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不辞来到待仙塔时,塔上方是万丈霞光与巨剑虚影,下方是一群兴奋议论的仙盟中人,还有神色复杂的游副盟主。
却不见半点“剑仙”的踪迹。
傅不辞落到游藏身前,冷声问:“这么多人,没拦住从塔里出来的人?”
一群仙盟精英纷纷低头。
游藏上前一步,低声道:“盟主息怒!此人能在一天内闯过待仙塔十层,想来修为极其了得,属下在塔外设了三层阵法,也未能将此人捉住。”
傅不辞一声冷笑,又问:“那可看清闯塔的人是谁?”
游藏:“此人隐匿功夫了得,竟未留下半点气息……”
傅不辞已难遏怒意:“你若只会夸对面了得厉害,倒也不必当这副盟主了!还有你们,要你们何用!废物!”
惶恐不安的人群中,游藏主动请罪道:“属下无能,愿由盟主责罚,但此人连闯十层,必然在待仙塔留下了些踪迹!请盟主允许属下派人调查塔内踪迹,将功补过!”
傅不辞点头:“好,立刻去查,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能放过!如果查不到,责罚翻倍!”
“是!”游藏领命,迅速安排道,“陆星霜,你拿着这把钥匙,把待仙塔完全打开,带九人去查待仙塔中可少了哪些神兵,要快!另外五十人分十组,把待仙塔的十层阵法挨个搜寻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遇到可疑之处迅速来报!”
傅不辞听着游藏利落安排,忽然想起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许久之前,她也是这般能干,可惜现在废了。
傅不辞微微摇头,不屑再去想那无用之人,重新思索起今天那频引异象的人:此人究竟是谁?来自哪里?有何目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正凝神思索着,忽见一人冲出待仙塔,想来是有要事要禀告。
果然,那人直奔他和游藏身前,声音紧张不安:“报!启禀盟主副盟主!已排查完待仙塔九层,共少了十二柄剑!”
“十二柄?!”饶是傅不辞也惊了一下,他猜到这人缺兵器,但哪个人会要十二把剑?难道其实引起异象与闯待仙塔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游藏追问:“星霜,这十二柄剑都是哪层的?”
陆星霜指向待仙塔塔顶,激动道:“全是第九层的!这人居然把第九层的剑搬空了!”
周围一片寂静。
谁都知道第九层的剑意味着什么,那可各个都是榜上有名人尽皆知的神兵利器啊!甚至还有在修仙名剑谱排行前十的曜灵剑和濯天剑!
陆星霜禀告完毕,退到游藏身边,小声同上司道:“这人好厚的脸皮,居然把第九层的剑搬空了!一般不都是只带走一柄剑吗?”
游藏:“……确实脸皮不薄。”
傅不辞也听到了,不过比起此人脸皮厚薄,他更在意的是:竟然有十二柄名剑都愿意认此人为主!
连他都没有自信能够让第九层所有的剑都认他为主!
剑仙。
他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两个字,以及一个难以遏制的念头:这是真正的剑仙。
随即他猛地掐断了这个念头:不可能!剑仙只能是他!
他多年前,年少时曾闯过一次待仙塔,但只到得第六层,后来忙碌起来,没有顾得上再来,而且也出于某种顾虑——按照规定,待仙塔每人最多只能进入两次,如果那时已经身居高位的他没能进入第九第十层,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还会沦为很多人的笑柄!
这下倒是让这人占了先!
就算他现在再进,他也没把握能在一天内闯完十层,但凡慢一点,这就说明是他技不如人!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傅不辞脸色越来越冷,一拂袖,径直走向待仙塔。
他要亲自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待仙塔内各层阵法尚未重启,还能看到那闯塔者留下的痕迹。
第一层阵法内,负责此层阵法的仙盟中人正小声议论:“好像只用了一剑……”
傅不辞看了眼地上的魔物碎块,心道不过如此,小菜一碟。
继续向上走,第二层,仍是一剑。
第三层,亦是一剑。
他看到断成两截的魔蛇王时,脚步停了一下,许久前锦绣城那一晚的回忆忽然浮起,不过那时她执剑冲在最前方的背影已经模糊。
他蹙眉,怎么又想起她了,浪费时间。
人是会变的,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既然明白,又何须挂怀?
她已无用,她那张脸他也看腻了。留她一命,留她在这个位置,他已经足够仁义,至于她能不能活着守住这个位置,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继续向上,第四层,满地蛊虫尸体,不是一剑,而是一招。
傅不辞轻哼,继续往上。
第五层,不见任何魔物残骸,只有月光落在满地白色的余烬上,仿佛刚下了场安宁的雪。
傅不辞目光微凝,继续向上。
第六层,散落一地的青铜盔甲,却未见盔甲上有刀剑痕迹,周围也没见什么打斗痕迹。
这是何招式?一招制敌吗?
再看不远处的“喜轿”,那上面倒是有剑气斩断的痕迹。
傅不辞蹙眉,派人仔细查看青铜盔甲,自己先继续向上。
第七层,也没见到什么打斗痕迹,只有一缕残魂,浑浑噩噩地飘荡在洁净的月光下。
“这魂魄是谁?”傅不辞问身后跟着的游藏。此人虽然剑术平平,在修仙方面天赋相当一般,但勤恳能干,博览群书,所知甚多,是个得力助手。
游藏极快地回道:“这缕残魂本是个魔修,名为卿伈,号称织梦使,擅长幻术,被仙盟擒住后关在这里,当作第七层的考核。”
“千金一梦的织梦使?”傅不辞忽然心念一动,“既然是有意识的残魂,那他应该见过闯塔者!唤醒他!我要审问他!”
游藏答了声“是”,取出一张符纸贴到了残魂上,残魂不再飘荡,定住了身,缓缓抬起头看向四周,明显神智清醒了。
傅不辞来到残魂前,高傲地打量这个仙盟的阶下囚,却听这狼狈落魄的织梦使残魂问:“哦?是你?”
“你认识我?”傅不辞蹙眉,他不记得自己跟织梦使打过交道,哪怕是锦绣城那夜他也没见过织梦使。
却见那残魂微愣,随即咧开嘴角,狂笑起来:“认识,当然认识!她满脑子都是你,爱你爱到想杀了你哈哈哈!”
跟着的一群仙盟弟子没人敢吭声,傅不辞反问:“这人是谁?”
织梦使却闭口不言了,只扬起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
傅不辞会意,挥手:“其他人都退下。”
片刻后,第七层只剩傅不辞和织梦使。
傅不辞:“可以说了。”
“还不行哦。”织梦使抱起残破的胳膊,笑眯眯道,“这么有用的消息,可比千金都值钱。”
傅不辞蹙眉:“你想要什么?”
织梦使竖起三根手指:“我要离开这里,还要你帮我修补魂魄,再帮我找一具合适的躯体。”
傅不辞冷笑:“看起来织梦使挺会做梦的。”
织梦使不急不缓地笑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对你非常关键重要的消息。”
“哦?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傅不辞不屑,“倒不如我直接找人用读魂术读了你的记忆,还省得你骗我。”
“那可不行,我这般残魂可经不起读魂术,半溜就该散了。”织梦使笑眯眯道,“而且我以我千金一梦的本事保证,如果你真敢对我用读魂术,你能得到的全是我编的假消息。不如这样,我给你先透露一点点。”
傅不辞来了兴趣:“你说。”
“在梦里想杀了你的,既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织梦使扬起嘴角,“那可真是有趣极了,连我也是第一次见。”
傅不辞蹙眉,追问:“什么意思?什么叫既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
织梦使摊了摊手:“想知道的话,刚才我提出的三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我重获新生之日,也是你知道答案之时。我建议你可要尽快,那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一个在梦里杀你,另一个真的能杀你,对你威胁很大哦。”
傅不辞:“……”
织梦使掩口轻笑:“我等得起,你可等不起哦。而且我不活也行,你,甘心死吗?”
傅不辞转身离去:“等着。”
织梦使笑着眯起眼:“别让我等太久哦,那人的剑可是又快又利的。”
傅不辞面容阴沉地继续向上。
那个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会是谁?
满脑子都是他的蠢女人有好几个,会是她们中之一吗?她们中哪个有这么大的能耐?
傅不辞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招惹过的女人,有些给他生过孩子,他印象还深点。
比如忆昔和那个女人。忆昔只是他名义上唯一的孩子,但实际上,忆昔既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唯一一个孩子。
不然,他也不会同意那个傻女人给她起名忆昔,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有什么必要叫忆昔?去忆上辈子吗?
这名字是那傻女人叫给谁听的,他一清二楚,只是他不在乎,懒得听更懒得管。
至于没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更多了,有些人他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越回忆越头疼。
至于这个织梦使,他打算先稳住他,给他修补下魂魄,魂魄补得差不多了,试试直接用读魂术。
天底下精通幻术的可不止他一个,用幻术让他放下戒心,无法撒谎就可以了。
再往上一层,战斗的痕迹满城都是。
傅不辞仔细地看了一会,觉得对方实力尚在他之下,似乎不必当作大敌,那织梦使大约是在夸大其词,为的是骗他帮忙。
再往上走,是第九层。
满城的血海还未消退,城中心被斩断的巨大炉子残骸更是触目惊心。
还有一缕残魂在血海上飘荡,一直仰望着空中清亮的月亮。
傅不辞问了残魂的身份,让游藏将残魂带过来并唤醒。
符纸贴到残魂的背上,残魂缓缓低下头,把周围看了一圈,显然恢复了神智。
傅不辞正要开口问,却听魔尊残魂先问:“这世上有仙吗?”
傅不辞心头一惊,强行镇定答道:“还不曾。”
魔尊残魂又抬头看向空中明月,喃喃道:“我也记得不曾,可她说自己是,我竟也觉得她是,毕竟除了仙,谁还能有那种力量?”
傅不辞迫切追问:“哪种力量?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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