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盛福药铺的街道,一路越来越热闹。狭小的车厢里坐着四个成人,加上黑袍男子的轮椅、装衣服药物的箱子,满满当当,着实有些拥挤。
青石板街道年久失修,高低不平,马车行驶在上面甚是颠簸,一到深洼处,没有减震的马车颠得陈子桑整个人的骨头都快四分五裂!
陈子桑好奇的窥视着对面虚弱的黑袍男子:他死气沉沉地靠在叶竹身上,任由马车颠簸着他的身体。除了偶尔紧蹙着眉头,他身体并没任何反应。
陈子桑看看黑袍男子,又想起萧尘瑞给的那锭银子,心念一动,撩开了马车门帘:
“车夫,改道,麻烦去最近的杂货铺!
“好嘞!驾!”
车夫爽利得道。
车夫对青阳县十分熟悉,仅过了两个路口便寻到了一家杂货铺。
陈子桑跳下马车,用苏祈安剩下的银钱,在杂货铺中买了一条新棉花褥子,顺便在杂货铺旁的肉摊上买了肉。
叶竹见陈子桑让马车临时改道,他心中便提高了警惕,大手暗地里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一旦这车上几人有异动,他会立刻拔剑结束他们的性命。
一会儿,陈子桑便一手抱着新褥子,一手提着猪肉,掀开布帘重新回到马车上。她将猪肉递给陈清泉,又笑意盈盈得开口让叶竹帮忙:
“叶竹公子,你把你家公子扶起来,我用褥子给他垫一下,让他坐得舒服些!”
这一刻,叶竹才知晓他误会了眼前的女子,瞬间他紧绷的脸色松了下来,放在剑柄上得手悄悄松开,赶紧小心翼翼扶起自家公子。
陈子桑手里抱着褥子,刚一靠近黑袍男子,便察觉出这人属实毫无健康男性的纯阳体质。
正常人会因新陈代谢旺盛浑身散发着温热。而他,除了衣物香味和浓郁的草药味,全身泛着从骨子深处渗透的冰凉。
若不是知道他活着,她只会以为他是一具尸体。
唉!
陈子桑摇头叹息:病如此严重,这人还执意去陈家村,真是个怪人。
陈子桑心中疑惑,但手中动作并未停下。
她将褥子铺在黑袍男子身下,像包裹襁褓中的婴儿般把他裹好,再捋出压在褥子里的墨色长发,扶着他身体继续靠在叶竹身上!
弄好这一切,陈子桑回到了自己位置坐下,眼睛上下打量。直到确定黑袍男子不会再因颠簸难受时,她才放心。
苏祈安给的钱,用在他朋友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
陈子桑正打算合上眼睛,闭目养神。坐在对面的叶竹眼里全是感激,他目光郑重对陈子桑道:“多谢姑娘!”
陈子桑不觉有他,娇俏地宛然一笑,道:
“叶公子客气了,我们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家公子身体不好,不能过于太颠簸,况且这买褥子的银子也是苏夫子给的,你不必道谢。”
陈清泉坐在陈子平身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也是万分欣慰。
前几日村子里好些人都在夸赞他儿子和闺女救下柳凤枝的事情。
子平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但闺女救人他还有些不信。今日看来,果真是自家闺女长大了!
他这个做爹得对闺女关心还是太少了,自家闺女变得这么懂事乖巧,他这当爹的竟然不知。
马车到陈家村时,天色已经黑得看不清道路。车内黑漆麻黑一片,看不见人,车轮在土路上碾过,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两位公子,天色已晚,二位不如到我家去吃一口热饭?”
黑暗中,陈清泉热情得开口。
叶竹犹豫,正想着拒绝!
不料陈清泉又道:
“我瞧着叶公子的朋友身体虚弱,去我家吃口热得缓缓。萧大夫给了我们银子让路上照顾好这位公子,二位不必客气。”
闻言,叶竹心中有几分动摇,但他却无法做主,只得道:
“阿伯叫我叶竹就行。谢谢您的盛情好意,我得请示我家公子再做决定。”
陈清泉点头称好,而坐在陈清泉身旁的陈子桑听罢,在黑暗里撇了撇下嘴角:
这些古人啊,真是迂腐!两人挨着这么近,只要长了个耳朵,自然是能听到的,哪里还需再重复请示一次?”
还没等叶竹询问,黑暗里一个嘶哑低沉地声音缓缓道:
“好!”
这声音阴寒透凉,如同他虚弱的身体。
“是!公子!”叶竹立即应道。
听着这主仆二人的相处,陈子桑肆意的笑隐藏在黑暗里。
其实若不是陈清泉开口邀请这二人,陈子桑是断不会将两个陌生人请进家中。
而且在陈清泉邀请这二人时,她甚至准备开口阻止——这几人身份本就不明确,请进家中会有风险。
可她一想到这二人若是在自己家中吃饭,苏祈安也定会来。她心中竟隐隐生出期待。
马车在泥路上颠簸着继续奔走,很快停在了
陈子桑家的院子外。
陈子平先跳下马车帮着叶竹将黑袍男子扶下马车,坐上轮椅。
好一阵忙活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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