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适应了一下外头的日光,再睁开眼。
忽然间,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被人从外面带进来。
“小武?”
被人扣住带到警察局的男孩,高大硬朗,分明是符星武!
“晚晚姐,对、对不住。”符星武头发乱糟糟的,满脸的窘迫愧疚,“都怪我连累了你。我、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姜晚瞳仁瞪大,“夏柔的谣言是你放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勾引你老公!晚晚姐,小三都该死!”符星武有些激动,“我爸爸就是被小三勾走,才抛下妈妈和我们再没回来过,我说她那些她没一个冤枉的——”
“行了,带进去。”
姜晚一看有些急了,脱口而出,“不是,是我做的,跟小武没关系!”
他还那么小,和夏柔无冤无仇,没有情有可原四个字,这种事说不定会留案底。
姜晚急着承认,“我指使的!真的,我恨夏柔,恨她勾引我丈夫,所以指使小武……”
没有人理会她了。
姜晚头顶充满希望的太阳和灿阳灼烧的烈日,只差了几分钟。
她呆了一会,惶惶然返回。
小武刚满十八,他不能为了这件事去蹲监狱啊。
……
“厉总,都办妥了,夫人也无罪释放。”
“嗯,调查结果如何,真和她无关?”几人都彻夜未眠,夏泽安揉了揉发疼的脖颈,好奇结果。
“调查来说,是的。”
“她能有多无辜?符星文是她的青梅竹马,符星武视她若长姐,一个十八岁大一新生,没有她的授意,哪来那么大胆子。”靠在角落的厉衍川微嗤,因为抽烟而沙哑的嗓音,让他说话听起来更沉闷。
夏泽安愣了一下,“姜晚心气高,其实不爱撒谎。”
“可她当初,撒谎骗所有人,说她救了我。”
夏泽安身形微僵,眸光晦涩地凝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
“也许,那件事不一样。”
“我被找到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小木屋里,她怎么救的我?梦里?”厉衍川语气沉郁,深谙的眸光晦涩,蓦地想起来姜晚昨天说的话。
她红着眼睛问他,厉衍川,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那样绝望却又灿烂的笑容。
他蓦地站起身,“备车。”
“爷,是去接夫人吗。”
厉衍川反复摩擦着指腹,眯起的黑眸空洞扫过高楼外林立的大厦。
去接姜晚?
夏柔还在床上躺着昏迷未醒,接了姜晚刺激她?何况,姜晚恨夏柔入骨,这样造谣的事,她如今那性子,做得出来。
他是要去接姜晚,但绝非是因为相信了她。
……
姜晚茫然地从学校里出来。
她走投无路。
哪怕她承认自己是主使,在和夏柔情有可原的情况下,愿意公开道歉加赔偿,可符星武,仍旧脱不了干系。
学校那边认为影响太大,下了开除的处分。
海城大学,厉衍川是校董,校长也只会看他的情分。
从哪都绕不过他。
走出学校大门,夕阳刺目,姜晚却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冷。
姜晚知道,她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了。
……
姜晚上了车。
她模样乖顺,任由厉衍川将她带走,从头到尾都安静呆着,只无意识绞弄着十根细白的手指头。
她在下定决心。
厉衍川时不时会瞥一眼,也并不说话,只瞧见夕阳从窗户洒在姜晚脸上,看她木然呆滞的脸色,皱了眉。
夏泽安说姜晚心气高,他才忽然想起来。
大学的时候,姜晚是他部门的副手,做事积极乐观,朝气蓬勃的,像太阳似的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明明学医,却丝毫不耽误她,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两年弄懂了乐团复杂的乐器,甚至学了不少曲子。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样沉闷而无趣的?
“这件事,你冤枉吗?”厉衍川哑声开口。
“小武是我的弟弟,他做的和我做的没什么区别。”她静静坐在旁边,“那如果我说和我没关系,你可以放过小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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