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名宴当日,剑谷深处早早就热闹起来。
有祝家主兜底,祝含灵听从和风之命,寻了个借口支走祝家一位长老,一切都顺利得令人吃惊。
但想到被支走的三长老临行前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只能猜这就是父亲的将计就计。
今日,祝含灵只远远站着,形单影只,低调得很。
只是她不想找事,事却来找她。
外人看来,祝含灵身为祝家大小姐、剑谷首席,修为在同代中无敌,性情又不差,在谷中人气与名望该是一骑绝尘、一呼百应,追随者数不胜数才对。
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些年剑谷弟子分站两派,一派站她,认定她是剑谷的未来接班人,一派站她的堂兄——真正的祝家主支血脉。
堂兄是祝家三长老、祝含灵伯父之子,天资远不如她,但很早就知悉她身世隐情,向来是不服她的。
多年来带头排挤她不说,还故意散布谣言。
而自燕寒月归来,也不知道堂兄那派私下传有什么小话,一个个都趾高气扬起来。
尤其是今日,他们见祝含灵这位祝家大小姐,竟不能位列认亲祭祖队列中,频频投来异样目光,夹以风言风语。
祝含灵心疲,面上却是八风吹不动的淡定模样,冷冷觑向那几个始终安分不下来的弟子。
“本家祭祖上达天听的场合,你们却嬉皮笑脸没有正形,我看也不用通知执法队,我一日是首席,便有资格代为教训,怎么?你们要亲自试试我的剑吗?”
见她较真,一行人才不敢生事。
祝含灵收回视线,转去看无憾台上那名被众星捧月的女修,眼底,终是忍不住浮现一丝浅浅的羡慕。
祭祖正名仪式有条不紊进行中。
只是关键时刻,眼看祝家主就要当众宣布燕寒月身份时,同在台上的堂兄面色陡然一变,明显至无人不察——
像是故意一样,他狠厉的目光,瞬时就锁定台下站定某个角落的祝含灵,嘴唇微张,正欲说话。
数道陌生又强劲的威压大面积径直压来。
场上修为不济的弟子瞬时就跪倒几个。
祝含灵闭眼,来了,戏开始了。
威压扫来,祝家主出手,一个扫袖便化去七成。
他肃声问:“何方宵小不请自来?”
来者尚未回话,祝含灵堂兄便迫不及待抬高声音检举道:“禀家主!是祝含灵!她居心不良,里通外敌!”
祝家主哪里料到他这个侄子,竟如此不分轻重,遇敌之时先将刀伸向自己人。
“我有证据!正是我父亲传讯!诸位难道不奇怪,如此重要的场合,他却不能到场,这都是因为祝含灵使计骗走——”
祝家主已然黑脸,果断出手禁言。
只是话已说出,有不少人听进耳中,内心隐隐动摇。
其中,又以那些本就对祝含灵有意见的人为最,只差当场同仇敌忾。
如此种种,倒是叫来着看了笑话。
时至今日,祝家主这才深深意识到,过去这些年,他们无瑕剑谷固然是推出一个天才首席,但祝家内部凝聚力却不够——
不服者众,家族便难以振兴。
这与他们当初花大力气培养灵儿的初衷大大相违。
而来敌也终于现身。
正是以和风为首的数十黑袍人。
和风心思缜密,见面并未直接打,而是在人群中先寻见祝含灵,再当着众人的面别有意味冲她一笑,生怕无人误会。
随后与祝家主交手。
双方过了三招,竟是不相上下。
祝含灵顿时心有戚戚。
这、这和风只是秋凌波的一个女侍而已,实力居然如此强横,能和炼虚修为的父亲打平几招……
那秋凌波又该是何等修为?
“我乃天音门堂主和风,此番前来,是奉门主命,清算与无瑕剑谷谷主的恩怨,如何?”
“区区化神就狂妄至此,秋凌波那毒妇养的走狗而已,凭你也配?”
“配不配,看你有没有命知道了!”
和风发怒,一声令下,众人就近交锋。
她与两名属下同时缠上在场修为最高的祝家主,其他人各自择定对手斗法不停。
一时间,剑气与法术齐发,场面混乱至极。
修士混战,往往看质不看量,胜负关键在最高阶几个修士间的斗法。
祝家有两位老祖坐镇,一位合体,游历在外多年不回,一位半步合体,正在闭死关非大事不出,故而场上修为最高,是炼虚初期的祝家主,其余长老都止步化神,数目不过十,如今还被和风使计骗走几个。
单看战力,剑谷胜算不算很大。
但不大又如何,祝含灵作为剑谷首席,遇上这等乱象,不管事情是不是因她而起,她都要尽力回护。
只是,尽管她有心遣走那些修为不济的弟子,可其中有些人根本不领情,不肯听从她的安排,反倒对她心生防备。
既如此,她也没坚持,毕竟好言难劝送死鬼。
于是提剑应战——
和风实在狡诈,竟故意安排人与她斗法,斗法时放水,摆明要让剑谷诸人误会她。
对手不认真,只想着躲避,祝含灵的对敌压力几近于无。
她借此机会,得以眼观六路,很快便留意到,那和风居然试图在混乱中,悄悄排除一位手下去截杀她的母亲!
家主夫人体弱修为低,素来有剑侍护持左右,此二人,修为比祝含灵更高一筹,但她还是想也不想就奔去——
谁知才冲出半步,祝家主的灵力就扫至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祝含灵不可置信回头。
祝家主不言,只是摇头。
祝含灵瞬时了悟,是了,父亲此举,其实在情理之中。
她身负灵蛊,根本不可控,为母亲着想,父亲当然不想她靠近。
只是,理解归理解,祝含灵还是感到委屈。
淡得几不可见,却始终萦绕于心。
何止是父亲,那些口口声声说支持她的人,不也是合力捧她上高位,却吝于交付真正的信任?
祝含灵过去这些年偶尔会迷茫,那些人到底是当她是祝家大小姐呢?还是为祝家扬威的工具?
思及此,明知混战中不宜分神,她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场上的燕寒月。
今日,或许不该出现的……
另一边,和风正与祝家主激烈斗法,只是打着打着,她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怎么回事?她不过是化神修为,差对面一个大境界,绝无可能长时间打得有来有回,不好!对方一定藏有后手!
又或者是,他们也有意拖延!
意识到这点,和风连忙加快动作,一声令下,天音门来人出手愈发狠厉。
场上局势几乎是一面倒,剑谷中许多修为低微的弟子非死即伤。
祝含灵越瞧越心惊,父亲不是说早有安排吗?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适时,一个白面修士奉命重新缠上祝含灵。
他怀揣恶意而来,出手时不忘离间:“少主,你到底要帮哪边?”
此言一出,剑谷众人纷纷投来诧异目光。
唯有堂弟祝长歌毫不犹豫反驳:“我呸,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是我们祝家的大小姐,你乱扣什么帽子?”
白面修士大笑:“我可没认错!”
“少主,就是少主啊。”
他修为比祝含灵高,动手时并未全力以赴,只当是玩闹,戏耍起祝含灵,如猫戏老鼠。
祝含灵不胜其烦。
“你没有把我当对手?”
“哈哈,大小姐日后可是我们天音门的少主,我一个做下属的,哪敢下狠手?”
祝含灵瞧出他是铁了心要扣给自己一个通敌的名头,气得差点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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