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新雨过后,空气清新宜人,晨露滴落,清溪潺潺。沈仲明穿过回廊,走过竹桥,走到书房。
书房古朴雅致,绕过琉璃屏风,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女子姿容艳丽,灿若桃李,柳知夏是京中少有的美人,当年无数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狂热追求,可她偏偏相中了一事无成的自己。
“此画是你所作?”柳知夏戴着幕篱,接过他的画,声音清婉,润如珠玉。
沈仲明年轻时也算得上面容清俊,听到柳知夏主动同自己说话,欣喜不已,他恭谦地朝柳知夏一揖,眼中却投出无限爱慕之情:“小生不才,有幸见过姑娘一面,惊鸿一瞥,念念不忘,遂作此画。”
沈仲明将话说完后,觉得自己此言甚是冒犯,什么叫惊鸿一瞥?什么叫念念不忘?这未免太过轻薄无礼!他的脸瞬间滚烫起来,从脸颊直接红到了耳根。
他羞赧地低下头,不敢抬头看她,尽管隔着一层幕篱。
原以为柳知夏会甩脸离开,没想到她竟不恼,反对他浅浅一笑:“画的不错。”
一刹那,春心萌动,似有万物生长,沈仲明望向她,一袭清风吹动幕篱,似流云轻涌,幕篱之下,她的容颜若隐若现,似雾中花,水中月,若即若离,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令人心驰神往。
路过的游人在外吟诗,吟的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沈仲明一直认为,他受到了神的眷顾。
沈仲明眼眶含泪,凝视画中女子:“知夏,此画可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画中的女子亦望着他,一如往昔。沈仲明的手悬在半空中,想要去触碰那幅画,却未能触碰到,就像那个人,他永远无法触碰。
倏然,他眼中滑落一滴泪,哽咽道:“可是知夏,你记错了,不是我害的你。”
他的声线颤抖,泣不成声,悬在空中的手也跟着颤抖:“不是,我害的你……”
知夏,你记错了。
他含泪自嘲,自己也是老糊涂了,不过是一场怪梦罢了,怎么就信以为真了……
当年的事,他有难处,知夏是理解他的。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
沈仲明抬袖擦拭泪水,收起情绪,神情恢复如常,取了一幅字画将画重新掩上,走向门外。
女子身着一袭素色白裳,从满目葱茏中走来,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灿若春华,皎如秋月,一瞬间,沈仲明竟将她幻视成柳知夏。
女子在松竹前停下脚步,朝沈仲明作揖。
沈仲明这才看清,原来是沈瑶卿。
沈瑶卿,他和柳知夏曾经有个女儿,名字也唤作沈瑶卿,沈仲明叫住了她。
“沈大夫,上回是你为我施针,救我于危难,说起来,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你。”沈仲明双手背后,表情严肃,迈下台阶。
沈瑶卿应道:“沈大人福泽深厚,吉人自有天相,我是府中的大夫,这是我的应尽之责,大人无需言谢。”
沈瑶卿看向沈仲明,他眉宇沉静,带有威严之气,冰冷得令人陌生。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世事变化无常,别说是十三年,短短一年,都能生出许多变数,何况是人心,自古人心最是易变。
沈仲明仔细观察着沈瑶卿,她的医术在京城算得上翘楚,可他以前从未在京城听过或见过此人,她是从何处来的,为何总让人觉得熟悉?
许久,他眉目间的凌厉之气褪去,双唇微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就如父亲问女儿那般。
“十七。”
十七,当年女儿离京时不过四岁,而今已过十三载,恰巧今年也是十七,当与她同岁,不,应当不是她,几年前传来消息,她已死于流寇刀下,她绝不会还活在世上,今天自己定是受梦境影响,才会生出这样荒诞的念头。
沈仲明看了一眼沈瑶卿,安慰自己道,她和女儿只是貌似罢了:“沈大夫的家人如今身在何处?”
沈瑶卿心存疑窦,他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心询问。
若是真心询问,便说明他并未认出自己,姓名相同,年岁相同,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为何认不出?若是试探,他为何不敢相认,莫不是做贼心虚?
“我没有亲人。”沈瑶卿垂下眼帘,神色忧伤,“我的父母在我年幼时就已双双离世,我是举目无亲之人。”
母亲死了,父亲在她的心中也同死了无异。
沈仲明闻言,心中触动,涌上一阵心酸,女儿自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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