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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相认

小说:

无忧传

作者:

暄昼时

分类:

古典言情

时日一天天过去,薛将军真没被处罚。甚至这件雅贪的大案子都没有在朝中公开审理。

所谓君心难测,朝中人只道是皇上该是有意叫三皇子来继承大统,故而轻拿轻放。

再猜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就连沈珩亦不知是其中沈明安起到了作用。

七月初十,各地方官员到京中述职。

而孙奇被沈珩吩咐见人,他便早早在品香阁候着了。

酒器流光,角杯映彩。

孙奇倚在靠背上,不无讽刺地想自己如今也是出息了。

不仅为皇子做事,还得以见到当朝要臣——这些日子来到京中述职地官员无不是四品之上手握实权的要臣。

他等得久了,不禁有些百无聊赖。

一个人在内间,又不喜看书来打发时间,只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来喝。

他终于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想来是那人到了,孙奇理理碎发,摆出了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可那人约莫是走在了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再没动作。

孙奇又等了片刻,几乎以为方才听到的脚步声乃是自己的错觉,却见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是位中年男子,他身穿便衣,可从他眉宇间仍看得出是久居上位,他步子稳健,神情却有几分迷幻之色。

他走得极慢,好一会儿才走到了孙奇的面前。

孙奇早就起身相迎接,待走近了才看见那人反常的神情。

孙奇先是疑惑,继而胸中涌出几分莫名的恐惧。

那人久久凝望孙奇,而这怪异的氛围叫孙奇本人也忘了开口。

“你叫什么?”

“在下孙奇,不知大人贵姓?”

“原来你随了你母亲的姓,你……从前的名字叫周槿奇。”

孙奇整个身体冰冷下来了。

说他从小没有期待过父亲是不可能的,自打他有印象起,母亲不愿意向自己提及父亲,只说是等自己长大了再告诉自己。

他知道父亲必然有令母亲不满意之处,但是毕竟父亲还活着,活着就代表着有希望,或许两人只是有误会呢。

那时候他也曾做过美梦,或许自己父亲是个什么风光的大人物,只不过是与自己和母亲走散了罢了。

再长大些,他母亲逝世后,自己再无从得知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只希望父亲是在自己不记事的时候便去世了。

最起码,不要过的好。

显然,他的愿望落空了。

孙奇的语调平平,叫人听不出情绪,“你是?”

周布政使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父亲,江苏布政使周墨。”

再没有能够自我欺骗的空间了。

孙奇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笑来,感慨道:“好大的官儿啊。”

“你这些年还好吗?”

“你看呢?”孙奇坐回了椅子上,“要说吃,京中最好的酒楼是我开的。要说穿,我非苏锦杭绸不上身。当然了,和大人您家中是不能比的。”

周墨眼中的痛色难以掩饰,面前的青年乃是他无数个深夜中想起的儿子。

十几年前,他初当人父,曾对这个儿子寄托过很大的希望。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对找回这个二儿子不抱以希望了。

但如今,这张陌生而熟悉的脸的的确确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陌生是因为太多年中未曾见过。

熟悉是因为孙奇与自己年轻的时候实在相像,从前他在铜镜中看到过太多次。

“你母亲怎么样了?”

“早死了。”

“她生前……”

“她生前过的不好,还想问什么?”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小时候一边讨饭,一边骗人,就这么长大了。后来运气好,来了京城,开了个店。”

“别再问了,我也懒得回答。”

“你受苦了。”

“过往十几年中,我一直在找你们母子二人,却全无消息。我从未忘记过你这个儿子。”

孙奇点点头,“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周墨深深看着孙奇,明明二人不过围桌而坐,却又好似相隔千里之远。

可他当然不忍收回目光,仿佛再不好好看眼前人就会立刻飞走一般。

原来再见到他,占据内心最主要的感情并非欣喜,甚至也不是愧疚,而是无措。

在过往的十几年中,一切他需要自己的时刻,自己都不在。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对自己的出现表示出厌恶,而更多的是不屑。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江苏布政使,十几年前也必然是贵人了。我母亲是你的人,怎会落魄到孤身带着幼儿求生存?”

说来话长。

周墨本就出身于官宦之家,其父乃是六品官员,而周墨年纪轻轻便考中进士,品行端方、进退有度,颇得朝中贵人青眼。

于是他娶了尚书之女,成婚后,周墨忙于公务,向来不问宅中事务,一切皆由其妻做主。

一年后,把从小侍奉自己的侍女抬进了房做姨娘,也就是孙奇的母亲。

周墨之妻出身高贵,颇有学识,把宅中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

只是一点,对唯一的妾室诸多刁难苛刻。这也罢了,古来女子善妒者众多,而周墨之妻倒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

直至夫人怀孕了,整个周府自然大喜。

而夫人尚未临盆,二房也有了孕,于是两个孩儿相继出生,不过差了三四个月,都是男孩。

周墨之母请了位大师为两位孙儿算命,大师说两位少爷皆是享尽荣华的富贵命,尤其二少爷,长大后必定机敏聪慧,自有一番锦绣前程。

周老夫人还问两位少爷读书如何,大师却说两位少爷都不是读书之人。

可周家世代皆是读书人,若不读书,如何入朝为官?

身为周墨之子,享尽荣华不足为奇,可不读书,岂非成了靠着家底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

那大师或许看出周老夫人的惆怅之处,只说是周二公子未来的造化,只怕是一般文人所不能及。

此言一出,周老夫人自然是化悲为喜了。

待要再问之时,大师却轻轻摇头,闭口不言了。

周老夫人也知道泄露天机或会导致灾厄的道理,不再追问,但大师的话却实实在在记在心中了。

于是格外疼爱妾室之子周槿奇。

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少不得被府中人放在一起相比较,周槿奇也的确更机灵些。

尽管嫡庶有别,可周槿奇府中地位却不见低些什么,毕竟周老夫人的偏爱是人尽皆知的。

而周墨呢,平日里一碗水端得倒平,可他乃是远近扬名的大孝子,最听母亲的话,心中或许也更偏爱些周槿奇罢?

下人们偶有的议论,听在正夫人耳中却如针刺一般。

明明自己的儿子才是周府的嫡子、周府的长子,那个婢女的儿子有何资格来相提并论?

又是哪里来的装神弄鬼的大师,就说自己的儿子不如那个婢女的儿子?

这种由于女子嫉恶所导致的后果,远超过了周墨的想象。

直至有一天,孙姨娘带着周槿奇走了。

走了自然再就没回来。

当天夜里,众人才发觉出不对来。

联系起府中下人说的近日孙姨娘之怪处,众人才明白原来她是筹谋已久,带着儿子逃走了。

可,孙姨娘本就从小长在周府,她要跑到哪去,她又能去哪里呢?

得知消息后,周老夫人险些晕倒过去。

周墨则是脸黑的吓人。

他一直知道自己一妻一妾间相处的并不好,孙姨娘也的确多次向自己提及说夫人待她不公云云。

可他一朝廷命官,岂能天天在后宅之中当作判官?

他总觉得自己夫人是识大体的,不会有什么出格行止,至于些许小事也就没必要管了。

孙姨娘身无所长,只因为夫人待自己不好,就要带着三岁稚龄的儿子出逃?

只怕说不通。

可排除这一条缘由,其他更是毫无线索。

直至几年后,从前服侍孙姨娘的婢女年纪大了要出府去,临走时才告知了周墨真相。

原来夫人在孙奇的饭食中下了药,不致命,长久服用却能使其痴傻如呆儿。

此事偶然被孙姨娘听知,于是才有了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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