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平跟章唯丰商量了一下,出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就与葛厂长约定,先支付并带走部分薄膜,剩余的通过运输专车到时候送到县里。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他们也赶在下午一点二十之前,离开了塑料厂,两人背包里都塞得鼓鼓囊囊。萧安平又买了点橘子备着,想着到了农场也没买点水果啥的挺惋惜的。
坐上回城的大巴车,萧安平跟章唯丰都睡了一场。回到市里正好是三点整,章唯丰记着他要去市机械厂就提了一句。
算算出来已经是十二天了,萧安平也就决定不绕道过去了,直接回家。
“那行,我们在市里买点明宝的东西吧,三点半坐车回去县里也可以。”
萧安平问他有没有什么提议,“你说还去供销社买吗?省里的供销社卖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市里更是如此。”
章唯丰一想也是,就说:“你干脆给他买点儿糖吧,一准高兴疯了。”
买糖可不行,萧安平立马打住,“可别让他吃糖,免得他天天惦记。我看买点玩具或者连环画回去吧,有书店么?”
“有,我带你去,就是有点远,得走二十多分钟。”
一听要走这么久萧安平又否决了,说:“回去县里买吧。”
章唯丰都行,听他的,两人又买票准备换乘去县里的汽车。到了临上车前,萧安平余光瞥见一个中年妇女神色有些不对劲,怀里抱着的孩子好像是在哭闹,她不哄反而是直接捂孩子的嘴,那孩子估计都没明宝大。
“咋啦?”章唯丰看他一直侧头,就也寻着方向看过去,他也直觉有问题,当即便大踏步走到那妇人身边,对方看见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神色更加慌乱,急忙要走。
“等等,这位大婶儿。”
章唯丰长臂一伸,直接把住对方肩膀,手下的肩头一僵,那女人叫嚷道:“你想干啥?我喊人来了,臭流氓!”
章唯丰无语至极,“大婶儿,你看看你的年纪,再看看我的,这句流氓咋说出口的?”
萧安平先把车站工作人员喊了一个过来,两人一起到妇女身边,对方突然要把孩子作势一扔,章唯丰眼疾手快急忙冲过去抱住孩子,萧安平也一个箭步跑过去把妇人扣住。
工作人员脸色一变,知道不对,赶紧帮忙制住妇人,章唯丰把孩子口中的布条给工作人员看,沉声道:“肯定是拐带孩子的,要是家长,不可能塞布条不让孩子哭。”
那妇人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叫嚷着他们欺负妇女,很快就围上来一些乘客。章唯丰说:“直接给派出所打电话吧,审问下究竟咋回事,我觉得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拐带,还得把孩子的亲人找着。”
有位车站的女工作人员就过来抱孩子,对章唯丰说,“我让同事打电话给派出所,同志,你们留下来么?”
章唯丰和萧安平对视一眼,都决定还是得留下,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到得很快,看见公安来,妇人就抵抗不住交代了。她见一个年轻姑娘抱着孩子又背着东西不好上厕所,就主动提出帮忙,对方年轻,以为她好意,就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哪想这妇人生出歹心,直接抱着孩子跑远。
“那孩子妈妈是在哪儿把孩子交给你的?”
“市第一纺织厂。”
得了回答,一位公安同志立马就打电话联系那边,得知那边确实有个姑娘哭着求路人帮忙找她的儿子。没用半小时,孩子妈妈过来了,车站的工作人员没急着把孩子给她,而是先问她,孩子身上有什么比较明显的胎记啥的。
年轻姑娘擦擦眼泪,老实道:“没胎记,但是孩子是单眼皮,身上穿着一件葡萄紫的棉料子的单衣,一件淡黄色细线毛衣,鞋子底有名字,叫月儿,月亮的月。”
她说完,工作人员就核对,都对得上,才把孩子交到她手上。
“我们给他喂了半杯糖水,这会儿已经没事儿了。以后可千万不能把孩子随便交给陌生人,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我儿子找不回我也不活了。”
冷静了一会儿,她才回答自己十六岁,丈夫腿脚不好,她得了底下公社领导的推荐,到纺织厂应聘。
解决了这事,章唯丰和萧安平也要告辞,他们是见义勇为,车站的工作人员特地给他们换了车票,改成了即将发车的一班,之前的早就出站了。
坐上车,萧安平就叹气,“居然这么小就做妈妈了。”
“你还不是这么小就做爸爸了?”章唯丰放好背包,笑着回道:“早生孩子也有好处,拿你说吧,儿子二十岁,你也才三十九,多好。”
“这倒是,那你也抓紧,尽快解决人生大事吧。”
章唯丰哭笑不得,“我的人生大事哪能让你来催呢,多的是人在我耳边催。”
萧安平乐了,“你是劝我别加入呗,放心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提了。”
“不提就好,这会儿已经快四点了,估计得在县里住一晚招待所。”
萧安平笑着说:“那就住吧,我请客。”
“说到请客,不如留在明天,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你明天岂不是还要请假?”
章唯丰点头,“在招待所借电话,打给公社请假吧。”
萧安平悄声问他,“那老太太为啥来车站啊?她也是坐车回老家?”
“应该是吧,刚不是都在等发车么?”
“不过,我们头先那辆车都能够坐上去了,她是要坐哪一辆,刚应该让公安同志审出来的。会不会是有人跟她接头啊,有可能不只拐带一个孩子?”
章唯丰仔细回想刚才的车站情况,对他说:“那个时候,她是站在角落,周围没有要发的车,可能是要自己坐车跑路。”
萧安平点点头,“希望是,这种人真是太可恨了,明宝我得时时刻刻看牢。”
“他还太小了,也别带他出远门,就在县里,可以咱俩都一起盯着,不离大人就行。”
“这倒是。”
“你不晕了?车都开了几分钟了,你咋还不闭目养神?”
萧安平一听他提,也感觉难受了,忙靠窗户闭目假寐。章唯丰失笑,也朝后靠,双手抱胸跟着闭上眼睛休息。
到了县里就是六点半,居然还有一班车,两人飞快跑过去坐上,一问售票员,才得知是司机闹肚子,推迟了发车时间,原本都应该是六点十五最后一班。
章唯丰乐了,“咱们这运气够可以的啊。”
交了车票钱,萧安平就笑着说:“国营饭店请不着了,给你掏个坐车钱。”
“也够了,下次你再补上。”
估计司机也想早点下班回家,这次比以往都用时短,半小时到了公社车站点。没带手电筒,两人就顶着月光往家走,到了家,大门是从里边儿关上的。
萧安平凑到窗户边喊了一句,萧映红已经正跟明宝洗漱,看他们突然回来,连忙问吃饭了没有?
“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二姐你不用忙活,我买了点橘子,你尝尝吧。”
看明宝犯困,萧安平就没叫他,直接让萧映红带他进去睡,转头让章唯丰跟他进厨房。
“没买菜,将就吃点儿吧。”
把明宝哄睡后,萧映红也来了厨房,见他们已经又烧上火了,就说:“家里还有点土豆,还有一方老豆腐,就在那桶里浸着的。你们都炒着吃了吧,明天早上再去买菜。”
“行,我们炒了菜就弄点疙瘩汤,快得很。”
萧安平一边炒菜,一边问萧映红,“二姐,你哪天有休息?带你复习一下怎么做衣服呗?”
萧映红就赶紧回答,说:“我趁你不在家,自己用缝纫机复习过了,都挺好,没忘。”
点点头,萧安平又说自己现在不在学校上班了,让她再有人问起就实话实说。
“怎么没上了呢?”萧映红十分惊讶,连忙凑近一点追问:“是学校又找了新老师就不要你啦?不能给领导说说吗?”
章唯丰就接话说:“不是安平的问题,他教的很好,校长也夸,但是他的教学方式不适合目前的学校,等以后安平自己办学校。”
不管他怎么解释,萧映红依旧是心乱如麻,想着弟弟被人揪了辫子吗?这不上班了岂不是宿舍也不能住了?
“那这房子不是得还给学校吗?”
“不用,这房子转给唯丰了,他之前的住处就退给公社了。二姐,你放心,我饿不着,上回侯主任还跟我谈过,你不记得了?”
萧映红叹气,她也不敢细问侯主任跟他谈了啥事,就嘱咐道:“你自己要照顾自己,明宝还小,你可不能乱来。”
“我知道,唯丰也负责看着我呢!”
萧映红就又转了话头,说:“已经过了龙抬头,队里忙着春耕,正好你们回来了,我打算明天就休息半天,在家里忙活饭菜。”
萧安平点点头,薄膜他有心想讲出来,但是又怕不是时候,就只对二姐说:“姐,明天早上我们也要买菜,顺便你往家里带一些,给家里伙食弄好点儿,你们都补补。也让妈别做那么重的活计,跟着妇女做点锄草的轻省事儿。”
“我知道的,也一直嘱咐她别抢干重活。”
“那就好,二姐你白天又上班又带明宝,辛苦了,你先休息,我们这就弄好开吃了。”
“那你们吃了也早点睡。”
萧安平把疙瘩汤弄得比较浓稠,两人吃着也挺饱腹,腐乳也能就,吃着饭,他问章唯丰,“明天你得过去公社吧?”
“去一趟,把假销了,再看看有啥事没,薄膜的事等报纸邮寄来了再公布,那事不急。”
萧安平点头,说:“我也知道急不来,就是这一季栽种赶不上趟了有点可惜,你明天去公社还是待着吧,总不好出去这么长时间还不去坐班。我在家又没啥事,就带带明宝做做饭,明天你按时下班回来吃饭就行。”
章唯丰答应了,两人吃完饭又去洗头洗澡,一直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家里没菜,就让章唯丰去公社上班顺便在食堂吃点包子垫垫。萧安平推着明宝的手推车陪二姐去买菜,张梅十来天没见着他了也挺热情的打招呼。
“张梅同志,这是我二姐,家里队上春耕农忙,给家里买点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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