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
卓煜熠跳下墙头拍拍袖口:“这只大猫在我身上嗅来嗅去,一直绕着我裤腿蹭,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就跟着过来了。”
她蹲下近距离端详亲昵扑缠在一起的两团毛茸茸:“这只小猫怎么有点眼熟?欸,是学校的咪咪吗?”
“对……”
“是你抢回来养的呀,我还担心它、它跑到学校外面去了,还好还好。
“所以这是猫妈妈?原来咪咪不是自个儿在学校流浪,暑假估计是跟妈妈去外面玩了,还好还好。”
卓煜熠似乎格外欣慰,一个劲重复念叨着,章致谨不动声色挪近几厘米,默默蹲下和她一起注视喜重逢的猫猫们。
“你给小猫起名了吗?”
“叫兰月,或流火,我和家里人都混着喊。”
“哦,刚开学那会儿带走的?”
章致谨点头。他没说全,明面上他喊这两个名字,私底下只唤它糖糖,这才是他起的真正的名字。
给孩子舔完了毛,大橘猫朝他走来。
章致谨不禁担心猫妈妈是千里迢迢寻过来报偷孩子之仇的,难免有些紧张,僵着不敢乱动,只挺直了背后仰避开脸。
猫妈妈绕着他转了几圈,和小猫一样画几次无限循环符号,没有别的动作了。
最后它折返去打了两下小猫的脑袋,就踩着优雅步伐头也不回地跳上墙头消失了。
“看来猫妈妈很放心你养孩子。”卓煜熠笑弯眼。
大猫离开时仿佛顺便也抽走了空气,章致谨呼吸不畅,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无意识摩挲起牵引绳的弯曲面。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卓煜熠会以这种奇特方式闪现他家小区。
来都来了,那按照正常礼节该邀请她去家里坐坐吧?
他已经去过卓煜熠家,礼尚往来很正常,更何况妈妈也提前约过了,应该不算突兀。
于是他结结巴巴开口:“那个,要不要去我家坐会?水果零食什么的都有,也可以在上面和小猫多玩会……”
说完的一瞬间他就后悔得生无可恋,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收回刚才的话。
好端端提什么小猫,给人一种“我家猫会后空翻”的不怀好意另有所图感。
“好啊……啊不行!”卓煜熠忽然脸色大变,猛地弹射起身,“我出门是要去车站取东西的,结果看到猫就忘记了,如果错过班车没拿到我得给我姥姥抽死!”
她一个大跨步凑近俯身,把只喂了一点点的咕噜酱塞他手里:“我得先走了,下次吧下次吧,拜拜。”
“再见,那……”
章致谨被她着急忙慌的架势唬着了,话也没来得及说完,目送卓煜熠风风火火一溜烟飞远,三两下攀上墙头和大猫一样跃出去,独留他傻愣原地。
小猫依然无忧无虑滚草坪,裤腿上乱糟糟粘着猫毛,手里的咕噜酱还带着点掌心余温。
这几分钟相处不是一场短暂幻梦。
她买给猫吃的咕噜酱,章致谨将零食举到眼前仔细看,她买给猫的。
如果他也是猫就好了,他就可以偷偷把咕噜酱占为己有自己吃,不把卓煜熠的东西拱手让猫。
如果他是猫,说不定就能被她摸摸脑袋,能天天见,能被喜欢,能毫无顾忌地依偎。
卓煜熠居然被猫妈妈带着出现在他家小区了,这是不是代表某种缘分?
而且她也不假思索同意了上楼做客,她之前答应的不是客套。
去他家……章致谨突然回神,后背噌噌冒冷意。
不对,还好没去,他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家里有多少罪证。
八音盒那些东西都摆在明面上,他根本来不及收拾掩藏所有可疑证据,卓煜熠认真一想没准就会明白他怀着的见不得人心思。
到时候会怎样?嫌恶和远离他吗?两个人好不容易钩上的连线会被亲手扯断。
章致谨越想越后怕,等小猫玩够了,一把抱起它冲回家收拾东西。
这段出门也算是有意外之喜,原来小猫消失是因为有了新家,而不是遭遇孟堂毒手。卓煜熠一直怀揣着的忧虑消散,心情比平常好了八个度,话剧排练也更有精神头了。
元旦将至,没剩几次排练机会了,主要角色们严阵以待,竭尽全力完美完成每一次预演,结束后照例开饮料干杯庆祝搞劳自己。
卓煜熠喝着果汁回教学楼,收拾好书包准备上楼招呼高望熹回家。
她删着保存手机里的联考各校尖子生的资料,刚踏出教室,忽然听到另一头有隐约嘻哈笑声沿空荡走廊飘荡。
几个男生走出厕所打打闹闹着上楼,别人她不认得,但其中的黑大个她特意记了。
卓煜熠眯起眼,目光移回厕所门口,不安的预感逐渐强烈。
她放好手机,挎上另一边书包带,放轻声音大步跑到男厕往里张望。
傍晚斜阳透过半开的窗在瓷砖地铺了一层纯净暖黄,但明亮反光掩盖不了凌乱的脏黑脚印。
这些脚印落在歪倒的黑书包上又变成了灰白。
卓煜熠眉头动了动,沉重视线挪动到夕阳照不着的死角。
章致谨正靠坐墙角,半蜷缩着,校服还算干净,但皱巴巴的印着一块块水渍,手背有几道红痕。
他一手抵着鼻梁,低头一动不动盯亮着的手机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闯入,他慌忙抬头,起身的仓促动作在对视的一瞬间卡顿。
卓煜熠这才看清他的脸。神色还算平静,脸没受伤,但沾了几道灰,平常整齐架着的方框眼镜这会儿倾斜些许歪在鼻梁上。
肩膀上的书包带一点点往外滑,卓煜熠随手往上扯。
每走一步,她脑海里就闪过一幅幅曾经亲眼或在网上见过的学生被欺负的场景,每一步触发弹出的都是不一样的惨烈,最后还有她最不愿回忆的一片鲜红。
现在她又亲眼看到了。
卓煜熠来到章致谨面前慢吞吞蹲下,固定住摇晃得略略模糊的视野,心也才跟着稍稍平稳。
她伸出手,不知道想做什么,不知道想碰哪里,只是下意识伸出手。
而章致谨随之揪紧校服外套往墙角缩,偏头躲闪,羞耻于自己的狼狈模样,闷声嗫嚅:“别碰到了,我身上很脏。”
卓煜熠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按在他胳膊上。
隔着冲锋衣,她照样能感觉到一股特殊的涌动热气,来自伤和疼痛的灼热,混杂着外力施予的恶毒,一阵阵烫入她的掌心。
“沈修干的是吗?”
“嗯,我刚还在想怎么处理你就来了,趁现在伤还在,你能帮我拍照留证吗?后背我拍不到。”
“好,证据你要交给谁?”
“他们知道我内向要面子,不敢闹到老师校长那或报警,笃定我会忍气吞声才敢这么嚣张,”章致谨语气一字一顿转为坚定,“不声张不代表任由他们欺负,我不想再忍了。
“你说得对,忍是没用的,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捏软柿子,我绝不放过他们。”
等拍完后背的脏皱回到章致谨面前,他稍稍倾身,径直望进她眼中:“我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
“这些事……”
“是学生会会长孟堂。”
卓煜熠陡然心惊,咽回快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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