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殿下?您的脸怎地这么黑?”
话说完了,她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当前还扮着丫鬟呢。
遇上这冷面阎王,得乖巧懂事地行礼才是……
这样想着,她又慢慢吞吞起身跪坐在榻上:“奴婢给殿下请安。”
浑身皆没什么力气,少女甫一行完礼,身子一歪,又倒在了榻上。
还好是软乎乎的,她将所有多出来的被衾皆垫在了身下。
男人的脸比起方才似是又黑了几个度,嗓音已经是极尽冷冽:“你是不知晓自己病了?”
姜灼璎又打了一个寒颤:“殿下恕罪,奴婢……知晓的。”
男人皱眉,扯着床榻底部的锦被把姜灼璎整个人盖住。
可锦被下的少女还在打着哆嗦:“好冷。”
男人转头看了楚一心一眼,后者当即走向了顶箱柜,按照常理来说,一间屋子配的是三床被褥。
可他一打开柜门,里头却空空如也……
“这……爷,里头空的啊。”
男人眉心皱得更紧:“你房里的被褥呢?”
难不成是有人克扣了她?
“被褥……在榻上呢。”
“什么?”男人眼里闪过匪夷所思,烧糊涂了?
小姑娘从被褥里伸出手,又掀开身下被褥的一角,弱弱回答:“皆在榻上呢……”
这板床太硬了,怎么也睡不着,她也不是故意的。
祁凡:“……”
他捏了捏眉心,转头吩咐:“让余季过来,再去抱两床被褥回来。”
“哎,奴才这就去。”
楚一心着急忙慌地离开,他心里也急得慌。
这几个时辰没见,好好儿的人怎地就成了这副模样?
姜灼璎半阖着眼,见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已是面沉如水。
“看来姜铮之女遣你离府也实属有因。”
姜灼璎浑身冷得发抖,正瑟缩着蜷成一团,忽然间听到这句话,她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当不了这差事。”
这话犹如兜头的冷水,浇了姜灼璎一身。
她本就难受,浑身冷得发抖,嗓子又痛又干,平日里两个贴身丫鬟围着她忙前忙后,满院子的人任她差使。
但凡她有个咳嗽伤风,早就有人围上来嘘寒问暖了,也因此她对自己病情的发展失了分寸。
她何时又受过这样的委屈?
昏昏沉沉中,她心中一恼,露出了原本的脾性。
“那我便不当了!”
“殿下既这般厌恶我,那我不当这差事了!”
“奴婢万分感谢殿下这几日的收留,待我病好了,不,不必等到那日,我现在就走!”
姜灼璎忍着不适,‘唰~’地一下子掀开了锦被,穿着一身寝衣就下了榻,她胡乱趿了绣鞋闷头往外走……
等几步跨到门边,被门外清凉的秋风一吹,这才突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
若她就这样离开了,那她娘亲的死因,靠她自己要何时才能查清?
可……少女紧蹙着眉心,只能用老法子了……
双膝随之一软,姜灼璎往下倒去,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她顺着托着她的力道倒了下去,接着又重新被送回了榻上。
楚一心抱着几床干净的被褥回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他张大了眼睛:“爷?这是?”
男人只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楚一心看了眼榻上紧闭着双眸的少女,又紧着上前了两步,将带来的被褥都盖在了姜灼璎身上。
祁凡立在一旁,也抿着唇帮着牵了牵被角。
小姑娘单薄瘦弱,可这几床被褥……
祁凡皱眉:“这被褥为何如此厚重?”
楚一心忙碌中搭了一嘴:“爷,这是方才从府库里取来的棉被,自然不及您的鹅绒被轻薄暖和。”
男人抿着嘴角:“冬日给她换上鹅绒的被衾。”
楚一心手下微顿,又赶紧应了下来:“是!奴才记下了。”
*
姜灼璎一开始是装晕,可后来就当真睡着了。
待她再度醒来,只觉得浑身皆汗涔涔的,又热又难受。
屋内只余她一人,她使劲儿想将盖在自己身上重如千斤的被褥掀开,可努力了许久竟是纹丝未动。
姜灼璎:“……”
“咳咳……”
她被呛得咳了两声,怎么回事儿啊?
少女费劲地从被褥底下爬出来,又擦了擦脑门儿上的薄汗。
她左右望了望,这才发觉被褥的四个角皆被绳索分别绑在了四根床柱上。
姜灼璎顿时哑然。
这是谁想的主意……
她发了一场汗,也应当差不多退了热,这会儿脑袋比起方才可谓是清醒了不少。
“嘶!”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却忘了之前额头上的撞伤,霎时痛呼出了声。
她怎地跟二皇子发了脾气?
怎就一时没能忍住呢?真是神志不清了。
“哎……”
这时候了,若是功亏一篑……不成,她决不能让此事功亏一篑!
随着“嘎吱~”的一声闷响,有人推门而入。
姜灼璎朝门口望了去,其实她并未一眼看清对方的脸,可她仅从那身形便能知晓。
此人是二皇子。
少女蹙了一对娥眉,难不成是来赶她走的?
不管了,先认错!
得堵住他的嘴。
少女乖巧地跪坐在榻上,因着烧了一场,又未能及时进水,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干疼。
“殿下,方才是奴婢神志不清做错了事,还望殿下能宽恕。”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她,只几步阔步到她身前,将手中的药碗递了出去。
姜灼璎不知晓他究竟是否还生着气,可也不能不伸手去接……
“将药饮尽,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话音还未落,“嘭~”的一声,姜灼璎手中一松,汤药碗翻倒在榻上。
接着那瓷碗又顺着榻沿滚落到地,脆响一声,摔了个碎。
姜灼璎:“……”
她忙低下了头:“是奴婢手上没劲儿,辜负了殿下的好意。”
她并非是手上没劲儿,而是被方才男人的那句话给惊着了。
什么叫‘喝了药,就不再追究’?
这样的语气,就似是哄人一样,怪不适应的……
“哎哟喂,这又是怎地了?”
尖尖细细的嗓音从门口处传来。
姜灼璎低垂着头,忍不住在心头感叹,楚公公还当真是神机妙算,每回都出现得正正好。
她咽了咽口水,缓解着喉咙的不适:“是奴婢不慎将汤药碗打翻了。”
“小事儿小事儿,江丫头你现在过于草木皆兵了!”
“您说是吧,爷?”
楚一心笑呵呵地望过去,满眼的期待。
方才他可是好好儿地跟主子剖析了一番,期盼主子可别再吓唬这丫头了。
男人抿着唇,在楚一心期盼又热烈的目光下转移了话题。
“去东厢房歇。”
没头没尾的一句。
姜灼璎不敢托大,沉默着等了几息,也没听见楚一心的回话,这才认了下来。
“……是。”
既是东厢房,自然比后罩房的一小间舒适许多,不仅宽敞,各种家具器皿也更精巧顺眼。
姜灼璎随着楚一心去了厢房,后者捏着拂尘笑呵呵:“江丫头好生歇着,我就先回了。”
“是,楚公公慢走。”
楚一心走了几步,忽地又转过头来:“对喽,每到用药的时间点儿,厨房的人会来给你送汤药,你就放心养病吧。”
姜灼璎心里发暖,缓缓点着头:“嗯,多谢楚公公。”
“嘿,谢我作甚?这厢房也是主子提前着人收整出来的,你呀,要谢就去谢殿下吧!”
姜灼璎乖巧应是:“楚公公说的是,待到下回见着殿下,奴婢定会道谢的。”
她虽是染了风寒,心中却也明晰。
二皇子怎地可能对她如此上心?这十有八九也是楚公公对她的照顾。
就如同上回那绣着‘楚’字儿的钱袋。
目送着楚一心离开,姜灼璎转身进了卧房。
器皿家具皆一尘不染,她拉开床帐,锦被面儿上绣的纹样繁复的花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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