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越出阵后,没撑多久便晕了过去。
他伤得很重,身上全是刀口剑伤,肮脏的血渍糊在脸上,衣裳像碎布一样黏着皮肉,看起来尤为恐怖。
可令仪没照顾过人,觉得能喘气就能活,不死就是小事,就一路把他拖回了神宫,扔在殿里让他自己恢复。
神仙嘛,没那么容易死的,顶多就是疼几天。
不过话虽这么说,令仪还是很关心他的,每日都会和他打招呼,再温柔地问上一句“还活着吗”。
有人关心自己的生死,必然是件很温暖的事,令仪觉得他应该会很感动,这样就显得她体贴又细心。
做得很不错。
令仪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己。
过了两个月,谢清越终于痊愈,慢悠悠地在须弥界逛了一圈,然后把令仪最喜欢的凉亭给抢了。
要知道之前连苍溪都让着她,他一个新来的居然敢跟她抢东西。
令仪憋着火,怒气冲冲地赶来,想让他识相地起开,但对上那张清隽的脸,她竟莫名消气了。
不得不承认,谢清越生了副好皮囊。
骨相清俊,眉眼深邃,掀眼望向她的眼神沉似浓墨,一身玄衣衬得他清冷又矜贵。
正巧须弥界风和日丽,盛开的海棠被风吹散,飘零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在他肩上,令仪忍住伸手去拂的冲动,走到在他对面坐下。
谢清越目光扫了过来,不带半点情绪,客套的语气中带着点疏离:“有事?”
没劲。
她冷哼。
长得好看也没用,性格跟木头一样,跟他说十句他至多回个两三句,还不如树上的麻雀,说一句叫一声。
令仪轻声念了句咒,再抬手时手中多了几叠文书:“如今虽是天地稳定,但四海八荒内仍是战乱不休,祖神有意设立十二神司,以镇守天界十二方。”
说完她将文书堆在桌上,分走一半,将剩下一半推到他面前:“我主无极天,你主须弥界,天界事宜你我各管一半,十二神司也是我主西六司,你主东六司,主神官的人选,等下批神君飞升,你我各凭本事抢人。”
谢清越接过文书,定定看了她一眼,没有异议:“行。”
令仪举笔示意,笑得阴森:“玄晚殿下,请。”
过来之前,她特地将文书都翻了一遍,并将繁琐难理的事堆到下面,全部推给了谢清越。
批不死他。
可不曾想,谢清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下笔利落果断,手边的文书正一点点变少。
反观令仪这边,文书基本没怎么动,批着批着,眼皮越来越沉,纸上的字也变得模糊。
“啪”的一下,令仪脸贴着文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对面的谢清越没抬头,提笔的手微顿,然后正常落笔。
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然发暗,令仪眼一瞥,看见谢清越手边的文书快要见底,她猛地起身,颇为懊恼:“我回去批。”
谢清越没拦。
有张纸掉在地上,令仪顺手拾起,看见上面的字,她眼神微亮,语气有些雀跃:“嗯?南荒异动?”
接着她压下翘起的嘴角,装模作样道:“啊,事态紧急,我得赶紧过去了。”
说着就将文书堆到谢清越那边,无比诚恳地道歉:“实在抱歉,这剩下的事先交给你了,等我下次回来再帮你批。”
谁信!
谢清越冷笑,手里的笔越握越紧。
他毛笔都要批开叉了!
令仪对此全然不顾,跑得飞快。
果然还是打架适合她。
南荒妖兽横行,血流不止。
几个开了智的小妖夹缝生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出。
一只灰头土脸的小妖正啃着野草,突然被路过的猛兽踩了一脚,被踩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感觉下一秒就要归天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没命的时候,一位红衣美人从天而降,用一团烈火将那野兽烧得嗷嗷直叫。
替他狠狠出了口恶气。
小妖:“哇哇哇呜呜呜——”
大王威武!
红衣的美人拎着剑,嫌弃地睨着他,然后直接越过他走了。
有点脑子,但不多。
可小妖看不出她的嫌弃,只知道这美人帮他出了头,很是厉害,所以一直跟在她后面,叫个没停。
身后的小妖吵得人心烦,令仪回头故作凶狠地喊:“不许跟了。”
小妖停下脚步,懵懂地嘬着手指。
耳边终于清净了,令仪接着往前走。
世间万物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事情发展都是顺其自然,她本不该插手。
奈何南荒意外生出一只叫“巽梼”的妖兽,性情残暴凶狠,短短两日便咬死上百只凶兽。
此事被天地感应,而后迅速汇出一张文书送到令仪手中。
巽梼妖气大盛,寻常的刀剑术法在它身上根本无用,它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怎么打都没用。
天地的指引是降服,而非灭杀,令仪不得不控制力道,避开其致命部位。
激战数日后,巽梼终于力竭,令仪顺势掏出缚魂锁,准备将它捆回无极天。
正要离开时,令仪忽然看见一阵熟悉的金光,是飞升法阵。
神君飞升皆在九重天,破阵即飞升,若破阵失败,就会被送至四海八荒的某处,时间一到,重归浮世幻境。
阵中女子双眼紧闭,面色惨白。
过阵与否,皆是因缘,令仪无能为力,只能祝愿她下次破阵顺利。
脚边的巽梼还在挣扎,令仪一脚把它踢晕,拖着往回走。
就在这时,阵中的女子睁开眼,拼尽最后一口气,爬去毁掉了阵眼。
破阵了。
可是已经晚了。
没多久,法阵开始消散,本该被带回幻境的女子却留在原地。
这怎么算?
令仪很是疑惑。
她是已经被判飞升失败的人,就算破了法阵,也晋不了神君之位。
可法阵已经消失,她也回不去幻境。
令仪沉思许久,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铃簌。”
“愿不愿意做我的侍官?”
“愿意。”
说完,女子便晕了过去。
令仪觉得好笑,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跟着走了,也不怕掉进狼坑。
余光瞥见那只脏兮兮的小妖,他的眼中满是敬佩,显然是跟了她一路。
令仪招招手,他就跑了过来。
“听好了,以后这南荒一带,都是你的了。”令仪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地忽悠,“你就是这里的老大,听懂了吗?”
小妖:“哇哇哇呜呜呜——”
听懂了!
诓骗完小妖,令仪一手拖兽,一手扛人回到了无极天。
好巧不巧,谢清越就在无极天准备逮她。
其实不巧,令仪离开后,每天都有新的文书降下,全是他一个人批的。
等人回来,他必将文书全砸她脸上,让她逐字逐句地看,谢清越咬牙切齿地想。
是以令仪一回来,就看见谢清越神色古怪地站在无极天,像是特意在等她。
她累得不行:“来搭把手。”
谢清越没动,指了指她脚边:“这是?”
“坐骑,新收的。”
谢清越点点头,表示知晓,又指了指她的身后:“这个又是?”
令仪昂着头,语气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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