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陈子桑不仅发烧,还做噩梦,说胡话!
在她梦里,被绑在祠堂柱子上的那个女人,痛苦得在火焰里不停大喊:“救命,救命……”
王秀莲见闺女一身滚烫,脸色潮红,还不安稳的说着胡话,吓得她一夜没敢合眼!
凌晨天不亮,王秀莲便去了镇上买药,回到家中已经是午后,她又马不停蹄的将从镇子上买来的草药熬了出来端给陈子桑。
浓浓的草药味道,令陈子桑有些作呕,可想到自己还在发着烧,也只能忍耐着喝了下去。
待她喝完,王秀莲同变戏法一般,从裙袄的里摸了一颗红枣,宠溺地递给陈子桑:
“老人都说:生一次病就聪明些。看来果真如此,我家桑儿真是长大了,以前喝药都跟要命似的,今儿倒是十分乖巧!”
看着王秀莲哄小孩的样子,陈子桑忍不住笑了笑,接过递来的红枣,小口的吃了起来。
嘴里红枣的甜味立刻冲淡了草药的苦涩。
陈子桑喝下汤药,重新躺在被窝里睡下,不到傍晚便出了一身汗,退了热,心悸恐慌的症状也缓解了许多。
王秀莲见她退了烧,嘱咐她在家休息,自己则下地去地里和陈清泉和陈子山一起干活计。
王秀莲离开后,小院里只有陈子桑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睁着眼,环顾着被熏得发黑的黄泥胚墙壁,鼻腔里充斥着有些霉味的被褥,脑子则乱七八糟的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咚咚,咚咚!”
门外的脚步声,夹杂着莫名的声音朝着西厢房过来。
她阿娘应不会这么快回来,那外面来人是谁?
陈子桑有些慌张,她用蒙住头,将满是补丁的被子缝掀开了条缝,用一只眼睛透过缝隙盯着门口。
门被猛地推开,昏暗的屋子一下亮堂起来。
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
她满脸横肉,额间爬满皱纹,蓝白素巾包裹着她花白的头发,灰色斜襟上衣的腰间用褐色素巾足足缠了两圈,蜡黄苍老的手拄着一根光滑木质拐杖!
这是谁?
不过刚来两日,除了昨日去了祠堂见了些人,对原身家其它的亲戚邻居并不熟悉。
陈子桑还没想到这老妇人是谁,老妇人便已走到床边。
她伸手掀开盖在陈子桑身上的被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杵着棍子,对着床上的她呵斥道:
“你个小蹄子,为了躲懒不干活,小小年纪便学会装病,还装这么久。你可知近些日子家里给你看病花了多少银钱?”
陈子桑被老妇人突如其来地呵斥,弄得有些愣神,她有些发懵地盯着这老妇人苍老的脸,目光停在老妇人因掉光牙齿而瘪下去的嘴上——这嘴此时如连珠炮般一张一合。
“年前的收成你娘老子给上面缴了税粮后,余粮本已剩不多。原本紧着些过,到今年秋收前是没问题,结果你这一病,为给你使钱请大夫,家里口粮都卖了好些。结果,个把月你都还躺床上……”
老妇人见陈子桑不说话,舔了下干燥的嘴,接着怒骂: “你这种晦气的女娃子病就病了,让我说使那些钱看病都是白费,养得再好,以后出嫁也是别家的人……”
老妇人正骂得起劲,王秀莲忽得从门口进来,黑黄色的脸上此时又急又恼:
“婆母,您说这些做甚?孩子能好便已是祖宗保佑!况且,孩子本就好了,只是昨日祠堂里那事,又将孩子吓得病了。这会儿天快黑了,您早些回去吧!”
王秀莲自己这婆母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的性情,她家中几个妯娌也十分反感,但又不敢顶撞,平日里大家也只能忍下来,拿好话哄骗着她。
毕竟要是因顶撞长辈被村里人知晓,她一家子便会落个不孝得骂名,家中的孩子也会被别人嘲笑。
本是对着陈子桑横眉冷对的老妇人,听见身后王秀莲这番话,眼里有些震惊。
她不敢相信,对她一向恭顺的三儿媳妇,居然顶撞她。
她拔高了些声音,转头对着王秀莲,脸上透着几分讥讽:
“胆小还去凑什么热闹?我看她是作懒,只想在家里吃喝现成的。你们前些日子成日卖粮,借钱给她治病,我看着都觉不忍。你夫妻倒觉得我老婆子话多……”
老妇人看了王秀莲一眼,将拐棍在泥地上使劲一杵,一屁股坐在泥地上然后拍着大腿,抹着眼泪拖长声音嚎道:
“我儿省吃俭用留着给子平娶亲的钱呦,这些日子都被这一身病气的丫头给败光了呦,以后没银子娶亲,可如何是好呦……”
王秀莲满脸无奈,看着地上的撒泼婆母,神色愧疚看着陈子桑,没有开口说话。
老妇人自个儿闹了一阵子后,见屋里二人都不理她,似乎也自觉没趣。
她拾起倒在一旁的拐棍,站了起来,狠狠瞪了陈子桑一眼,才佝偻着背离开。
王秀莲此时看闺女脸色不太好
,猜测是因这婆母来闹,心情不快,赶紧拍了拍手上在地里沾染的尘土,走到陈子桑跟前摸摸她的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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