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深夜。
周尧正低头看着书,张怀德冒着细雨走进来:“陛下,国公夫人求见。”
她一脸平淡地开口:“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走进来,抬手露出脸道:“臣妇见过晟皇。”
周尧将书搁下:“坐,我想着这几日你应该要来找我了。”
王鸢坐在一旁,恭敬道:“眼见霞光大会已经进入尾声,其余二皇已经准备启程回国,臣妇想来,您应该也即将启程。”
周尧不答反问:“如今的国公府如何?”
王鸢点了点头,微微叹:“如今国公重病不起,府中一切都是臣妇和流光打理,那孩子远比想象中的坚韧。”
她垂着眸想到什么道:“云皇如今不敢动我们,一则国公并没有死,二则臣妇的母家还算有些助益。”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枚做工精致的玉佩:“这是国公府的玉佩,另一枚是相国家的玉佩。”
周尧抬手接过,拿出相国家的那枚看了看:“看来你已经说服了你兄长。”
王鸢低着头微微一笑,答道:“陛下,相国在军中有探子,听闻您让边境之师前进三十里,兄长便已经有了抉择。”
周尧将玉佩放下,淡淡道:“朕明日启程回大晟,这云国的事你自己多加保重,若是万一有意外出现,便去街头的一家叫箴言的卖布料铺子。”
王鸢心里划过一抹暖流,点头道:“是,臣妇已经记住,陛下一路顺风,若是云国有什么风吹草动,臣妇会让铺子传信。”
若不是晟皇拉她一把,或许她不知不觉死在国公府,连带着她的儿子也要给那双出身不正的孩子让路。
周尧让张怀德将王鸢送出去,目光却落在玉佩之上,沉思起来。
原以为她会联合云皇除掉淳国公,没想到,为母则刚,王鸢不仅致使淳国公卧病在床,还让自己儿子接手了整个国公府,连带着说服相国家的支持。
女子绝不仅仅安于后宅之中。
果真是鸢飞戾天。
这一趟出行,当真满载而归。
翌日一大早,如今京都还没有传来大晟军队前进三十里的消息。
一行人与云皇辞别。
周尧与他虚与委蛇了一番坐上马车,往城外而去。
如今她受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云国的国都,大有传遍云国的趋势。
当然这里面自然有她的手笔,此番倒也是师出有名。
官道上,马车突然停下来,周尧掀开窗帘,瞧见林子里的骏马,淡淡一笑。
归途定然凶险异常,所以自然不能坐着马车缓慢而行。
几人换上粗布衣裳,纷纷骑马而行。
南梧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问道:“你这是不准备走官道?”
周尧搂着及己侧头回道:“自然不走官道,前些日子,我一直在看地图,发现穿过一条峡谷,行十几日可踏上乌里草原,让大军出动那日,我已经暗地里让建安侯领兵两万,来边境接我们。”
南梧不解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既然如此,那便这般走。”
周尧微微挑了挑眉:“有什么看不懂的,无非就是不想沿着官道,再次经过周国,孟国,走一条安全捷径。”
“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是能迅速且安全的被人接应。”
及己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嘿嘿笑了一下:“姐姐,这样听着有点刺激,我喜欢。”
周尧大笑了一声:“那是,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此路我已经让暗卫探过,沿途的匪寨已经清理干净。”
南梧立在马上,轻笑一声:“也是,你从来都是深谋远虑。”
一行人直接从官道改走另一条土路,径直往乌里草原而去。
两日后,云国皇宫,紫宸宫。
啪嗒!
楚垚将手里的奏折,狠狠一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王家蛰伏!那个南宫流光不是瘫了吗?怎么又能站起来!”
梁公公小心谨慎地将奏折奉上去:“皇上,这南宫流光遍寻名医都不曾有机会站起来,如今这般,想来这些年都是装的?”
楚垚端坐着,敛了情绪:“不可能,太医说过,他身体瘫痪,再一次站起来,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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