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声叩门声和噩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惊得灯宝右眼皮恶兆般不安地狠狠一跳。
他极其艰涩地咽了咽喉咙,手慌脚乱地去查看手机发现软件上并没有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卖,灯宝险险松了一口气,他想起崔秋发来的消息于是如恶梦里那般再次走至门前,小心翼翼用手指扒着猫眼窥视。
灯宝警惕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讶然,对方不仅没有出现青面獠牙的怨毒面孔,反而称得上是意外的好看,仅仅透过那面镜片也能瞧见对方绚丽清俊到有些过分的五官。
这种极具有欺骗性的面容让灯宝稍微放松警戒,但是先前噩梦的引导性过于强烈,致使他手指迟疑地搭在门把上犹豫不决。
“灯宝——”冷淡的声线中挟着缕轻柔,从窄细的门缝里溜进来:“开门。”
灯宝时刻绷紧快要跳出来腔室的心缓缓落回原位,他没有任何怀疑地将门打开。
冰冷刺骨的风夹雨铺天盖地地倒灌进来,灯宝冷得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雪白的两颊以及鼻尖都冻得泛红。
可面前的男人身上只套了件单薄的黑色大衣,脖颈处也没有缠着保暖的围巾,却像是丁点不惧冷似的在风口处伫立着,苍白薄窄的五官上没有像灯宝那般出现冻至通红的痕迹,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
灯宝显然没有关注到这一点,就这样将人迎了进来,但凡他细心一点便能察觉到从见面那一刻起对方鼻尖就不曾像他那样呵出白雾的热息。
灯宝做足了主人的颜面,礼貌又不失体面地将风尘仆仆的男人引领到客房,为对方做了各种介绍后才慢吞吞地回房,临走之前还嘱咐道:“我的卧室在三楼,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情找我。”
灯见槐微笑地点头,等青年羸弱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尽头后才将门阖上,温和眣丽的面容瞬息变脸似的阴翳冰冷,透黑的瞳孔里一丝感情也无,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隐约缠绕着黑气的手指懒散托腮,嘴角弧度微勾:“滚出来。”
话音刚落,乌黑成团的鬼影模样狼狈地凭空摔了下来,显然是刚才制造和引导灯宝噩梦的源头,它打的一手好主意,假若灯宝在梦境中出事同样亦会在现实中死亡,并且做得滴水不漏不知不觉。
它可怜地膝行过去,嘴里发出唔唔咽咽的桀桀声,灰白透青的脸上惊恐畏葸,破裂的喉管里艰涩发出难听的喑哑声:“他、身上有您的····气息,太香了····我没忍住,请您····饶过我····”
恶劣丛生的黑眼珠倏地往下翻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用一种比看蝼蚁还要轻贱的眼神觑着它,好像在说——
说完了吗?
“我们该好好地算一算账了。”
—
“槐,木中之鬼,但是与现在民间通俗异志里记载的鬼怪并不相同,取鬼一字,是认为人死身体入土,灵魂回归祖庙之意,通常种栽于村口或者庙前,如今在演变过程中槐树更多地被赋予了迷信的色彩,特别是在一些较为偏僻的乡村······”
讲师描述得很详细认真,灯宝脑海里却渐渐浮现出男人苍白又冷峻的模样。
灯见槐。
倒是与名字意外地吻合。
灯宝后来询问过来历,崔秋只说是灯宝老家那边的兄长,过来暂住一段时间,灯宝还想刨根挖底问得更仔细些时,他们反倒是脸色稍显不虞语气谴责让灯宝不要问那么多。
灯宝悻悻地闭嘴了。
其实一开始灯宝对于灯见槐的到来还是隐隐有几分高兴的,就像是他潜意思里似乎曾经幻想过自己和别人一样有过哥哥的。
但是随着崔秋他们收拾东西出差后,这种隐秘的高兴伴随着灯见槐代替父母接管灯宝的生活后而缓慢消退。
黑屏放在桌面的手机闪了一下,消息弹了出来。
—下课了我来接你。
灯宝俊秀的眉宇不自觉拧起来,他知道灯见槐是受自己父母嘱托才事事上心,归根结底也是好意,但可能是双方存在着年龄差距,导致后来灯宝一个人面对他时总有种见长辈的局促感。
“五官真是优越啊,长成这样也难怪就连男的也喜欢他,真是羡慕啊,倘若我是男生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他·····”
“别说这种话了,灯宝是有男朋友的。”
“我上次也撞见过,他男朋友身材看起来挺俊拔的,就是面容没看清,但是我感觉整个人阴沉沉的,不好相处······”
后面两排女同学谈论的声音并不低,兴趣正浓,看起来丝毫没有避讳灯宝的意思。
薛山和池行也听得兴致盎然,薛山托腮更是拱火不嫌事大地悄声调侃,“话说灯宝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为什么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还有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生的?刚开始军训我们一起住寝室时是不是对我们有过想法?”
灯宝听话只听半截,对后部分恶趣味置若未闻,只是向池行他们解释最近是自己的哥哥来接送他上下学,可能是造谣的缘故导致谣言传得愈发厉害了。
谭明听到后笑言:“罕见啊,之前都是你爸来接你的,灯宝你说你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请个司机呢?以前每次都是你爸接送,这得多矜贵呀。”
灯宝浓密的眼睫微微敛起,其实最开始自小学起都是家里的司机负责接送,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那位长期雇佣的司机不知何时染上赌博的恶习,欠上近百万的债务后走投无路生出歹意,将主意打到雇主年幼孱弱的稚童身上。
他到现在都依稀记得那日的场景,温和慈祥的中年男人是如何将他诱拐了去,又是如何恶贯满盈般凶狠威胁自己的父母,那副嘴脸到现在灯宝都能回想起一二。
池行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般遭遇,紧张地追问:“然后呢?你后来是如何得救的?”
没成想这个问题反倒让灯宝一片空白,是呀,他当时是怎么从歹徒手里逃脱生天的?
他迟疑两秒后对着池行含混道:“我好像·····忘记了,可能是当时救援速度很快,公安机关很快就将对方制服了吧·····我有点记不清了。”
灯宝说完感觉几人的氛围都变得沉重起来,就像是在用一种心疼可怜的眼神关怀着自己一样,这让灯宝有点不自在,于是他就显得很刻意地规避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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