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的尸体在夜深人静时被悄无声息地转移，最终被安置在陈砚清名下的一处保密性极高的私人研究设施内。这处设施配备了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和严格的出入管理，确保所有活动都处于高度机密状态。与此同时，位于文玩店后院的临时实验室已经无法满足当前日益复杂和严峻的局势需求，因此这次转移不仅是为了增强安全性，也是为了进一步提升研究条件的专业性和可控性。
冰冷的无影灯下，光线均匀而刺眼，将整个解剖室照得如同白昼，却毫无温度可言。那具尸体静卧在光滑的不锈钢解剖台上，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四肢与躯干僵硬地伸展着，形成一种近乎怪异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逝去后的凝固与沉寂。林凡站在隔离观察区内，冰冷的玻璃将他与解剖台隔开，但即便如此，那股强烈的、源自意识被彻底“掏空”的虚无感，仍然穿透一切屏障，猛烈地冲击着他的感官。他的胃部不由自主地一阵翻涌，带来生理上的强烈不适。然而，他清楚地意识到，这种感觉远非以往所经历的“虚无”污染所带来的那些负面情绪——它不是恐惧，也不是焦虑或绝望，而是一种更为深邃、更为彻底的体验，仿佛是对“存在”本身的一种根本性否定，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与空洞。
陈砚清身穿厚重的白色隔离服，戴着手套和护目镜，整个人被严密包裹着，只露出一双专注而冷静的眼睛。他站在实验室中央，周围是各种精密的电子设备和扫描仪器，指示灯微弱闪烁，发出低沉的运行声。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高分辨率扫描设备，动作流畅而稳定，仿佛每一个步骤都已演练过无数次。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呼吸平稳，就像一位工程师在安静地分析一块复杂的电路板，全神贯注于每一个细节和数据处理过程，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初步体表检查，无可见外伤。生命体征消失源于某种急性全身□□官衰竭，触发机制未知。神经系统有异常放电残留，模式……非典型。”
他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设备传来，语调平稳、毫无波澜，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表面平静无波。然而，林凡却敏锐地感知到，在那看似平淡的语气之下，对方的思维正以惊人的速度高速运转，如同一台超级计算机在处理着极其复杂的数据。每一个音节背后，都隐藏着精密计算后的沉着与冷静，仿佛所有的情绪与波动都被严格地控制在一个无形的框架之中。林凡能察觉到，这种极致的专注与理性，是无数次历练与经验累积的结果，无声却充满力量。
“我需要你进行深度感知，” 陈砚清看向观察区的林凡，“聚焦他的大脑和中枢神经系统区域。尝试捕捉意识被‘覆盖’或‘清除’后可能残留的‘痕迹’，以及那种‘容器’感与他的生理结构是如何结合的。”
林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身体的不适强行压制下去，他将全部注意力高度集中，将自身的感知力凝聚成极细的一束，宛如一把在精神层面精准操作的手术刀，随后他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将这一束感知探入尸体的头颅内部。
在一片彻底的死寂之中，意识的灯火早已熄灭，甚至那残存的灰烬也几乎冷却，没有一丝余温。然而，在这片冰冷而空洞的虚无里，林凡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些东西，那触感微弱却真实，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点亮了一线微光。
“有‘残留’……” 他眉头紧锁，努力分辨着那极其晦涩的感应，“不是意识，也不是情绪……像是一段……被强行写入又仓促擦除的‘程序’留下的乱码？非常破碎，无法解读。感觉……冰冷，机械，没有任何生命应有的‘热度’。”
他移动着感知的焦点：
“在大脑皮层和几个主要神经簇节点……有微弱的、与那黑色碎片同源的‘容器’感。它们不是物理存在的物体，更像是一种……能量结构的‘疤痕’？像是某种东西曾经以此为基座，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控制接口’。”
“能量结构疤痕……控制接口……” 陈砚清重复着这些词语，手上的动作不停，提取着生物样本，“推测成立：对方掌握了一种能够暂时将‘虚无’能量或某种指令集，通过特制容器或技术，植入生物体神经中枢，覆盖或压制其原生意识，将其转化为受控载体的技术。”
“这技术……太可怕了。”林凡收回感知，脸色有些发白，“这已经不是精神污染，这是……意识掠夺，是把人变成提线木偶！”
“从效率角度，这比缓慢的污染更直接，更具可控性。” 陈砚清客观地分析，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理性，“载体可用于侦察、投放、甚至作为一次性攻击单元。成本低廉，难以追踪。”
就在这时，对那撮自毁灰烬的初步分析结果也出来了。
“灰烬成分复杂，” 陈砚清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确认含有与之前碎片相同的人工合成聚合物，以及高纯度硅元素。关键发现是……几种只有在特定高频、高能环境下才会产生的金属氧化物同位素。”
他调出一张模拟图：
“这种自毁，并非简单的化学燃烧或电路过载。它更像是一种……微型的、定向的能量湮灭。其能量释放模式高度集中，旨在瞬间摧毁核心结构，避免留下任何可分析部件。技术等级……极高。”
线索再次指向一个拥有超前生物-神经接口技术和能量操控能力的组织。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凡看着解剖台上那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喃喃道，“制造这些行尸走肉，散播绝望……只是为了看世界燃烧吗？”
陈砚清脱下隔离服，走到观察区，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单一目的无法解释其行为的系统性与技术投入。散播负面情绪可能只是副产品，或者……是达成最终目的的必要过程。”
他调出之前的所有数据，在白板上列出关键点：
1. 目标：引发大规模、深层次的精神崩溃与存在性绝望。
2. 手段：古物污染（慢速，广泛），载体操控（快速，精准）。
3. 技术：未知能量操控，生物神经接口，微型化湮灭技术。
4. 特征：组织严密，行动果决，意图隐蔽。
“将这些要素整合，”陈砚清笔尖点在白板中央，“一个合理的推论是：他们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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