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瓶子里全是鬼?”
听完北洛讲述的推断,向晴重新摇摇那个封好的细口瓶,她果然又听到了“咕噜噜”的声音,只不过隔着玻璃有点模糊不清。
“进来之前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北洛说,“至少它摆在这里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招魂。”
向晴:“用不用再加点防护措施什么的?”
泡菜镇鬼一听就太有滋有味了。
“……不用了。”北洛觉得自己今晚的沉默简直震耳欲聋,“秦汉时代开始用盐和米驱鬼,只择其一就能起到效果,如果不放心,那添点生米也可以。”
那还是算了,向晴觉得已经合上了就用不着打开了。
一听说之前吓得自己半死的黑影被关了起来,贺云益立刻松了口气。他接受了想不饿肚子就只能干嚼泡菜的事实,为自己的肠胃着想,他深深叹道:“结果还是什么能吃的都找不着。”
“那这个呢?”向晴举起细口瓶提出建议,“刚进去的味道应该不会太重,给你加把米做成泡菜粥。”
贺云益:“???”
谁要吃这种东西啊?!
“正常人类谁吃那个,”北洛吐槽道,“你不如拿去问问饕餮或者穷奇,它俩还可能感兴趣。”
贺云益心中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为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他下意识问:“你们说的这两个是外号吧?”
另外两人静静地看着他。
贺云益:“……是外号吧?”
他们继续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后者哀嚎一声,抓着头发在墙角蹲下开始思考人生。
“如果把它带走,”泡菜瓶太沉了,向晴拿着费劲,又放回窗台上,“算是解决了吗?”
“用吃饭打比方的话,它只相当于一道前菜。”北洛一摆手,“这种东西对未经训练的普通人非常危险,但实际上没有那么难办……”
用泡菜堵住风水瓶以后,那隐隐的威胁感还在。
“我觉得这里有别的东西。”他说。
向晴:“什么东西?”
“说不准。”北洛斟酌片刻,最后说道,“对方做得很小心,也很狡猾,我只能闻到一点类似的气味。”
介于有外人在场,他说得比较隐晦,但向晴已经听出了这言外之意——所谓“类似的气味”,指的应该是神异录中的“同类”。
不会吧?这么快?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向晴还是不由感到讶异,细想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合情合理。
“你那时候是不是这么说过,”她一边思索,一边对着还沉迷蹲墙根的雇主发问道,“接活的施工队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纠纷。”
她知道有些精怪的现身就预兆着灾祸,甚至还有“五殃之兽”的说法流传,说会引起兵灾、洪灾又或是大瘟疫。与这些相比,区区工地纠纷简直都是小打小闹了。
“是。”贺云益不明就里,“咋了?”
“大概率和藏在这里的东西有关。”
北洛接道。
“接下来小心点吧,你就不要和我们分开行动了。”
贺云益“咕咚”咽了下唾沫,还是没能阻止窜上胳膊的鸡皮疙瘩。这下不消再叮嘱,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二人,生怕一不小心落了单会迎来灭顶之灾。幸好这房子的水电还正常,他内心第无数次庆幸自己没有停缴水电费,眼下才能走到哪儿就把灯开到哪儿。
依照北洛的意思,他们得一间间地检查过去,尤其要留心有没有通往地下或者墙壁中间暗室的通路。
夜晚已然彻底降临,城郊暮色四合,有如一块黑布将这栋灯火通明的宅院罩入其中,只有好久才从公路那头晃过一束的光亮能证明他们没有彻底与世隔绝。
向晴“咦”了声。
“……怎怎怎么了?”贺云益猛地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声音打着颤地祈祷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的指尖还按在墙壁的开关上,塑料回弹的动静响了好几下,眼前依旧漆黑一片,只有隔壁房间的灯光将前方映亮了些。
“灯坏了,”向晴又试了试,对面天花板正中的吊灯还是没能予以回应,“还是停电了?”
就像是为了佐证她这句话一般,耳边忽然传来有如跳闸似的“嘣”的轻响,他们在经过时留下的灯盏在同一秒熄灭,黑暗猝不及防地占据了整片视野。
贺云益:“………………”
不要啊!恐怖片必备桥段它来了啊!
“你知道电闸在哪里吧。”北洛说,“手电拿出来,一块儿去那边看看。”
对对,手电。
身边两人超乎寻常的平静也感染了他,贺云益做了个深呼吸,想起路上为以防万一在街边超市买了电池和几支手电筒,不料这会儿还真派上了用场。
一人分了一支手电筒,向晴走在最前,北洛垫后——反正只有三个人,这样既能及时对前方做出反应,又能时刻提防身后的动静。但相对来说,他对家具装潢的注意就稍慢一些。
“刚才来过这里。”向晴说。
“不可能,”贺云益好歹是这座民宅目前名义上的所有者,再怎么恐慌,对平房的布局也有个大致概念,他断然否认道,“咱们是往西走,西边最尽头就是柴房和仓库,怎么会——”
他后半句话就像被掐住嗓子那样给捋了下去,一时间除了急剧起伏的胸口以外做不出别的反应——他记得很清楚,他们最后进的是间厢房,再往前推门,理应看到的就是堆陈杂物的库房。
可此刻,他们分明身处下午一直待着的堂屋之中,他自己搬到门口的木板凳都还好端端地放在原处。只不过原本端放正中的桌椅全横七竖八地歪在角落,似乎有谁发泄一样地把它们推倒或扔开了。
“你们——我是说刚继承的时候——在这里做过什么?”北洛问。
“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当时还在外地。”贺云益干涩地说,“按照传统,我四舅爷刚去世的时候应该当过几天灵堂……”
那就是了。
“人初死之时,如果没有被勾走或投胎,就仍会徘徊在自己的躯体附近。”北洛道,“这时候,存放尸体的位置就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看——”
贺云益顺着他照的方向望去,不觉悚然。
他终于知道直觉为什么让他死活不想留在这里过夜了。
早先的既视感有了着落,歪倒的桌椅板凳为堂屋中央腾出一片空地,而在那空地上,一台四四方方的麻将桌正屹立着。
桌上码放着洗好的麻将牌,边上还各有一条板凳。翠绿色的绒布看着很旧了,一抖擞都能抖出一大片灰来。
这几乎跟他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贺云益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努力避免想起那些飘扬的白布和面容模糊不清的鬼影,自我安慰说最起码这次不用打牌了。
向晴施施然在桌边坐下。
“老爷子,”她说,“三缺一来不来?”
贺云益:“……”
贺云益:“???”
他第一反应是数人头,数来数去发现自己怎么都得是那个“三”之一,赶紧小声问:“就——这牌是非打不可吗?”
“如果想有个了结,”向晴说,“最好还是搞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北洛赞赏地点头。
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贺云益只得忐忑地挑了个座位坐下,手电也斜放在桌面,正好足够看清跟前的麻将牌。就在三人全都落座之后,唯一一侧空着的桌沿旁边倏地响起“呲——”的摩擦声。
有谁在那方落座,连带着长凳都往后挪了一下。
贺云益心脏骤停。
干枯到凹陷出血管的手背布满斑点,颤巍巍地从黑暗中探出来,抓起堆在跟前的其中一块麻将牌码放好。
贺云益不敢再去挪手电筒,显而易见地,挪也没用——光束尽头消湮在桌侧的阴影里,只能朦胧地看出老者枯槁的轮廓。以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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