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从准备到营业中间还得隔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周禾没有继续去县城摆摊,她打算在家里挖个藏粮的地窖,虽然希望永远都不要用上,但是多留一手自保的手段总没错。
之前他们姐弟能过得安稳,一来得益于自身低调,二来也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很穷。现在经由税赋一事很穷的人设已经没了,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盯上,将家里现有的粮食藏好绝对很有必要。
周禾决定将粮食分做三份,一份放在明面,一份藏于家中地窖,最多的一份则运到山上。
周禾这段时间上山除了打猎,还对一件事特别进行了留心,她一直在寻找洞口隐蔽里头却宽敞干燥的山洞。
相比村里山间木屋的确已经算的隐蔽,但世道若真的乱起来,想必那时会有许多人选择逃往山林。到那时他们那间屋子必然会被发现,而凭借他们姐弟是保不住那屋子的,所以粮食还得往更深的山里藏,那是他们姐弟保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挖地洞这事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好在周家的位置和村里离得远,背后又紧靠大山非但挖出来的土容易处理,便是偶尔有些动静也不要紧。这也是周禾敢挖地窖的原因。若是住在周家原来的老宅,左右都是邻居,估计她这边一开挖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那这地窖挖来还要什么意义?
藏粮食的地窖不需要很大,却必须得干燥通风,否则粮食放进去不等派上用场就先得霉烂了。
周家这一代地势高想要保持干燥不难,想要做到通风就比较考验技术了。周禾冥思苦想了好久终于勉强弄了个通风的气孔,虽然效果不如想象的好,但是这地窖总算也勉强能用了。
周禾家的地窖还没挖完,交税赋的最后期限先到了,这一天下河村来了好些官差,一个个凶神恶煞由里正带着,挨家挨户收粮。
哪里是收,分明就是抢。
只要是记录在册没交粮食的人家,踹开门就往院里进,进院后挨着屋子的搜,找到的东西不拒是粮食还是其他,反正只要稍微值点钱一律带走。
差役所到之处,举家嚎啕,凄厉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有人不服,哭喊着想要阻拦反抗,反被打翻在地。差役门手中或是拿着鞭子或是拿着水火棍,只要有人敢反抗,围上去就是一顿乱殴,普通村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最后粮食没能保住人也受了伤。
这一天下河村里人人噤若寒蝉,不管是交了租的还是没交租的,都老老实实关门闭户留在家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这帮豺狼恶鬼。那些人可不会跟村民讲什么道理,万一被这些人冲进家里,管你事先交没交税,抢走的东西就不可能再还回来!
搂着周小山躲在屋里,听着远远近近传来的哭嚎声,周禾心有余悸的庆幸自己事先交了税赋,不然被这些人闯进来,只怕家里就得被洗劫一空。
周禾又一次在心里痛骂,这是个什么吃人的世道,在她看来这些官差和山匪唯一的区别,估计也就是还没有直接动手抢人了。
下河村不大,差役的手段又着实了得,再加上有一部分像周禾一样已经提前交过税赋了,所以那些人在下河村停留的时间并不算长,只小半天的功夫变离开了。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周禾又在家里等了一会儿,直到确信那些人应该是真的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探着脑袋从门口打量外头的动静。
周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间或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喊声,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小山跟在姐姐身后也学着周禾的样子,小心翼翼往外看,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便试探着说道:“姐,要不我出去看看。”
周禾想了想同意了,她不能因为害怕就蜷缩在家里两眼一抹黑,总得出去打探下消息。
“咱们一道去!到四奶家去看看。”周禾做好决定拉着周小山一起出了门。
周禾的心情随着她往村里深入的步伐越发沉重,目光所到之处尽都是一遍狼藉,脸上带伤的青壮,伏地痛哭的老妪,以及被吓到不知所措的孩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痛苦和麻木。
周禾路过周二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头周来宝和小丫的哭声,姐弟俩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刚刚,衙役们冲进屋里抢粮食的时候,周二不但不阻拦反倒是弯腰弓背躲到一边,刘氏眼看着家里的粮食要被搬空,便发了疯一般的阻拦。
凭她一个人当然是拦不住的,非但拦不住还挨了一顿鞭子,要不是其中一个差役看着护在刘氏身前的周来宝哭得着实可怜,心一软放过了她,刘氏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氏摸着周来宝身上的鞭伤哭的凄惨,同时心里也对周二有了恨意。
周二自私凉薄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同时也挺欢喜周二这种自私凉薄的,瞧傻乎乎的老大一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拼死拼活落不到一点好,倒是自己这一房一直过得不错不是。
只有当这种自私凉薄落到自己身上,刘氏才知道是有多么的绝望,想来当成周老大一家定比自己还要难过千万倍吧!
来自身边最亲近之人的捅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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