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蔷看到陆承安的那张脸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卧槽!
兄弟,你和陆扶光都长这么好看,结果你们的皇帝爹是个肉山大魔王,这不科学啊!
难道皇上瘦下来也很帅?
但问题在于没人敢建议他减肥啊!
……她倒是很好奇,但是总不能在给他炼的金丹里放点巴豆吧?
不行不行要变九族消消乐的!
第二个反应就是:卧槽!
这太子殿下明显比陆扶光好看了不止一个档次啊,原来的我是瞎了吗?怎么不去喜欢太子反而去喜欢陆扶光这个老阴比啊!
太子一看就比陆扶光正直,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坑她啊!
第三个反应还是:卧槽!
这个世界的完美建模这么多合理吗!
既然都有这么多好看的建模了多她一个怎么了!
女娲你看看这像话吗这合适吗这公平吗这还有天理吗!
最后的反应则是:我艹你个缺德系统***(此处省略100字)
而这厢,陆承安干脆地无视了张蔷,他直直地走过去,最后在顾朝的面前停下。
顾朝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恍若天人,脱尘出俗,今日一见,果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再一转眼,发现国师大人看得都有些呆了。
下一秒,陆承安已经扶住了他,语气柔和:“顾大人实在不必多礼。”
说完,他似有意无意地瞥过了张蔷,继而看向了顾朝。
“今日本宫在此,顾大人若有什么委屈,尽管开口便是。”
他看得清楚明白。
长生教的人掀了施粥的摊子,又要去殴打领粥的孩子,明明就在逞恶行凶。
大庭广众之下,便是张蔷也骑虎难下,不能再包庇纵容那些手底下的教徒了。
也更不能趁机威胁逼迫顾朝,逼得良臣折腰。
于是他顿了一下,又似笑非笑地故意点了张蔷。
“更何况,国师大人也在,你尽管直言。便是本宫不能做主,国师大人何等清明,想必也会秉公循理。”
先前他受困于陆扶光府上的巫蛊案一事。
父皇便怀疑是他的所作所为。
可如今想来,除了国师张蔷,又有谁,会比他更擅长巫蛊压胜之术呢?
真是好一出计谋!
顾朝听出了太子殿下话里的意思。
他是在点张蔷又会借机搅浑水,乱搞事。
真乃小人!
他意识到太子殿下和他、和这里的泱泱众人一样。
都误会了张蔷。
张蔷也不是傻子,听得出太子殿下对自己没什么好感。
她权衡了一下,看系统没有给她弹ooc的框框,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顺势道:“是,殿下说得对,既然如此,那便让人一人打他们十棍,引以为戒,如何?”
以前他们仨是同一阵营的,张蔷讨厌这俩人,但是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但现在被太子往火上一架,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借坡下驴地惩罚这两个人了!
这俩大神棍!
庙祝和主事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磕头求饶。
张蔷还得做出一副“我不想这么做但是人家太子已经发话了不做也得做所以我也没办法对不住了哥们先吃我一棍”的无奈表情。
这副表情落到太子的眼里就是:包庇纵容凶徒,真是恶心至极。
但是落到顾朝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国师大人真是良善,看不得任何人受苦。
陆承安懒得在这里看长生庙里的一团污秽,转首看向顾朝:“顾大人,可愿车上一叙?”
顾朝踌躇了一下,他是朝臣,私下登上太子的马车,已经可以算是结党营私了。
太子看出了顾朝的犹豫,苦笑了一声:“大人不必害怕,是本宫有事相求。”
顾朝垂首道:“殿下请讲,微臣定然知无不言。”
“是青州的蝗灾。”太子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本宫的三弟因为身体抱恙,两次治灾都未见成效,因此父皇才把本宫从昌庆宫里召回来,前去治灾。”
他万万没想到,父皇一道谕旨将他从昌庆宫里召回来,竟然是让他替陆扶光的差事收尾。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皇帝的偏心,三儿子治了两次都治不了的灾情,明显已经成了一个烂摊子,还要大儿子来收。
但是这个烂摊子还不得不收,如果三次治灾都不见效,皇上肯定要降罪的。
只是这个罪名摊不到陆扶光的头上,只能是他。
“本宫听闻顾大人在成为工部尚书前,还曾在都水监治理过洪灾,洪蝗一理,还请顾大人指教。”
顾朝静默,虽然知道圣上偏心,但万万想不到竟然偏心至此。
怪不得朝中众臣私下里都在各自站队,还分成了“太子党”和“三王党”。
原来早就已经可以窥见皇上的心思了。
“指教不敢当。”顾朝道,“只是蝗虫这东西喜欢将卵产进土里,庄稼收作的时候,焚烧田地,可以烧死不少虫卵。也能将土地改为水田,可以淹死虫卵。且这东西有毒,不可让当地民众误食。治灾赈灾本是一体,请殿下体恤民众,施粥布粮,不至于遍地饿殍。”
他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地说清楚,又告诉太子殿下,工部存有历年治灾的档案,也可以去调来,记录得都很清晰。
陆承安听完,点了一点头:“原来如此,本宫定会好好学习,多谢顾大人。”
顾朝再度行礼:“微臣不敢当。”
“只是——”陆承安话锋一转,苦笑了一声,“这治灾又有什么意义?灾情一好,父皇便要遣人来选帝陵的仙童了。”
顾朝闻言,循着他的目光看向马车窗外,张蔷正站在那两个人受着刑罚的人身边,正哎哟哦呀地哀嚎。
挑选帝陵的仙童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在路边看中两个孩子,觉得不错,捡回宫里给皇帝过目之后就可以完事了。
而是需要举办各种各样的仪式,设立各种各样的仪仗,这其中,又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
王朝兴亡,百姓皆苦。
顾朝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向陆承安的目光:“殿下此言差矣,请恕微臣斗胆,国师大人并不是那样的人。”
陆承安略略吃惊,早就听闻张蔷胡言惑主,工于心计,巧舌如簧把父皇哄得晕头转向。
现在看来,他不仅能迷惑父皇,甚至连顾朝这样刚正不阿、一清二白的人都能迷惑。
此人果然不容小觑。
顾朝道:“并非微臣被国师大人迷惑,而是与国师大人相处的种种,让微臣以为,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陆承安反问他:“那他应该是哪样的人?”
创立国教、炼丹制药、祈求长生——
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他参与的?
甚至蛊惑得父皇都不理朝政,一心求道。
他与那些祸国篡权、口蜜腹剑、欺君误国的奸佞又有什么分别!
顾朝一时失语。
他知道太子不信他的话,就连他自己,都拿不出什么证据。
所有的心绪,都只是来源于自己的直觉。
……他直觉,他不是一个坏人。
可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用得上‘直觉’二字?
铁证如山面前,直觉不过是一纸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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