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忧收拾好行装并没用太长时间,毕竟她的行李不多,不过一个包裹罢了。
她不爱打扮,可这两年来沈珩也是送出了不少首饰的,姜无忧将每一样细细看过,放在盒中。
这些东西她只用过寥寥几次,看着都还同新的一般。
她伸出手指拂过自己最常用的一把剑和前些日子沈珩送自己作为生辰礼的那把剑,目光透出留恋。
她同这两把剑有些缘分,但注定只能同行一段路罢了。
正如她和沈珩的关系一样。
待一切都收拾好,她才想起安顿卢小意。
姜无忧把这日发生的事三言两语简单说了,卢小意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
还不等她对于沈珩的作为表示惊讶,就该接受姜无忧即将离开的现实了。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能够改变姜无忧的主意,她必定是要离开的。
“你的去向还该自己拿主意,若留在此处,只称不知我的去向就是,沈珩不会把你怎样的。又或者先同我去孙奇那里,之后再寻机会与黑刃联系,如何?”
卢小意轻声试探着问道:“你要去哪里?三皇子他,一定会找你的,就算是在孙奇那里……”
“京城自然是待不得了。”
看着卢小意错愕神情,姜无忧浅笑着宽慰道:“日后的安排我还没想好,总归你不必担心。以我的功夫,谁能伤了我?去哪里都行的。”
卢小意眼睛有些酸,她和孙奇有如今全赖于姜无忧,而姜无忧日后却有谁管?
孙奇或许还能帮着些,自己却全然无措,空操心罢了。
“淹死的哪一个不会水?你功夫好不假,但可别以为自己真成了金刚做的身子,无所不能的。”
“知道。”姜无忧拉长了语调。
扯下了皇子的面子,放在从前是卢小意想都不敢想的,但如今姜无忧就要做这样的事了。
忧思如潮无果,只愿无忧她日后都能安康顺遂就是了。
“我想我还是在此处留下吧。”
若自己与无忧一同离去,或许会给黑刃添不少麻烦吧。最重要的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无忧身边不但无助力,更是要拉后腿的。
姜无忧点点头,“也好,等我安稳些后还会寻机会联系你,你不必担心。若有什么事,找孙奇就是。”
卢小意不语,自认识姜无忧以来,两人几乎是没分开过的。如今事出突然,百感交集之中悲愁最盛。
姜无忧推推她的胳膊,笑容自然,倒真不像是刻意挤出来的,“若是你和黑刃好事将近,切记叫孙奇联系我,这杯喜酒我可是一定要喝的。”
卢小意却只得苦笑,说道:“从前我想黑刃对我是有些不同的。可到现在为止,黑刃没说过半句喜欢,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感情的事谁能说准呢?你既然喜欢他,便再等等。黑刃身份特殊,或许是不敢对你表现出有意来。”
卢小意低着头,应声微不可闻。
姜无忧说:“但是你要答应我,黑刃如果不是良人,你一定要放弃他。喜欢一个人,可以等他、对他好,却不是为他而活。最重要的人永远是自己,记住了吗?”
卢小意眼带迷茫看着姜无忧,其实从年岁上姜无忧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却在处处庇佑着自己,早和自己亲姐姐无异了。
她也知道姜无忧对沈珩的确是用了真心的,如今却说离开就离开,没有半分拖沓。
叫卢小意放心之时,更是感慨万千。
“给你做的衣裳,你什么时候才能再穿上?”
“衣服总归是不嫌多的,你莫把我那份少了,待我回来可要取的。”
卢小意心下难受,握住姜无忧的手,“切记处处小心,要保重才是。”
“放心吧。”
姜无忧坚持着没叫卢小意出门相送。
她拿着行囊,背着从灵谷带出来的剑,轻巧翻出墙外,没惊动任何人。
向西边走去,没再回头。
-
品香阁中。
“那你打算去哪?”
“去哪都行。”
孙奇没说话,只是恨恨扭过头去。
姜无忧竟然有些想笑。
这些年孙奇身份地位着实翻天覆地得变了,行事自然也就不同。
若是过去的孙奇,此时必定要骂骂咧咧,把自己斥得狗血喷头亦仍不能罢休。
“若你实在为难,我另寻法子就是。”
“你能有什么法子?”
姜无忧歪了歪脑袋,“总会能够想出来的。”
“他势力太大,想躲过去并不容易,你不能继续在大夏了,我会安排。”
“好。”
孙奇不再言语,而姜无忧看不见他面上表情,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事的?”
京城的隐秘消息被孙奇所知并不足以为奇,可连江南之事孙奇都知晓?姜无忧却想不到孙奇的势力竟已手眼通天。
“是位当地的高官告诉我的”,孙奇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古怪,“我的生身父亲。”
姜无忧一怔,紧接着于心中长叹一声。
显然孙奇并没有因为找到了生身父亲而感到欣喜。
她很能理解孙奇,孙奇少时曾和母亲吃过那么多的苦,如今才晓得原来父亲是位高官,那么却为何缺位于他的童年?
无论原因是什么,总归不是能够让人高兴的事情。
孙奇站起身,背对着姜无忧,讽刺道:“如今我可是二品大员之子了,再逢事有棘手且和我说。”
话音落,孙奇几步便消失在姜无忧的视线之中了。
姜无忧本就情绪不佳,再见孙奇苦闷更是胸中郁郁。
所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这话当真不是夸张,世人只见他人庭前花好、生活安闲顺遂,只不过是因为不熟悉罢了。唯有熟稔之后,就会明白各有各的不容易,困顿不止、狼藉一片罢了。
而她有好友、有师兄,已然该知足了。
师兄,姜无忧这才意识到自己准备离京竟是忘记要告知师兄了。
于是这才找纸笔来准备给姜礼写信。
方写了两行字,姜无忧便想到沈珩莫不会拿着姜礼做要挟吧?
这非君子所为,但沈珩是个做事只重结果的人,她却不能不多想,应叫二师兄也离了京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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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亲王府前。
沈珩方才停了轿,下人便传了话来原来礼亲王并不在府中。
“无妨,本王就在府内等他吧。”
“禀殿下,礼亲王已于今日巳时出了京城了。”
沈珩心中失笑。
少时沈明安是很喜欢游山玩水的,以至于几年之中把名山名水都去了个遍。
或许是已然腻了,故而好些年没再出游,如今倒又不知去了哪里了。
“出了京城,又是寻到什么好去处玩了?”
下人低头不语。
“也罢,那就等礼亲王回京后再来拜访。”
轿中立着一架小紫檀几,几上摆着一盏茶和半卷未读完的诗卷。
沈珩无心再看那诗,食指撑住了太阳穴,难得的胸中开阔,再无半分闲愁。
最起码近日,自己再不必为母舅雅贪一事而发愁了。
前几日有人上奏说薛将军御下有疏,军中士兵有酗酒、私斗,于是圣上责令整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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