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呢?”阿星朵某日主动问道,眼里闪烁着期待。
祁诃嘴角微扬:“今天不讲故事,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领着公主来到城外的一处绿洲。当夜幕降临时,平静湖面倒映着满天的星辰,仿佛天地倒置。
阿星朵惊叹的睁大双眼,这是她在皇宫时从未见到的奇景。
“在我的家乡,这叫‘镜湖映星’。”祁诃轻声说,“传说相爱的男女若是在此许愿,就能得到星辰的祝福。”
阿星朵的脸顿时就红了。
那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异族的男子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好奇。
随着相处日久,祁诃的手段越发的娴熟。他知道何时该如何的保持距离,何时该若即若离。
可怜的小公主被这个男人在玩弄在掌心而不自知。
当阿星朵因祁诃连续三日而未出现焦虑时,他会突然带着新奇的礼物现身,而当阿星朵表现出依赖时,他又会故意提及自己即将继续游历别的国家。
“你要走了?”阿星朵的声音带着不舍抖。
“也许……除非有什么值得我留下的理由。”祁诃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而之后,在一个月圆之夜,两人越过了最后的界限。
事后,阿星朵依偎在祁诃的怀里,眼里充盈着幸福:“我要告诉父王,我要和你在一起。”
祁诃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但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公主并没有察觉。
翌日,阿星朵跪在南疆王面前,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南疆王勃然大怒,权杖重重的敲击地面:“荒唐,你可知南疆人是不允许与外族通婚,更何况你还是王室公主!”
“父王,我爱他!”阿星朵倔强的抬起头。
他们争执了三天。
最终,南疆王看着日渐憔悴的女儿,长叹一声:“你若真心决定如此,就去神庙上接受神的处罚,每日五十鞭,连续五日,若你能坚持下来,神自然会赐福于你们。”
阿星朵欣喜若狂,飞奔回去告诉祁诃这个好消息。
“一定要在南疆吗?”祁诃试探的问,“不如你随我回去祁国,那里土地肥沃,有着繁华的京城……”
“我是南疆的公主。”阿星朵坚定的摇了摇头,“身为公主不得抛弃自己的子民。”
此时她没有注意到祁诃严重闪过的阴霾。
阿星朵兴奋的描述着未来:“我们要在王宫西侧建造一座新的宫殿,要生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我要教他骑沙陀……”
祁诃勉强的笑着,心却沉落到谷底。
他从未想过要永远留在南疆,更没有想过要娶一个南疆的公主,这段感情对他而言,不过是漫长旅途中一段露水情缘。
五日后,当阿星朵被人从神庙中抬出来时,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寸好的皮肤,但是她的金瞳依旧明亮,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侍女含泪为她敷药,她却只关心一个问题:“祁三在哪,我要见他。”
然而,当她拖着伤痛的身体来到他们曾经相爱的小屋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祁诃带走了所有属于他的物品,连一张字条也没有留下。
阿星朵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每一个角落,仿佛这样就能找回爱人的温度。
直至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对这个人知之甚少。
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不知道他具体的来历,甚至不确定他口中的故事有几分的真实。
她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三个月后,当阿星朵发现自己怀孕时,她歇斯底里的捶打自己的腹部,试图摆脱这个耻辱的证明。
但南疆严禁堕胎,她最终在深宫中生下一个男婴。
当产婆将婴儿抱到她面前时,她别过脸去:“带走吧,永远别让我看见他。”
那个孩子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金瞳,却有着与那负心人一样冷白色的皮肤,每次看见他,就如同将那已结痂的伤疤再次撕开。
于是,这个婴儿连名字也没有,被秘密养在王宫最偏僻的角落,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赃物,一个活生生的耻辱印记。
而此时的祁诃早已回到祁国,后来他与姜琥起兵谋反,创建了祁国。
在南疆的经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如果没有人提起,他甚至都不会想起阿星朵这个人。
直到多年以后,当他需要一把刺向南疆的利刃时,才想起了她。
阿星朵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叫祁三的男人,她骗自己或许是祁三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才会离开她的。
当探子风尘仆仆的回到南疆,告诉了阿星朵祁三就就是当今的祁诃,她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了。那个用甜言蜜语骗取她真心的男人,竟是敌国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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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里的嬷嬷总是喜欢在油灯即将枯尽的时,用着沙哑的声音讲述那些往事。
陆照蜷缩在石床上,金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这些故事他听了无数遍,却仍会在每个转折处感到刺痛。
母亲恨他,父亲不要他,他就像是活在深宫里的一只老鼠,靠着残羹剩饭而残活。
阿星朵公主抑郁而亡的那日,无人记得那个幽禁在深宫的孩子,陆照是听到了墙外别人的话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那年陆照也只有七岁,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祁国找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
趁着众人忙于公主葬礼,瘦小的陆照从偏门的狗洞钻了出去。
通往祁国的路途困难重重,他曾被商队当作小偷吊起来鞭打,在沙漠中渴极时不得不喝骆驼的尿液,最饥饿时甚至要与野狼争夺腐肉。
“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会爱我吗?”这个念头支撑着陆照撑过茫茫沙漠。
有时在烈日炙烤下,他会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来,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可当他努力睁大双眼,面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
当九岁的陆照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祁国,他才发现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天真。
皇宫高高的围墙挡住了他想要见父亲的去路,没有人相信他是祁帝的儿子,人们笑话他,让他滚回南疆。
陆照一直在京城等待着,直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崽子想进皇宫?”男人打量着陆照异色的瞳孔,“当太监倒是个捷径。”
陆照不懂什么是太监,男人便比划着和陆照解释。
哦,原来是少了一块肉。
陆照漠然的想,或许残缺的身体反而能换来父亲的怜惜。
净身那日,陆照将口中的木棍咬碎了也没有叫一声,为他的执刀的老太监啧啧称奇道:“我割了那么多的蛋,但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对自己的蛋那么的不在意的。”
有人问陆照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陆照说。
“胡说!哪有人没名字的?”
他说的是真的,母亲至死也没有给他取一个名字。
“那就叫陆照吧。”登记的人随口道,“陆地的陆,照料的照。”
这个名字和他残缺的身体一样,都是别人一刀一划的事情。
宫里的日子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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