖玉桃想到她以后都赚不到钱了,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陈济川哑然失笑,这是哪里想出来的道理。
“傻姑娘,我瞧着他喜欢的都说不出话来了。”陈济川找出一张帕子递过去擦泪,打趣道。
“你胡说,我瞧见了,他看见桌子的时候脸都冷了。”肖玉桃还是哭。
“他什么都没说,还付了钱,不说明他很满意吗?
况且,他一个人不满意,全天下的人就都不满意了?我就喜欢的很呀。再说了,就算他不满意,他既没说出来,又不要你重做,更不叫你退钱。你为何伤神?
难不成要全天下的人都拍手叫好,那才是好不成?万一那何伯是笑累了呢?”
肖玉桃觉得这是歪理,不愿意听。
见她不听,陈济川端来铜盆,架在肖玉桃身前。
肖玉桃止住哭声:“你这是做什么?”
“我听志怪故事里说美人落泪,落得都是金豆子,我先接一点,万一以后咱们穷困潦倒,吃不起饭,就拿去换钱。”陈济川一本正经地端着脸盆,等着肖玉桃继续哭。
倒把她逗笑了。
“我且问你,你用心了吗?对得起自己吗?”陈济川见她不哭了,又问。
肖玉桃点点头。
“那不就成了!从前我爹做生意,花钱的就是大爷,他们又一点不满,就要三番四次的重做,更有的只付了定金就跑了,留了一院子没人要的新家具。像何伯这样的客人,那是满意的不得了,才爽快付钱的。”
“你说真的?”
“我对天发誓。”
肖玉桃这才擦擦脸,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来不这样的,怎么最近爱哭起来了。
陈济川说的是,她好不好,何必等别人评价呢,既然客人不曾不满,那就是十分满意!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俩倒是清闲,也不知道过几天是谁成亲!”黄燕进了屋,一屁股坐下就要水喝。
“今日我骑着驴跑了十八户,去送你俩的喜帖,可累死我了。你没见那些姨婆一个个眼睛都放光了,一个劲问我你这次嫁谁,你且等着吧,你成亲那日,必定不会冷清,就怕这院里还坐不下呢。”
黄燕掏出一沓喜帖递给陈济川:“这是给你的,娘说若你有要请的人,也趁这几天发发喜帖,能来几个是几个吧,热闹些。”
她本想说一辈子也就一次,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陈济川接下喜帖,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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