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履癸暂且留伊尹在夏王宫里住了下来。
他不放心,还是让人天天看着伊尹。
不过姒履癸的更多精力,都花在了教导妺喜上。
他都不知道妺喜是怎么不知不觉就在妖妃的道路上越走越歪。
他记得她以前并无这些奇怪癖好,可一夜之间竟然神仙所说的三大癖好她全占齐了,就仿佛中邪一样。
撕丝帛玩、拍手称快观赏他人醉态,还偷偷摸摸不知从哪搞了一顶冠帽戴在头上,日日在宫室里走。
姒履癸不敢放她出去,怕被其他大臣看到。
除了处理国事外,就是把门关起来语重心长地教导妺喜。
劝人向善,真踏马不是人干的事儿。
姒履癸无数次要崩溃,最后关头却都克制住。
他相信,他都能改变,离“暴君”二字越来越远。
那么也一定能改变妺喜,让她戒掉那些癖好,成为天下人敬仰的好王后。
然而,妺喜比他那些个儿子还不听话,难以管教。
小崽子们皮糙肉厚,调皮捣蛋都可以揍一顿,揍得哭爹喊娘就老老实实的了。
可妺喜......姒履癸实在下不得这个手。
怎么办呢?
只好拿出从未有过的耐心,哄着、劝着、教导着。
谆谆善诱,劝人向善。
可妺喜总是能一句话问得姒履癸哑口无言,比如她做这些并没有伤害到别人,为什么就是错?
的确,神仙说的妺喜三大癖好都产生了很坏的后果,可在姒履癸的看管下,她只是在自娱自乐。
既没有三千人大小的酒池子淹死人,也没有无数丝帛被撕坏浪费(她都做成奇形怪状的衣裳穿上了),她戴冠帽也只是照照水镜、摆弄姿态,并未上朝议事。
姒履癸能管住妺喜,对她的三大癖好渐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高兴就让她高兴去吧,确实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她近些日子的笑声比进宫以来全部加起来都要多。
姒履癸唯一担心的,是神仙所说妺喜和伊尹的事。
他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要串通,也不知道妺喜是为了有施国还是和伊尹有什么私情,才要谋杀亲夫。
于是他一直防备着这两人在夏王宫见面,并且时常用一种阴森的、警惕的、酸溜溜的眼神盯着伊尹。
要是伊尹敢勾搭妺喜,他会立刻杀了伊尹,毫不犹豫,背负天下骂名也无所畏惧。
不过,伊尹这人却比姒履癸想象中的还要老实。
他住在夏王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老僧入定,完全不闻窗外事。
除非姒履癸召见他,不然他连第一道门都不会踏出。
这天,姒履癸把伊尹叫到庖房,睥睨道:“听说你烹调的羹汤很美味。”
伊尹立马会意,“民这就为大王烹煮羹汤。”
他挽起袖子,开始做他最拿手的天鹅羹。
并借着烹饪过程,和姒履癸讲他的那套治国之道。
这次伊尹来夏朝,不仅是为了打消姒履癸的防备,让他暂时放松,也同样还有一个目的。
他和商汤商量过,想要近距离接触姒履癸,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和百姓口中、神仙口中的他,有什么出入。
想要更了解姒履癸,也好做以后的打算。
商汤认为,姒履癸到底是夏朝正统的君主,若他好好对待黎民百姓,不会成为“暴君”,那么他们商国好好拥护他的统治,天下安宁便很好。
商汤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渴望,即便到了现在他大概已经猜出神仙口中的“伐桀灭夏”的商汤就是自己,他也并未产生开创新王朝的自豪和期待。
在他看来,政权交迭之下,藏着多少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故事。
他不喜欢那样。
若姒履癸能当好一个王,不动杀心,认真治理天下,那么商汤和伊尹也已达成和平的共识。
这些时日以来,伊尹虽然看似闭塞,实际上却从来往给他送饭食的奴隶之间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许多讯息。
虽然姒履癸时常阴沉沉的,看起来一副随时要杀人的可怕模样。
但姒履癸并没有乱杀无辜,脾气不好时,训斥打骂几句,并不暴虐。
听说他还时常对大臣、奴隶们笑,有些瘆人,但伊尹却看出来,姒履癸也不想当一个暴君,他正在有意识地收敛自己。
伊尹有些放下心来,今日献上美味的天鹅羹,他奉承道:“王,您便像那天上的太阳,愿天下子民都被您照耀。”
要不说这历史上第一个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就是会说话呢。
这话说出来,姒履癸入口的汤羹都觉得美味三分。
他品尝后,看伊尹也顺眼起来,矜持地点头道:“说得不错,孤重重有赏。”
姒履癸心中怀疑尽消,只剩一片笃然。
是啊,太阳会灭亡吗?不会。
那么他同样也不会。
他是这夏朝的王,是子民的天,永远统治着他们。
......
伊尹刚走,关龙逄那一群大臣又来了。
姒履癸最近被他们弄得极为烦躁,甚至无数次想把为首的关龙逄给剁了。
可神仙已经预言过他杀了忠诚劝谏的关龙逄,背负骂名,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姒履癸只能磨着后槽牙,听关龙逄带着大臣们过来指手画脚,絮絮叨叨说的还是那么些事——
“王,您快把妺喜送走吧!留在待在王宫里,是个祸害啊!”
姒履癸拧起眉头,“孤的王后很好,绝不是神仙所说的妖妃,你们可看到她每日穿的什么?如此节俭吃苦的王后,该是天下典范。”
反正姒履癸把妺喜看得牢牢的,她那三个小癖好关起门来也只有他知道。
所以姒履癸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孤本就不近女色,如今神仙警示后,更是没再碰过她,你们不必担心。若无事,便都下去吧,别打扰孤品尝这鹄羹。”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快滚吧。
姒履癸表情难看,一脸“想杀人”的阴沉。
未来的奸臣赵梁最会见风使舵,连忙站到姒履癸这边,拱手道:“臣也认为,王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与那‘妖妃’二字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错。”姒履癸看他一眼,这么多臣子中就数赵梁最懂事,说的话最叫人舒服。
姒履癸赏了赵梁半碗天鹅羹,让他坐下来吃,又亦一挥袖袍,叫其他人赶紧滚。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其他大臣看王不高兴,不愿意触怒他,用自己的性命来铺就暴君所杀第一人的历史。
唯独关龙逄仍挺着脖颈,直言劝谏道:“王,臣请求,将倾宫拆除。”
“你说什么?”姒履癸眯起眼,眸光冷然如一把利刃,唰地扫过来。
关龙逄并不害怕,坦言说:“神仙言语中对倾宫多有不满,王的倾宫便象征着暴君无道啊!”
“孤修个倾宫就是暴君了?真是荒唐!可笑!”姒履癸气得一巴掌把面前的桌子拍成了两半。
他真是有冤没处说,怎么在自己家搞搞装修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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