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花朵簇拥在绿色的茎上,花瓣极力打开,包裹着花粉的微光随着夜风缓慢舞蹈。
浓重的夜色依旧沉沉压在森林上空,但是以肉眼看去,埋藏在森林中心的花园,单独被一层银白色的微弱光芒照亮了。
伽菈伸出指尖,触碰风信子。星星点点的光芒惊喜地弹起,然后顺着手指流淌向臂膀。
熟悉的感觉久违地回到了身体里。
微光。
虽然这只是来自于眷属的,外部的光亮,以及好久不见的植物色彩。
“哈哈哈哈!”伽菈一头钻进杂草丛,搂住风信子开怀大笑,“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至于员工们那边,橙嘴皮的尖叫已经从“魔女阁下也迷路了”演化到“散了散了,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伽菈的笑声一出来,各种鸟鸣和啮齿类动物的吱吱叫顿时停止。
“大地神殿保佑啊。”老洞客老眼昏花(也可能是老耳昏花)道,“老朽听见了非常刺耳亢奋的笑声,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时,除了眼睛其他感官都很敏锐的土拨鼠独眼菲莉丝反应了过来,它伸出前爪,拨开有两三只自己那么高的杂草。
几颗银白色的星点突然从缝隙中飞舞出来。
晦暗至极的森林中,星点突兀地如同繁星坠落大地。
“........”
大家都顺着草木仰头看去——
后花园,闪烁着微光。
看见她,伽菈张开双臂,小小的地精一跳便钻进她的怀里:“你看见了吗?亲爱的园丁波姬尔!”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波姬尔大声回答,“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里,伽菈其实并不太清楚答案,但是她还是高声道:
“我想,我们还是有办法继续住在这里的——好啦!感谢世界!感谢妈妈!”
“感谢「母亲」!”大家一齐说道。
说完,森林安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惊喜。眷属开花,被黑暗笼罩的森林里出现了光芒,说明这股腐朽的气息也并非不可击破。
最重要的是,有微光在的地方,腐朽的气息便不会卷土重来了。花园变成了一个拥有魔力的屏障,现在得想办法让这层屏障长存,并且不断继续向黑暗的外界扩散。
可是,这株风信子究竟是怎么开花的?
自己的魔力仍旧被迫封锁,创世的神明也已经离去太长太长的岁月,不知道风信子是从哪里汲取的力量。
因此还是得继续摸索,该干的活计也还是得干。褪去了灰硬的杂草,这下终于可以彻底清除。
只不过那些死根仍旧留在地面上。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橙嘴皮扇着翅膀飞在伽菈肩头,“魔女阁下,小心那群东西偷听!”
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刚刚在梦醒交界时,确实有听到一群新的啮齿动物的声音。
于是在员工们的簇拥下,伽菈走到花园栅栏旁,上面正站着一溜排不速之客。
“........”
那是一群松鼠,一共有十二只,体型比一般松鼠大一些,身高以等差数列从左到右升高,又以等差数列从右到左下降,队形非常严谨。
它们秩序井然,正静静地蹲在木头栏杆上。
“就是它们!”橙嘴皮说。
伽菈抱臂:“晚上好?”
其实现在并不是夜晚,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站在最中间的,个头也是最大的棕色松鼠目光威严,用十分磁性的中年男声开口,“晚上好?你是在祝愿我们有一个美妙的夜晚,还是你觉得今天晚上很好,或者说,你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感到美好的夜晚呢?”
“嘿!”波姬尔不乐意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呃,地精走开。”松鼠说。
“实话实说吗?”伽菈深吸一口气,风信子的微光映在身后,“说实话,我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感觉非·常·美·好的夜晚。”
“但是我感觉不太美好。”松鼠严肃道,“正在枯枝里彷徨的我们嗅到了一股独特的气息,千辛万苦沿路找到了家,却发现储藏室被炸了,那是花费了二十三枚蓝山金币购买的贵重物品,里面的粮食也被一扫而空,作为守护这里的魔女大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土拨鼠们顿时紧张地吱吱起来。
“啊........”伽菈微微仰起头,转动眼珠,“听你这么一提,好像隐隐约约确实有听说过那么一回事。”
“什么?”松鼠压下眉头。
“我的意思是。”伽菈冲它眨了眨右眼,“你们肚子饿了吧?”
片刻之后,小屋一楼的厨房里蹲满了啮齿动物。
事实证明,这句话对于现在永绿森林的不速之客们来说非常有效果。
自从森林的时间概念停止在生灵们的脑海中开始,大家都滴水未进,一旦当时间重新流转,饥饿感便会汹涌而来,怪不得闻着味都能找到这里。
有的围着锅沿站了一圈,有的坐在木架上,有的站在灶台上,有的斜着吊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
杂乱的小屋还没收拾,不过既然风信子的光芒照亮了花园和小屋,那么等再次清理完毕时,就不会徒劳无功了。
“我讨厌它们!”橙嘴皮从伽菈的领口钻出来,“屋子里面的空气都变少了!”
剩下的坚果肉桂麦芬全部都分了出去。毕竟是拿别人的存粮做的,拿别人的手短,这时候还是大方一点为好。
松鼠们捧着伽菈掰开的麦芬激动地啃起来,为首的那只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抹抹嘴,郑重其事道:“好吧,这位魔女大人,您还算通情达理的。希望在矮人们回来的时候,您会为我们支付这笔修复储藏室的额外账单。”
伽菈把橙嘴皮的小脑袋摁下去:“当然。我真诚地希望会有那样的一天。”
“这么说来,你们就是住在白蜡树上的那一支松鼠了?”菲莉丝问道。
“那一支松鼠?”大松鼠很明显的不满起来,“我想,你们是大洞客吧?”
“当然了,我们的掘洞技术声名远扬。”
“那么,大洞客的见识还真是短浅。”松鼠朗声道,“我们来自永绿森林的白蜡树,我们是傲牙!”
“啊。”伽菈抬起头,轻巧道,“是了,是有那么一支松鼠。”
“什么叫那一支松鼠?!”
“好啦,请冷静,傲牙的后裔,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松鼠清清嗓子:“我是傲牙的现任族长,克伦威尔·傲牙。”
伽菈:“哦。”
“哦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家族姓这个,是因为牙齿目中无人吗?”小蟋蟀问。
松鼠克伦威尔哼哼笑起来:“那是自然,在永绿森林同等体型大小的动物中,我们的牙齿是最目中无人的。”
“同等体型?”小蟋蟀思考了几秒钟,“那说明,水平也就一般般吧。”
“呵呵,可怜的挖洞老鼠,我们的祖先可是咬死过蟒蛇的,你们的祖先又干过什么?”
“你们不仅牙齿目中无人,你们本身就目中无人。”
“不然呢?我们可是松鼠,目中为什么要有人?”
在土拨鼠小蟋蟀和松鼠克伦威尔正式掐起架来之前,麦芬已经被全部解决。
看着这些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松鼠,伽菈单手托脸,瞥向外面的风信子。矮小的它被隐没在杂草丛中,缓慢摇曳。
一个奇思妙想在脑海中出现。
由于自己的归来,森林中的时间重新正常流转。而时间一旦开启,那么也就说明,此时此刻的森林中可能正徘徊着无数迷茫的饥饿生灵,就像波姬尔和傲牙们一样。
“粮食已经全部还给你们了。”伽菈站起身,故意道,“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现在的森林太过危险,你们还是赶紧走出去比较好。”
闻言,松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住了。
克伦威尔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我可不这么认为,外面早晚也会不安全的,那股气味一直在向外飘,我们搬到哪里都没有用。”
“是吗。”伽菈若无其事,“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哦吼吼。”克伦威尔变得更加拿腔拿调,“作为从几千年前就居住在这片森林的傲牙后裔,我们可不会轻易离开白蜡树。”
“那你们之前是在哪儿?”橙嘴皮笑嘻嘻道。
“我们被幽灵吓跑了!”另一只松鼠的声音传出来,“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然后就迷路了!”
克伦威尔顿时面如铁青(能从一只松鼠的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也是十分难得):“好了!危险总是会降临,困难也总是会度过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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