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
短短三天,格兰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德兰大陆,人们的话题不是“希尔德家的巫师要刺杀皇室”就是“安德斯斩杀红发女巫”,或者是“伊芙莉丝公主一直沉睡不醒”,总之讨论得是热火朝天,乐此不疲。
“就按你说的做吧。”皇帝陛下揉揉自己的眼睛,他是昨天醒来的,安德斯是最早醒来的人,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现在在向他汇报情况。
罗伦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虽然始作俑者已经被安德斯杀掉,但是自己面子受损这件事,让他很是不爽,这股子邪气让他醒来后看谁都火大。
“陛下,我观察了她很久,没想到还是疏忽了,请您惩罚。”安德斯眼睛有些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理压力很大,身体也熬得很累。
“当然要罚你。”罗伦随心所欲惯了,他可不管什么奖罚分明,安德斯虽然大意了,但毕竟在罗伦还睡着的时候稳住了局面,没有让事情进一步恶化,就算要罚他也应该酌情,但罗伦生下来就是个不管不顾的主,他似乎没休息好,话语中都透露着疲惫,“那些巫师都关起来,你也一样,他们有的处罚,你一样不少。”
“是。”安德斯早料到是这样,对皇帝陛下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他已经在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面前呆了很久了。
“希尔德家的人也要盯紧,这件事还得让赫伯特去做,赫伯特……”
“陛下,赫伯特已经让您关起来了。”安德斯提醒道。
“那就先放他出来办事,然后再关。”罗伦这才想起来赫伯特是引荐尼娜·希尔德的人,已经被盛怒之下的他打进地牢了,话说出口后,他又想了想,“算了,朝令夕改不好,除了赫伯特我还是有其它人能用的。”
“如果没有阿诺殿下,赫伯特是不敢这么做的。”安德斯偷偷看了眼罗伦,发现他似乎醒过来之后还并不是很清醒,传闻皇帝陛下和自己儿子关系不好,安德斯也能发现皇帝陛下的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孩子远没有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但他又时不时会维护阿诺,无分事情的大小,聪明如安德斯,也会经常琢磨不住罗伦的心思,但他忍不住想在这会儿试一下罗伦的态度。
谁知道罗伦听到这话,刚刚还不甚清醒的双眼顿时锐利了起来,眯眼看着安德斯。
安德斯当然能看出罗伦眼神里透露出的危险,自知说错了话,知道自己还是太心急了,马上笑着说道:“那我先告退了,陛下。”
“谁允许你告退了?我说了,那些巫师该有的惩罚你也得有。”罗伦跟安德斯笑了一下,“来人,把大巫师押进地牢去。”
这笑容全是戏谑与警告。
安德斯:“……”
带上手铐的安德斯刚被带到监狱,还没踏进去,就看到了阿诺,阿诺是来问赫伯特一些事情的,但索伊告诉她公主殿下似乎要醒了,他这会儿准备往伊芙莉丝那里去。
安德斯虽然落魄,可他知道等皇帝陛下心情好了,还会放他回去的,这样想的他,口头上自然不愿落下风。
“殿下是来看望赫伯特的吗?”
阿诺已经习惯了在任何场面忽略安德斯,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眼看阿诺即将和他擦身而过,安德斯又忍不住开口:“殿下可真悠闲,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用为此而劳累,陛下可真是心疼您。”
在心细的人来看来,这是在嘲讽阿诺没有多少权力,安德斯认为多少能够激怒他了,果然,他看见阿诺脚步停下了,安德斯嘴角不禁上扬。
谁知道阿诺只是跟他说了一句无关的话。
“那个冰水晶,在你那吧,给我。”
蓝堡四楼,伊芙莉丝房间。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看见“伊芙莉丝”终于醒了过来,阿诺松了一口气,见“妹妹”醒过来后一直盯着自己,笑了笑,“怎么?睡迷糊了?不认识你哥了?”
陌生的房间,还有面前只见过两次的人。
房间的奢华让尼娜无法想象,更无法想象此刻的自己俨然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而面前这个只见过两次的人是王子殿下,他虽然跟自己笑着,但眼里的疲惫无法掩饰,和初次见面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完全不一样。
尼娜坐了起来。
距离床尾两三米的梳妆桌上,有一面铜镜,镜子正对着自己,而镜子上的人不是她,这个人她认识,是伊芙莉丝。
尼娜无法马上接受这个事实,她变成了伊芙莉丝公主的样子,那么伊芙莉丝呢?她变成自己了吗?如果告诉阿诺自己不是他的妹妹,那他会怎么做?会不会立马提刀结果了自己?
“伊芙,你怎么了?”阿诺昨晚在这守了妹妹一整夜,看她醒了,却又好像丢了魂的样子,心被触动了一下,他有些心疼妹妹。
“皇帝陛下也才醒过来不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暂时不能来看你。”他以为“伊芙莉丝”是在难过没有看见父亲。
“那个女巫呢?”尼娜做足了心理建设,给自己改了个称呼,以伊芙莉丝的口吻问道。她不敢冒险,如今的情形她一概不知,还是从阿诺口中问出一些事,掌握一些情况比较好。
而阿诺则是没想到她一醒来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关心一个女巫,他看着“伊芙莉丝”,眼里闪过一丝迟疑,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你说呀!”事关自己,尼娜再想掩盖自己的身份,也无法表现地不着急。
但是阿诺仍不想回答她,只是淡淡道:“你睡了三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叫什么希尔德的女巫,她在哪?”
“大家第二天就醒来了,只有你,睡了三天。”
“皇帝陛下很生气。”
“连安德斯都被关进地牢了。”阿诺始终都只是自说自话,只有提到安德斯时,观察了一下“妹妹”的神情。
听到安德斯被处罚了,她好像并不是特别关心,也许之前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我以为你会很关注安德斯。”阿诺突然插了一句。
安德斯怎么样尼娜不想知道,她现在只关注自己的事。
也许是“伊芙莉丝”那太过焦急的神色让阿诺于心不忍了,他本来不想告诉她一些残忍的事情,但他转念一想,由他来说总好过外面的人添油加醋的说。
尼娜看见阿诺似乎有了些松口的样子。
“听我说,那个女巫,”阿诺看见“伊芙莉丝”额角有些汗,以为她是睡久了闷的,轻轻替她拭去,“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女巫,她已经死了。”
死了?
又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才过了三天,自己就死了?
她茫然地抓住阿诺的手臂,“为什么?”
阿诺能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越捏越紧,皱了下眉,“我醒得晚,但后来也大致清楚了那天的事。尼娜·希尔德使用沉睡咒,意欲让所有人睡去,可能这场宴会上有她要谋害的人,这样好下手,但不知为何,她也中了咒,据说醒的早的人,一睁眼就看见浑身是血的安德斯,他双目通红,他身旁的尼娜·希尔德则身首分离,后来皇帝陛下单独召见了安德斯,将他关进了地牢,被押的还有剩下十位巫师和赫伯特,而尼娜·希尔德,只怕是已经被丢到城郊荒地里了。”
阿诺每说一句,尼娜眼里的光就黯淡一分,最终近于双眼空洞,盲目无神。
“这么说,是安德斯杀了她。”
阿诺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这事之后不要再提了,对我而言,重要的是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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