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她将小轩窗闭紧,这才发现靠窗的案上多了一个方形玉盒。
玉盒质地晶莹,有丝丝缕缕的寒气从缝隙飘出。
这不会是千两一果的银水柑吧!
谢朝蘅咋舌,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才一日,这果已经送到了,而且专门用冰块保持着低温!
小心揭开玉盒,寒气扑面而来,驱走了屋内的几分暑气。
待云雾一般寒气散去,她才看清了银水柑的真面目。
橙实翠叶,一个个只有药丸大,形状却饱满如圆形的水球的银水柑静静地躺在碎冰中。
谢朝蘅迟疑半晌,才慢慢地拿起一个放在鼻子边。
待嗅到那股腥气后背后霎时一凉,直接掀翻了一盒银水柑。
银水柑,银水柑。
她就说听着耳熟,这哪是泡水喝的果子,而是银水蛇栖息的窝。
此果幼时如花般盛开,银水蛇常将幼崽产于大开大合的果实上,待果子成熟自动长成圆形后,幼蛇便在里面栖息,只待破壳那日。
此果浮玉山也有,她当时刚去浮玉山一年,满六岁,只将木屋周边的一亩三分地混得眼熟。
琅玕闭关,她一人闲得无聊,便悄悄出了结界,逛到了山更深处。
山幽树翠,一片朦胧绿色里,亮眼的橙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并不知道这来历,只觉这果子看着就好吃。
于是兴冲冲摘了一筐,搁在屋里,结果当夜银水蛇破果而出,追着她咬。
满木屋的蛇吓得她爬上了琅玕的本体树,数不清的蛇聚在树下,昂着三角舌头,吐着了猩红的蛇信看着她。
她吓得手足无措,拔了许多树叶强行唤醒了琅玕。
蓝银色光芒乍现,树消失了。
琅玕站在虚空上,右手搂着她,一头如银河般璀璨的银发被她揪得杂乱如鸡窝,他垂下银色眸子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驱走了树下的蛇。
她抱紧了琅玕脖子,刚想谄媚夸他一番。
不料他直接将她扔了出去,用灵气将她吊在木屋旁的榕树上,声线没有任何起伏道:“山中妖鬼众多,吾叮嘱过你不要出结界,你不听话,需要受罚长记性。”
那风吹日晒,被花草小妖嘲笑度过的艰难三日她实在是不想回忆。
捂额靠门站着,谢朝蘅看着滚落一地的银水柑,又想起那密密麻麻身躯缠绕的银水蛇。于是立即用明火符篆其尽数烧成灰烬。
火红焰火烘烤下,玉盒里的冰都化成了水,涌出盒子,滴在地上的水发出如更漏般的声音。
恐惧过后,便是疑惑。
奚欲苏知道银水柑是这样的吗?听他的话对银水柑很熟,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给忤郡守推荐此果,难道不怕有蛇伤到忤郡守吗?
他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若是无意倒无妨,若是有意,那就细思极恐了。
谢朝蘅绕着屋子蹙眉走了两圈,最后停下画了十张明火符篆和两张隐身符篆。
将手在其中一张符篆上点了点后,她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瞧着沉沉天色,推开门,寻到了一旁院子里的祝漓。
祝漓打着哈欠,散着满头柔软青丝打开门。
看见她,她瞬间清醒,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已经开始自己叨叨:“谢姐姐,你不走了吗?是不是来告诉我你要和我一起的消息?”
由着她说,见她渐渐哑了声,瘪着嘴瞧她的时候,谢朝蘅终是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脸。
她道:“祝妹妹,我明早便会走,你给了印信,我也没什么要给你的,便画了明火符篆和隐身符篆来送给你。”
祝漓瞪大了眼睛,摆手:“没事的,不用回礼的。谢姐姐,我不缺东西,你一人上路,多点符篆更安全。”
“我画符很快的,你放心。”
谢朝蘅笑着将符篆塞进她怀里。
“那好吧。”
祝漓见此,也不拒绝了,只不舍地抱了她半晌。
待分别时,谢朝蘅握住她手,低声提醒道:“有张点了红点的明火符篆只有你一人的时候你再用,别让别人看见。”
“为什么呀?”祝漓不解。
谢朝蘅顿了顿,斟酌半天用词,才道:“里面藏了个惊……惊喜。”
最终还是没把那个惊吓说出来!
“哇,真的吗?”
祝漓不知道她想法,只宝贝般握着符篆,“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个悄悄看。”
“其实和祝兄一起看也行,哈哈。”
谢朝蘅干笑两声,同不住点头的祝漓告了别。
祝漓进了屋子,趴在榻上,翘着双腿,兴奋地看着手里的符篆。
过了兴奋劲,她才吹了烛火,将符篆塞进包袱深处,睡了过去。
一炷香后,小轩窗“吱呀”一声,慢慢打开。
窗外站着一人,他微微勾手,包袱松开,一张符篆飘了过去。
修长的手捏住符篆,那人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祝漓都睡得很熟,丝毫没觉察到什么异常。
心中揣着事,故谢朝蘅睡得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轻轻“吱呀”一声,让她睁开了眼。
窗柩半掩,起身,只见一黑影从她眼前迅速闪过,腕间寄灵倏然一闪。
她低头,皱眉:“谁?”
不等寄灵回应,另一扇窗柩也被打开,她抬眸,瞧见了黑暗中的散发着浓重妖气的黑影。
这正是这几日跟踪着她的妖,她立即下榻穿上靴子,怀揣几张符篆就追了上去。
皓月悬天,疏风寂寂。
谢朝蘅踩着寄灵,追着前方在眼前晃悠的模糊黑影。
瞧着黑影变幻无穷,一会变成一只小鸟,一会变成一簇花叶,一会又变成一个小孩,她眼抽了抽。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追到城外了。
官道寂寥无人,那黑影就旁若无人地在官道晃悠。
瞧着她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黑影变幻成小孩,停下双腿,叉腰仰着头看着她。
明明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莫名的,谢朝蘅能看出他在嘲笑她。
该死!这是什么妖怪!好欠扁啊!
谢朝蘅气得踢了一脚路边的树,脚下如同踩了风火轮加速追了上去。
倏然,黑影偏离官道,直直钻进了一旁蔓延半座山的密林里去。
她步子停在林外,打量了一眼漆黑得窥不见一丝泄露的月色的密林深处,退后两步。
密林向来是,妖鬼的盘踞之地,尤其是这种看不见光亮的,危险至极,她脑子有病才会进去。
反正那妖只是跟踪她,而且还疑似救过她,她明日隐藏好行踪便是,今天放过它也无妨。
谢朝蘅收起寄灵,刚想离开,那黑影却倏然飘了出来。
它化身成小孩,站在晦暗月色与密林交界处,见她好久不进去,便伸出手指勾了勾,做挑衅姿势,似在讥嘲她胆小。
岂有此理!
她是这么胆小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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