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伸手扶了扶面纱。
沈渊看起来太端正守礼,和身边热热闹闹的环境显得特别格格不入,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倒让他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孟盛浔跟在二人身边,表面上看似恭敬,实则心里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思绪却已飘到了如何利用眼前局面为自己谋利之上。
沈渊对孟盛浔和程笙的过往一概不知,在他看来,孟盛浔肯主动前来向他报信,告知程笙被掳之事,无疑算是程笙的半个恩人。他心怀感激,对孟盛浔也颇为友善客气。
孟盛浔也看得出来沈渊误会了什么,心思转了几转,便想通过这个机会结识沈渊这条大鱼,为自己日后铺路。
然而,孟盛浔时不时情不自禁看向程笙的目光,饱含着一种别样的情愫,目光犹如黏腻的蛛丝,缠绕在程笙身上。
沈渊走到了程笙身旁,不动声色地隔开了她和孟盛浔。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渊一直跟她身边寸步不离。他的身姿挺拔,如同一堵坚实的屏障,将孟盛浔的目光挡在身后。
孟盛浔却并未就此罢休,他依旧厚着脸皮跟随着,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黏着二人,无论沈渊如何暗示、如何加快脚步或者改变行进方向,他总是能找到理由继续跟着。
他谄媚的笑容,讨好的言辞,在沈渊眼中愈发显得刺眼。
程笙夹在两人中间,也渐渐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只能默默加快脚步,希望能尽快摆脱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沈渊的不满一直持续到午膳,孟盛浔像个狗皮膏药一般黏着二人,怎么甩也甩不开。
“沈公子……”程笙欲言又止,“你的酒杯要被捏坏了。”
沈渊松开手中的酒杯,腰背挺得笔直,视线迅速移开她的目光,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孟盛浔总是满脸堆笑,极为主动地和沈渊搭话,那热情劲儿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可沈渊对他这般刻意的讨好并不怎么理会,往往只是敷衍地应上一两个字,或是干脆以沉默作答。
每当此时,程笙便会浅笑着替孟盛浔圆场。
也许程小姐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毕竟在她眼中,孟盛浔曾帮过自己,不好让场面冷下来。
然而,沈渊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互动,心里还是如同被猫抓了一般,有些恼了。
之前不知道怎么竟然昏了头,说出那种拈酸吃醋的话,真是有够丢人。嫉妒和控诉都被尽数吞咽回了肚子里,沈渊深知自己此刻不好发作,毕竟孟盛浔有着“恩人”的名头,可他的脸色还是明显地不悦。
说自己忘恩负义也好、以怨报德也罢,他不想让孟盛浔这个恩人再和程笙见面了。反正孟盛浔已经有了人见人羡的未婚妻,他就更不应该还在程笙身边打转。
程笙看起来纤细到风一吹就倒,给人一种不胜酒力的柔弱印象,其实酒量好得很,只是不外露罢了。
而沈渊却与她恰恰相反,他的酒量浅得可怜,只需沾一点酒,整个人就容易变得迷迷糊糊。一旦喝醉,身体便软得失去控制,连意识也跟着变得混沌不清,思维不再灵光。
正因如此,沈渊平日里轻易不喝酒,总是对酒避而远之。但这次,或许是妒火冲昏了头脑,心中的醋意如汹涌的潮水,让他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与克制。
在那股强烈情绪的驱使下,他一气之下竟一口喝尽了杯中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冲动与不甘。
孟盛浔并不知晓沈渊酒量浅,见他一杯酒下肚,只以为他还未尽兴,又好声好气地劝了他几杯酒。此时已被妒火笼罩的沈渊,心中憋着一股劲,也不拒绝,将递到面前的酒尽数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不一会儿,绯色的酒晕便开始在沈渊那冷白色的皮肤上缓缓晕染开来,显得格外显眼。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隐约带了点水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恍恍惚惚,神色间满是茫然,一看便知不是很清醒了。
不过薄唇微抿时依旧自然而然带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沈渊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今天不该逞能喝这么多。可没办法,他控制不了,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的情绪刺激他的神经,大脑混乱,意识溃散,眼中只剩下她的背影,知更鸟一般振翅欲飞,树下猎人拿着枪虎视眈眈,仿佛下一秒他的鸟儿会落入别人的笼中。
他绝不允许。
沈渊醉得连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几分绯色,与平时端正守礼的模样大相径庭,死死盯着程笙的侧脸,漂亮的幽黑瞳孔上下扫了扫她,程笙被盯得有些发毛,以为他看中了她手中拿走的最后一块桂花酥,迟疑了片刻,递到他眼前:
“沈公子,最后一块桂花酥还是给你吧。”
沈渊默默接过她手里的糕点,又默默塞进嘴里吃掉,表情全然是一副‘这可是你给我的,我可没想要’的幼稚模样。
沈渊咳着,身体颤抖,近乎趴在桌子上,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原本明亮而深邃的双眸渐渐失去了焦点,只余下一片朦胧的醉意。
程笙在一旁看着,着实想不到他酒量竟如此浅。见他还要继续饮酒,程笙心急,从他嘴里夺下半杯酒,也顾不上许多,直接狠心倒在地上,酒水溅落在地面,洇湿了一片。
她决定要扶沈渊回沈府去,不能让他再这样胡来。
程笙匆忙起身,去寻了杯白开水,想着或许能让沈渊清醒一些。可当她带着水回来的时候,却正好看到沈渊仰头,一口闷掉了另一杯白酒。
她惊的睁大了眼睛,连忙快步过去,伸出手扶住沈渊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沈、沈公子,你没事吧?这么喝下去要不要去看郎中啊?”
程笙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清醒的痕迹。
浓烈的白酒下去之后马上起了反应,沈渊手一松,白瓷酒杯掉在地上打了几个转。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热气,脸颊像是火烧一样的烫,连耳朵都红了。
程笙轻轻摇了他几下,“沈公子,你还好吗?”
“不好。”
沈渊半眯着眼睛坐在那里,发丝凌乱,眼神带着些雾气看向半跪坐在他面前的程笙。
他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跌跌撞撞站起来,走路都打着转儿。
孟盛浔要去扶他,偏偏醉鬼不配合,左摇右晃差点扯得孟盛浔也一头栽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把他架起来,程笙又听见孟盛浔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你往哪儿吐呢!”
躲开沈渊的呕吐物,孟盛浔无奈道:“沈公子,我送你回家吧。”
醉意时刻在干扰沈渊的心智,就像欲/望化身的魔鬼,催促着他找到他的解药。
“不要你送我回家!就要她送!我只要程小姐送!”
孟盛浔闻言黑了脸,程笙只好过去代替孟盛浔扶起沈渊。
孟盛浔也有些无奈:“他醉成这个样子,马是不能骑了,只得先打听谁家有车空着,先租了来再说。你先扶着他,我去找马车。”
程笙好不容易才把沈渊半抱半扶起来,拽了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腰,大声问:“能走吗!醒醒,沈公子,还能自己走吗?!”
“什么?”他抬起头,眼下脸颊烧红了一片,可头还晕着,迷迷瞪瞪左晃右倒,“我没醉,能……能自己走……”
沈渊粘糕一般扒拉着她不松手,整个人被酒烧的热了好些,埋头在她颈肩上蹭了蹭,低声咕哝了好些话。程笙一一都答应着,看他站不稳,只能半搂半抱把他扶起来。
程笙被他晃得险些摔倒,皱眉带着他往外面走去。街上人纷纷侧目,看着他二人踉跄离去。沈渊酒品并不怎么好,程笙扶他扶得很是艰难。
“站稳了!不能喝酒就别逞强……早知道他这么重,酒品又这么差,方才就应该拦着他,一口酒也不该让他喝。”
沈渊听见了程笙咕咕哝哝的小声抱怨,又开始撒泼耍赖:“你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呢?”
程笙在一旁小心翼翼扶着他,沈渊却一把推开她,说什么都要沿着青砖石板的小路给程笙表演什么叫走直线。
沈渊走的摇摇晃晃,程笙在他身侧张开手臂一点一点小心护着他往前走。
二人之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唯有两个人的影子在花丛枝叶间抱成一团。
“回家吧,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程笙早就把那支发簪忘到天边去了,还以为沈渊在说醉话,很干脆的继续哄着他,“好,那我送你回去,有什么东西你就直接还给我。”
沈渊听她这么说,刚走了几步的脚又停下不动了。
程笙对待他一向很有耐心,“怎么了?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沈渊怔怔的看着程笙,手指揪住了她的袖口,半是委屈半是耍赖:“不,我不想还给你。我不要还给你了。”
程笙叹口气:“好,那就不还了。”
孟盛浔寻了马车,马夫将沈渊扶进马车里。
沈渊喝的连鼻尖都通红的,大概是已经闹过了,所以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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