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封无忧守在冰莲旁边。
白日里,阿姐喂血后冰莲便一直保持着如此欣欣向荣的模样,怕是等不了多久便会苏醒。
封无忧盯着冰莲,心中忧愁。
白日里她听那些魔说,修真界已然联合修真门派开启平安之征,第一战便是雀城。
雀城是魔界的边缘,却也是也要塞之地。
如若攻下,等不了多久便是虐风城。
此番修真界来势汹汹,打了魔界个措手不及。刚入虐风城时,阿姐便向雀城城主联络愿意共同抵御,多日过去到了如今地步却了无音讯。
纵使阿姐与她如何天赋异禀,福泽深厚,以神器之身也无法太过于杀戮。
天道怜爱,只是因前身泽被三界,降下天缘因而反哺。可若是她们主动制造杀虐,于众人为敌,掠过了福泽,承接的便是比常人更重的因果循环,比如剥夺神器之识后囚于九幽,生生世世为其赎罪直至魂飞魄散洗涤魂魄归于天道。
因此她们才会选择先在虐风城发展势力,等仙门众人出手,才可真正一战。
封无忧想起阿姐隐喻的提点,心里唾骂,她们有用时,便是天界机缘,恩泽雨露。无用时,便是回收利用的气运,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天道,永远无情。
“贺姑娘,快些醒吧。”封无忧幽幽道,托着下巴就这样看了一炷香,她本是才归体不久,还有些不适用白日里动用灵力已耗尽了全身力气,此刻不禁疲乏,眼睛半闭不闭。
封无离刚处理完城中魔族归属之事,见封无忧满脸倦容,动用灵力欲将她送至榻上,还未开始冰莲忽而亮光大闪,化作一黄衣少女。
“封姑娘。”贺姚之低头,“小封姑娘。”她与二人本是乱世相逢,虽有交际,却并不过于亲密,斟酌之下只好如此称呼。
“贺姑娘。”封无离略过含蓄,单刀直入,“凌渊现如今已联合修真界一道攻打魔界。不知贺姑娘与他相识,可曾知晓他命门?”
封无离从不莽撞,既是与凌渊必有一战,便绝不可轻敌。她剑法曾经为扶摇宗所授,对上仙门破绽太多,而今九万里剑法与凌渊的剑法已经被她自己废除,重修魔剑。
惊水剑与她人剑合一,剑法万千,自在心源。
其余人,无忧恢复实力绰绰有余。
但凌渊,心思深重,又筹谋多年,不容小觑。
“他……”贺姚之自神魂融合,两相忆起往事,识海中忽而亮光闪过:“他是神石所化,可化形世间万物,只一致命弱点,一旦化形会受其物桎梏,修为……许是会减弱。”
贺姚之眼神复杂,她恨凌渊将她囚与此界,可却想到凌渊若是身死,又心郁难解。
“他……会死吗?”贺姚之嗫嚅着,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摆在如今十分可笑。
封无离与凌渊隔有夺舍封无忧一仇,而她与凌渊纠葛纷纷。
贺姚之垂下羽睫,涩然一笑:“我并无他意。”
只是随口一问,只是……不忍心。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应该再插手任何事物了。
沉默在三人之间漫开,半晌封无离忽而道:“或许吧。”
封无离:“贺姑娘,虐风城如今已为魔城。你若不介意可长留此处。若你想前往他处,亦可。我会帮你遮掩气息,凌渊不会寻到你。”
“自然不介意,只是多有叨扰封姑娘了。”
贺姚之想,这天地之大,却并无一真正属于她之处。无论在哪,都没有什么差别。
留在虐风城,至少还能为封姑娘做点事。
她不慎卷入此界,穿越而来。原本以为完成任何便可回家,谁料一朝失算无法脱身。
贺姚之暗自神伤,却仍有一事疑惑万分。纵然凌渊是神器,可封无离姐妹也是,他却能越过系统阻隔两界屏障……
此刻静了下来,贺姚之分出心神,她记得系统明明说过,只有它才能穿梭空间。
许是贺姚之表情太过凝重,封无忧留了下来:“贺姑娘,你在为何事如此苦恼?阿姐人很好的,不会迁怒于你的,不必担心。”不知是否是二人曾魂魄相依,封无忧对贺姚之总是带有几分油然的亲切。
“我只是再想,他是如何将我的魂魄留在此界的。”
封无忧道出真相:“凌渊跟祟物合作,意图吞并此方气运。那祟物,就是你口中从前的天道化身。它假装天道化身,诓骗了许多人。”顿了顿,似是不忍:“你被他们骗了。”
贺姚之脸上蓦地苍白,只觉如坠冰窟。
系统骗了她,根本没有将她送回家,而是留在修真界与凌渊达成交易,意图吞并此方气运。不,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便是假的。一切都是阴谋,从她莫名来到修真界,被系统绑定,设计遇到渊和石,作为挡箭牌迷惑天道从而为他们遮掩夺取气运之事。
她根本,就不能回家。
再也无法维系表面那层淡然,贺姚之泣不成声,绵软的帕子轻轻抚上脸颊,有个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贺姑娘,别伤心。”封无忧不大会安慰人,回想起阿姐平常是如何安慰她的,放轻声音:“阿姐说了,如若可以,她会将你送回原来的世界。如果到时真没有办法,你……你就跟我们在一处。”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当做家人。别伤心啦,虐风城这几日很是热闹,我带你一道出去玩怎么样?”封无忧没等贺姚之回答,拉起她直奔外头。
魔族比起白日,更喜爱夜晚。虐风城涌入一大批魔族,此刻江畔笙歌不停,到处溢着满目的欢愉,纵是风雨将至,也不舍得放弃此刻纵情。
贺姚之心头的悲伤因这豁然一散。她本也是个乐观之人,只是一时间打击接憧而来,无法释然。现下见此方天地辽阔,心头豁然开朗。
她们二人对她,多是真情。如今多事之秋,她不因困宥从前,而因朝前望之。
“多谢你,小封姑娘。”
封无忧见她忧郁之色骤减,笑道:“不必如此生疏,你唤我无忧,我唤你姚之可好。”
贺姚之点头,一双眸子盛着月色,明明是简单的名字无端显得郑重万分:“无忧。”
“姚之,走我带你去听曲儿。”封无忧挽起贺姚之,二人并肩而行。
*
雀城破了。
各大仙门一举歼灭雀城,城内魔族在城主带领下俯首称臣。各大仙门占据一方灵脉,只待修整完毕,直捣虐风城。
封无离听到这消息时,只是微微一笑。
封无忧与贺姚之却是十分着急,焦灼不已。
“阿姐,不若派人先潜入仙门,趁他们瓜分灵脉之时,挑起隔阂。”
“不必。”封无离问道:“灵脉关乎命脉。雀城败了,灵脉归于仙门,必然不可再留魔族在灵脉一处。皆时,雀城魔族只有死路一条,你说他们会如何?”
“既是必有一死,自然奋起反抗。”
封无离点头:“不错。”
体会过灵气的稀薄,甫一回归灵气磅礴之地,又怎会舍得放手。雀城占据要塞,鲜少人知它位于魔界中心之处,灵气最为浓郁一处。
仙门一旦寻到最中心的灵脉,断不可能再留雀城中人。
不出乎封无离的意料,再度听到雀城的消息,便是雀城魔族暗中在灵脉动了手脚,仙门中人大都中招,一时之间反客为主雀城魔族重登上峰,仙门重伤。
是夜。
封无离召出水镜,一个熟悉的人影缓缓显露出。“雀城主,此计如何?”
半雀哈哈大笑:“妙哉。不过一群蠢货,也敢来我雀城撒野。仙门好日子过久了,倒是忘记了从前是如何畏惧魔族。”
半雀骂起仙门来,不绝如缕。
封无离打断:“雀城主已得所愿,切莫忘了答应我的事。”
“自然没忘。”
水镜之中,波澜骤起泛起阵阵涟漪,一朵霜花从水镜之中落在封无离手中。“这可是世间仅剩的一朵的雪魁莲了。”半雀言语之中满是不舍。
“确实是珍贵万分,可此物难道能比得上灵脉吗?”封无离收起雪魁莲。
半雀三言两语略过灵脉,二人互相恭维几番不再言语,水镜再无声响传来。
惊水剑是天生而成的魔剑,与天道干系深厚。封无离感知到灵脉便打算借此与半雀合谋,半雀知晓了灵脉位置,以为拿捏住了她,可到了才发现灵脉还有封印,而这道封印乃是出自惊水剑本源,除她之外无人可解。
半雀无法,只好答应封无离,演了一出戏,重伤了仙门拖住脚步,并划出一部分灵脉给她,并交出雪魁莲。
雪魁莲,此物确实是意外之喜。半雀阴毒法子不少,封无离原是不欲听,想起那个幻境便套出了他的话,打听到了雪魁莲。
外头夜色正浓,一只纸鹤飞入封无离殿中,停在她的手中,烛火照亮了封无离的面容,那双总是漠然的双眸染上几分柔色。
那日燕桓留信,告知她妖界动荡,他欲夺位便匆匆离去。封无离本以为二人多日许是说不上话,可殿中常常有纸鹤飞来。
封无离展开纸鹤,不由一笑。
信中燕桓道他已成为妖主,妖界太过混乱如今处理旧事之中,又道赏封无离个妖妃当当,免得她忘了自己身份,言语之间似是还有些气恼,拐弯抹角的又含怒带情地骂了封无离几句,恼她那日做法,封无离无端从这些话中瞧出点委屈的意味。
自己那日确实也有错,封无离思及此难得没有同燕桓呛上,反而提笔画了只红毛狐狸,又写下满纸柔情,字字诚恳复缱绻。
*
虐风城这些时日早已在封无离的计划下布置有当。既然大开城门,得魔族信仰,封无离必不可能放任他们惨遭仙门屠戮。
古往今来皆道仙魔有别,殊途难同。封无离却不认同。
在她看来,三界众生并无差别。人与人,魔与魔,妖与妖,皆是七情六欲加身,论及本质并无甚么分别。
可凌渊却要与仙门要将她逼入绝境,恨不得杀之欲快,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纵使与仙门为敌又如何?
虐风城是她的地盘,那便是她说了算。
封无离冷意乍现,她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等着与凌渊交手的一天。
时间拖得越久,她便越是有优势,凌渊只会变得更为被动。
她倒是要瞧瞧,他与那祟物究竟能掀出什么风浪!
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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