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微微破晓,沈渊便匆匆起身,整理好衣冠后,径直朝着曾经待过的那间小茶馆走去。
此时的集市尚未完全苏醒,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种即将热闹起来的气息。沈渊在茶馆里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集市的入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市上交易买卖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流如潮水般涌动,络绎不绝。
沈渊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目送着每一个行人,把脖子都坤得酸了,就是盼不到程小姐。
也不知喝了几壶茶,就在他开始有些心焦的时候,终于,在一片人头攒动之中,他瞧见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娉婷身影。
程笙正站在一个小摊贩前面,她微微俯身,专注地挑选着平安符。
此时的阳光正好,透过树梢的缝隙,细细碎碎地洒在她的侧脸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在她的眉眼之间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平日里,程笙总是将那头乌发梳理得柔顺整齐,一丝不苟地挽起,可此刻,几缕发丝微微低垂在颊边。
沈渊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不同于平日的温婉有礼,此刻,她的神情中有些哀怨。
沈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也不知是酸是涩,是急是气。
他手中紧握着的茶杯,因为用力过度,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下一刻便会在他掌心粉碎。
这个平安符是要送给谁的?能让程笙如此用心对待,能收到这样一枚饱含着深情厚谊的护身符,想必一定是她心中极为重要的人吧?是她曾经的挚爱,还是如今在她心中占据特殊位置的某个人?
沈渊想起了孟盛浔,那个和他一样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和沈渊的温润如玉不同,孟盛浔的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的,似乎看谁都是多情。
沈渊几乎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尽管程小姐和他解释过二人只是点头之交,但雄性敏锐的直觉让他瞬间炸了毛,像一只全神贯注的猫科动物,对争夺配偶的仇敌进入了戒备状态。
占有欲在心里疯狂蔓延滋长,攀爬到意识的每一个角落,从未有过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时不时地撞击一下脆弱的边缘,来势汹汹似洪水满溢,快要决堤。
原来自己也会有嫉妒这种情绪,没想到他也会拈酸吃醋,容不得旁人对她一点觊觎的男人。
没办法,人的本性就是如此贪得无厌,越是喜欢,就越是想要独占。
一旁的店小二瞧见原本闲闲散散喝茶的客人骤然变了脸,有些担忧地过来询问:“这位小公子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难看?”
顾不上和店小二回话,冲动的少年郎一时按捺不住,和上次一样扔下银锭子便径直冲出茶馆,避开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和转着风车的孩子,路过高声叫卖的小贩,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火急火燎冲向程笙所在的地方。
“程小姐!”
程笙转过身,瞧见少年急匆匆从远处炮弹一般撞了过来,他跑得太快,以至于差点没在她面前刹住车,呼吸急促面颊绯红。
伴随着街道上喧闹的嬉戏声和叫卖声,独属于少年的甜涩气息一股脑地打着卷儿涌了进来,风带着丝丝凉意掠过脸庞,吹得程笙微微眯起了眼。
少年初长开的骨相已经足够棱角分明,但还是稍显稚嫩,只是跑过来打个照面,少年感就满满地溢到了程笙眼前,不需要什么别的外物修饰,极具侵略性的青涩雄性气息已足够惹人脸红心跳。
程笙已经习惯了他时常密谋靠近的“偶遇”,但还是礼貌性问道:“沈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渊皱皱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不太沉稳的气息,状似无意问道:
“程小姐是要买平安符送人吗?”
沈渊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但耳朵早就支棱了起来,屏息凝神等待她的答案。
程笙笑着将手中的平安符放回摊铺上:“只是觉得做工精致,所以拿起来看了看绣纹,并没有打算买,更没有送人的意思。”
沈渊依旧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只是桃花眼中的戾气一时藏不住浮现出来,又被他压了下去。程笙瞧见了沈渊难看的脸色,蹙眉问道:“沈公子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程小姐明显带着担忧的声音,沈渊原本满腔的气恼立刻被冰封,好哄得像只不记仇的小猫儿。
“没什么事,多谢程小姐关切。可能是昨天醉酒的缘故,所以今天脸色不太好。”
程笙的声音依旧软绵绵的:“想不到沈公子酒量这样小,以后还是少喝一些,免得伤了身子。”
沈渊应了一声,忙不迭点头:“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本就不是嗜酒之人,从不轻易喝酒,只是那天程笙三番五次给孟盛浔圆场,沈渊也不知生的哪门子气,冲动之下才多喝了几杯。
“那个孟盛浔,大理寺卿的小公子,”沈渊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已经有未婚妻了。”
沈渊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但话里话外暗示着什么,以及满溢出来的酸味儿,程笙又岂能听不出来。
“他的婚事我也听说过一些,和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成婚,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京城里少有不艳羡的。”
沈渊紧接着又问道:“程小姐以前和他认识吗?”
伪装和欺骗早已成为了呼吸生存一般的本能,程笙柔柔笑了笑,和往常一样的温婉神色看不出丝毫破绽:
“不认识,只是偶然见过几面,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少女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沈渊就颤抖着交出了整个灵魂。初尝情爱的少年郎经不起一点引诱,哪怕明知是让人堕落至粉身碎骨的谎言陷阱,也身不由己往下跳。
程笙听见沈渊毫不迟疑地应了一声,被蒙在鼓里还满腔信任的乖巧模样,让程笙难得生出了一点犯罪感。
沈渊重新拿起那枚平安符,一旁的店家热情叫卖:
“我卖的护身符都是找鸿鹄寺的大师开过光的,戴上保平安,护吉祥!”
鸿鹄寺。
程笙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沈渊并未注意到,掏出碎银买下了平安符。
“鸿鹄寺很灵的,我买下来送你吧。”
明明看起来是单纯好说话的样子,但把平安符塞到程笙怀里的时候,却是很不容置喙。程笙推脱不了他的好意,只好收下了。
沈渊也不管程笙听不听得见,小声许了一个承诺:“其实有没有平安符,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程笙心乱如麻,没在意沈渊小声的嘟哝,转身就要走,沈渊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沈公子还有事吗?”
“是白竹先生的字画,你之前说过要送给祖父的寿宴作贺礼,”沈渊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这几日终于有了眉目,便想着带你去那人家里问一问。”
初识情爱的少年郎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讨好自己的心上人,如同一只刚刚开始独自闯荡的半大雄狮一般,对心仪的美丽雌性笨拙地挑/逗试探着求/偶。
但程笙眼里的沈小公子还是个孩子。
她忽略了他初长成的俊俏模样,也看不到他胸腔里那颗跳动的真心,更无从得知少年郎灼灼燃烧的情谷欠。
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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