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巽义的目光在青嫆湿漉漉的睫毛上停留片刻,继而开口问道:“你想我如何救她?”
宋青嫆被他这样问来只呆愣愣地看着他。
眼下她心乱如麻,一心求太子救沈阿姊,可到底要如何救?从何救?
她却也没头绪。
宋青嫆紧紧咬着下唇,眸中泪水汪汪,不再教它落下。
“我既没说不救,你哭得这般做甚?”宋巽义有些无奈地笑笑,忽地伸出指腹在她面上轻轻一划,将她眼尾残余的一丝水痕划去。
宋青嫆便觉颧骨处火燎一般,火辣辣的发烫。
见太子这般动作,宋青嫆不由后退了半步,正不安地躲开他的视线,余光却见一幅画卷正平铺在书案上。
是那日她在书案所见的那幅。
宋青嫆想到甚么,愈发不敢看他。
“你来。”宋巽义回到书案前,示意青嫆过来。
宋青嫆却装作并未听见,只呆站在原地不动,半垂着眸子,不敢与他对视。
“你果然看了这幅画。”宋巽义声音不高不低,似是自语又似是说与她听,“青嫆,你觉得这画画得可好?”
宋青嫆心中惊愕,随即嗓子发紧,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巽义见她面露难堪之色,便拿起画卷走至她面前。
“我觉得这画师画技不错,你总是同画中这般笑着,每每我看着此画便觉你当真在我面前一般。”说罢他轻笑一声,似有些嘲弄的意味,“青嫆,起先我只觉得是我中了魔……”
“阿兄!”宋青嫆兀地侧身看向他,她不知他要说甚么,可她直觉要打断他的话,“我……我先去回去了。”
宋巽义当即敛了神色,见她慌不择路就要下楼,伸手拉住了她道:“我可安排你去长乐殿见她一面。”
宋青嫆脚步一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阿兄所言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说罢又打量着她这副模样,唤了守在楼下的怀禾和思桐打来热水。
待热水来了,他却让怀禾和思桐退下,自己拧干帕子要替她净面。
“我……我自己来。”宋青嫆偏头一闪,似蝶翼一般的睫毛颤了颤。
宋巽义短促一笑,“你怕甚么,幼时你总在东宫玩,有时尝了好吃的便吃得同花猫一般,你却不要宫人,只缠着我替你净面,你都忘了?”
宋青嫆忆起往事,当即涨红了脸,耳尖发烫,便夺过宋巽义手上的帕子道:“幼年不懂事,还请阿兄勿要与我多计较。”说罢自己胡乱擦了擦脸,便将帕子丢回木盆之中,急急道:“我发髻散了,有失礼数,这便回殿重新梳妆。”
宋巽义也知不好将人逼急了,便温声道:“去罢,不急,待你梳妆完毕,我与你一道前去。”
宋青嫆错愕地看着他,宋巽义却是一笑,“放心罢,我只将你送至长乐殿。”此言便是叫她安心,他定不会多家干涉她们往来。
宋青嫆心下稍定,冲他福了一礼便下楼去。
待思桐和思桃替她梳妆好,宋巽义已在正殿等候。
宋青嫆已然生出要与他疏远的心思,便唤了思桐去传话,只说她在殿前等太子。
此时已将近日落。
思桐和思桃提着两盏宫灯立于两侧,宋青嫆不安地左顾右盼,待见宋巽义信步走来,她便安安静静垂首在侧。
“走罢。”
二人身子挨着身子,平日倒不觉亲昵,因青嫆生了疏离的心思,便觉这般有些不妥,不由偷偷放慢步子,只等太子先行。
宋巽义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心思,见她故意缓步前行,他便也踱着步子,倒教青嫆有怒却不敢发。
毕竟还等着他带自己进长乐殿。
走至长乐殿前,几名内侍见是太子前来,不迭上前行礼。
待听太子开口要他们开门让玉陵郡主进殿同沈昭仪说几句话,几人面面相觑,为首之人一脸难色,道:“回殿下的话,倒不是奴婢们不让,只是奴婢们岂敢违抗圣意。圣上不发话,奴婢们不敢教玉陵郡主擅自入殿,还请殿下见谅。”
“圣上只下令沈昭仪禁足,并未下令不准他人探视。孤不教你们难为,郡主只进去说几句话便出来,你们自当好你们的差。”
为首内侍期期艾艾地看着宋巽义。
圣意难违,可眼前之人可是未来储君,他们岂敢得罪?
又听太子方才所言,几人互换个眼色,拿着钥匙的内侍极有眼色地上前开了门,恭恭敬敬请了宋青嫆进去。
宋青嫆见状心中一喜,埋首向前,脚步极快地进了长乐殿。
长乐殿陈设一如往昔,只是偌大的宫殿如今空空荡荡,殿内侍候的婢女内侍早被发派出去了,里外一派静谧,在夜里不禁教人生出一丝惧意。
“汀兰——”宋青嫆不由唤了一声,她的喊声在殿内回荡,不多时便见汀兰提着一个灯盏寻来。
她见了青嫆先是一顿,继而泣道:“郡主您怎的进来了?奴婢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宋青嫆却不好与她多解释,便说:“阿姊如何了?快带我去看看她。”
“是。”汀兰不迭应声,她见了青嫆入殿便觉自家娘子得救一般,登时满心充盈着喜悦。
二人往偏殿走去,一路漆黑,“外间怎不点灯?”
汀兰道:“娘子被禁足,一应吃穿用度都与从前大有不同,再者这殿内只有我们主仆二人,便省得麻烦了。”
宋青嫆不由微微叹息一声,又问道:“你们可用了晚膳?”
汀兰暗暗拭泪,只颔首应了声,“典膳局的宫人方送了晚膳。”
正说话间,已行至沈喜榕寝殿外。
宋青嫆扶着门框,汀兰便先一步急急走了进去道:“娘子,玉陵郡主来了。”
随即听得内室传来虚弱的说话声,宋青嫆进殿正见沈喜榕卧躺在床上,听闻青嫆来了,便要汀兰扶她起来。
宋青嫆难以忽视她惨白的面色。
沈喜榕半靠在榻上,看见青嫆前来不由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意问道:“青嫆,你怎地进来了?”
“我来看看阿姊,”她已至如此境地见了自己却还要强颜欢笑,宋青嫆不觉心痛。
上前几步,见床榻小案前摆着一碟清粥配几碟清淡小菜,她不由蹙眉道:“这便是典膳局送来的晚膳?”
沈喜榕知她性情,道:“如今我没甚么胃口,便是随意吃着清粥才妥当。”
宋青嫆心中升起怒意,宫中这些人当真是捧高踩低惯了。
待开口却是柔声劝道:“阿姊如今应当吃些补身子的药膳才是,如此……如此寡淡的东西,怎能补身子呢?”
沈喜榕摇摇头,宫内再无人同她这般关心她的身子,是清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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