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符》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路上，何悲把上午的进展大致告诉了姐姐。
陆季娴死去不到一日，但何悲从她的“溯死之门”中，看到她这七年来几乎都卧病在床，做些女工，以及看些书本之外，确实极少外出。
最关键的是，一如刘妈所言，陆季娴在死去前的那晚，除了侍奉的刘妈外，并没有任何人出入那间东厢房。
如果说可疑，大概最可疑的就是陆季娴尸身的一些状态。
以现在的条件，何悲现在只能检查，但没办法做任何的化验。不过按照经验，他初步推断应该是中毒致死。
何乐快速地整理了一遍线索。
“听起来这个妖人道士似乎真的存在，等下先把这件事问个具体。”与其说做了妖法，何乐更怀疑有人利用这种恐慌在遮掩罪行。
见了林佐，何悲向他解释了王捕快因病在家休养。
“哦哦、王大夫。没想到您是王捕快之女！”林佐见过“王晓荷”几次，陆季娴和他的小妾洪南恩之前都请王大夫来过。
何乐点点头，“家父上午已经问了不少，他都记下来了。现在他身体不适，让我来替他再问些问题。”
林佐忙让章管家召集家中众人到庭院来。
过了一会儿，除了林佐坐在一把搬出来放在庭院中的藤椅上，包括小妾洪南恩在内，其余人都立在院子中等候，待王大夫问话。
何乐首先拿出一个本子翻开，上面是父亲上午记录的各种供词。她让各人按次序重复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确认是否有虚言。
之后何乐便追问守夜的蒋大化，“所以你当时看到的，到底是甚么物事的光亮？”
“回王大夫，我胆小，没，没敢出去看仔细……”蒋大化抬眼看了一下严肃的王正裘，“我就是在屋里，在屋里、从窗户纸上看到的……”
下人们听了又是一通叽叽喳喳。
原来如此！
听罢蒋大化的解释，何乐心下了然，又仔细观察了庭院，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之后啊，大化他憋不住，一泡都拉在裤子里了！所以又花了好些时间换下污了的裤子……”严幺实在一旁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补充。
蒋大化尴尬地瞪了严幺实一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周围的下人们听了又想笑，又害怕惹林佐生气，场面顿时变得极为尴尬。
何乐眼看众多下人开始议论纷纷，她趁机将何悲拉到一旁，两人悄声讲了几句，又回到诸人面前。
“太太想必也是伤心过度……呜呜……”在林家做事最久的吴厨子说着便哽咽起来。他知道当年陆季娴刚嫁过来不过一两年时间，就经历过一次失去至亲的悲痛。那时他就听说，陆家老太太是思念心切结果郁郁而终。
陆季娴虽然身体不好，但平日里对下人十分体恤。这些年吴厨子总担心太太也会染上老太太那种郁疾，结果竟真是应验了。
他很自责。
“我这一年来，都按照宫中秘方调制安魂汤给太太每日服用，但太太说夜里还是睡得不好……”吴厨子滴泪，看着是真的伤心。
“安魂汤？”何悲突然向吴厨子追问配方。
吴厨子有点迟疑地看向林佐，只见林佐点了点头。
吴厨子得了主人允许，便走近何悲与何乐，小声地一五一十都交代了，说这是林佐花了重金，向宫中御医求来的秘方。
何乐记得，清代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里，提到过制作安魂汤的方子。据说可以治心中气血虚损，兼治惊悸不眠。
按说是要用到：
龙眼肉六钱，酸枣仁（炒捣）四钱，生龙骨（捣末）五钱，生牡蛎（捣末）五钱，清半夏三钱，获苓片三钱，生石（轧细）四钱。
生石，指的是生石膏粉，也就是水硫酸钙。
但看样子吴厨子所提到安魂汤的方子，又有些不同。何乐拧紧了眉头。
别的都还好说，但使用铅霜替代生石这一点……
铅霜，又叫铅白霜。
主要成分为醋酸铅。但按《本草图经》所载，原料除铅和醋外，尚杂有水银少量。故其制品之成分，除醋酸铅外，可能还含有微量的水银——也就是汞。
虽然据说清朝宫内安魂汤确实使用了这种铅白霜作为药剂内服，但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看，绝对不适合内服。
何乐想到这里，感到陆季娴此次恐怕既不是普通的抑郁而终，也不是被人临时谋害，恐怕是长期的……
于是她又仔细询问了陆季娴服用安魂汤的时长和频次。
忽然，久未发话的刘妈开口讲，“王大夫，他们都道是我与妖道有勾结。但请您明鉴，我真的没有！……只是，要跟各位老爷和王大夫都讲清楚，我前几日，确实是在街上与一位奇怪的道士讲过话。”
“哦？”何乐转头看向刘妈。
“哼！那日我都看见了，刘妈，你怎么现在才讲？”严幺实斜眼看刘妈。
“王大夫，莫怪我这个话现在才讲出来，之前是真没想起来……”刘妈怯怯地说道。
“此话怎讲？你快快讲清楚，不许隐瞒。”林佐用力在地上敲了几下拐杖，打断了刘妈。
“老爷莫急，是这样的，”刘妈说，“其实是前几日，我去给太太抓了药回来，快到宅子门口时，被一位道士拦住问话。他问……”
“问你什么？”林佐确实很着急。他是真不想跟怪僧妖道什么的有任何瓜葛。
“他问我，林家是不是曾请过一位王大夫来问诊。”刘妈看向女医打扮的何乐，“我今日仔细想了想，老爷，除此之外，我真没与任何道士有过交谈哪。”
“啊……”几个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何乐。
“……”何乐也觉得很奇怪，竟然有道士向周围人打听她的下落？
“王大夫，这……”林佐看着何乐的目光开始透着怀疑。
“林老爷，别说您，我听了也觉得奇怪。”何乐淡定回答，“等下我要去周围查查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没多久，何乐与何悲走出林宅，决定在周围先找找看。如果按照刘妈所言，真能在附近的巷子里找到那名神出鬼没的奇怪道士，或许就能问出更多的信息。
走过一家当铺前时，何乐突然感觉似乎被跟踪了。她原本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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