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带来的消息,如同腊月里最刺骨的寒风,瞬间将沈知意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冻结。
又死两人!死状发黑!疑似恶疾传染!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砸得她眼前发黑,几乎喘不过气。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死状发黑……浑身发黑……”
她喃喃重复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夜老鼠对“卡瓦辛”粉末极度恐惧疯狂撞笼的景象。
闪过艾山留下香料时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闪过老商人提及此物乃“祭祀所用”、“祛寒辟邪”的话语……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那根本不是什么恶疾!
那极有可能是……毒!
而且是某种极其罕见、症状诡异、可能与这神秘香料“卡瓦辛”有关的剧毒!
虎爷那伙人,在东市牲口市做的,绝非简单的压价欺行,而是在进行某种需要大量活牲口,甚至……活人试验这种不可告人的勾当!
那老羊倌和两个羊贩子,恐怕是撞破了什么被灭口,甚至成了试验的牺牲品。
官府所谓的“恶疾”、“传染”,恐怕是为了掩盖真相避免恐慌的托词,亦或是连官府中人也已被蒙蔽。
这个推测太过骇人听闻,让她手脚冰凉,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六娘?六娘!你、你没事吧?”
阿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直勾勾的,吓得连忙扶住她。
“你别吓我啊!”
沈知意猛地回过神,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此刻绝不能慌!
“我没事……”
她声音沙哑,抓住阿努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掐疼对方。
“阿努,你听着,此事绝非寻常!你立刻回去告诉你阿塔,近日绝不要再靠近东市,更不要与任何从东市出来的人接触!还有,此事切勿再对旁人提起,以免惹祸上身!”
阿努被她严肃至极的语气吓住了,碧眼中满是恐惧,连连点头。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告诉阿塔!”
她不敢多留,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
送走阿努,沈知意独自站在冰冷寂静的后院,寒风卷着雪沫打在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她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里贴身藏着一个更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她分出的一小撮“卡瓦辛”粉末。
这原本是她以备不时之需的最后手段,此刻却觉得如同烫手的山芋。
这香料究竟是救命的稻草,还是索命的毒药?
这一夜,沈知意彻夜未眠。
食肆打烊后,她将前后门窗反复检查了数遍,又让福伯和邹娘子带着阿宝睡在灶房旁的小间,自己则和衣躺在堂屋的条凳上,耳朵竖着,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
每一次风声,每一次野猫跑过屋顶的轻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脑中反复回想着东市的乱局、诡异的死状、神秘的香料、虎爷的狠毒、张胖子的嚣张……
这一切如同一团乱麻,却又隐隐指向某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中心。
而她这小小的食肆,似乎阴差阳错地被卷入了风暴的边缘。
翌日,食肆照常开门,却笼罩在一片难以驱散的低气压中。
福伯和邹娘子显然也听说了东市的传闻,脸上忧色更重,做事都小心翼翼的,说话也压低了声音。
连偶尔上门的熟客,也多是匆匆吃完便走,少有谈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恐惧。
“五香素鹅”依旧卖得不错,但沈知意制作时,对那“卡瓦辛”粉末的使用却愈发谨慎,几乎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
每次只取发丝般细微的一丁点,混合在大量的孜然花椒中,生怕被人察觉出丝毫异常。
午后,天空又飘起了细雪,街道上行人稀少。沈知意正心神不宁地擦拭着柜台,忽见店门外停下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青篷小车。
车帘掀开,下来的竟是多日未见的苏晏清。
他依旧是一身素色襕袍,外罩一件灰鼠皮斗篷,神色平静,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
他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踏着薄雪走进店来。
“苏录事?”
沈知意连忙迎上前,心中诧异又隐隐有些不安。
苏晏清平日极少主动来店,且多是公务路过,此番独自前来,又值此敏感时刻……
“沈小娘子。”
苏晏清微微颔首,目光在略显冷清的店内扫过,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今日雪大,路过讨碗热汤驱驱寒。”
“您快请坐。”
沈知意连忙引他至角落清净处坐下,让邹娘子盛来一碗滚热的菌菇汤。
“苏录事公务繁忙,也要注意身体。”
苏晏清接过汤碗,捧在手中暖着,并未立刻饮用。
他抬眸看向沈知意,目光沉静,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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