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整整一天,白压压的一层,覆在楚王府的各处,有风吹拂,落雪如瀑,将喜庆的红色绸缎遮掩,显得很是不吉利。
青梨带着府中小厮将红绸上的积雪扫完时,天色初入暮,前院的热闹喧嚣已然褪却,她走回屋子,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便蹲在炉旁烤起了火。
守在炉旁的银稚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火舌跳跃,看见她回来,慢悠悠蹭过来,颇八卦地开口道:“你今日随着王女去迎亲,可见着侍君轿子从哪出来的?”
青梨闭上眼,没有应答,脑子里却出现了今晨的一幕。
一身红装的少年站在充当母家的民屋前,手足无措地看着故意过来砸场子的老鸨在他妻主面前将他过往抖落干净,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明明为了明面上好看一点,还特意租借了间民屋,想要清清白白地嫁出去,看样子是不成了。
他那外面盛传懦弱的妻主什么也没说,只眼神示意身边的随从青梨拿出些银钱堵住老鸨的嘴,然后任凭下人粗鲁地将他塞进轿子里,翻身上马回府。
丞相公仪茗风头正盛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逼人,她的嫡长子公仪陵更是因容貌姣好、知书达理闻名于世,不少世家贵女纷纷求娶,却都不能抱得美人归。
到后来公仪家出事,家中男子充为贱籍,那些不能一亲芳泽的贵女庆幸之余,又不禁纷纷跑去公仪陵落脚的青楼中羞辱沦为清倌的他,更有甚者想要霸王硬上弓,逼得公仪陵险些自尽才收手。
吃不得,总也能调戏得。
楚王钟莘栎与他便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中重逢。彼时公仪陵被纨绔拉扯得眼眶通红、衣襟凌乱,慌张后退时撞到与狐朋狗友来此的钟莘栎。
只是一眼,不知那一眼让钟莘栎想起曾经何许情谊,总之回去后,她便跑去宫中请旨将公仪陵赐婚给她做王夫,国君不允,她便跪在外头执拗恳求,冻得瑟瑟发抖。国君虽不喜她,但到底也是亲生女儿,气恼之余,也还是下旨赐了婚,但予公仪陵的身份不是王夫,而是侍君。
可这些都没关系了,钟莘栎还是三皇女时便心悦公仪陵,碍于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加之自幼不得宠,内心极度自卑,靠近众星捧月的公仪陵都像是奢侈一般,是以只能将爱慕藏在心底,只有自小服侍她的青梨才知道。
现如今楚王如愿摘下了自己的月光,想来喜悦过多才是,可是今日楚王那冷漠的表现……青梨抠着手指,怎么想怎么不通透。
银稚见她不应答,急了:“你倒是说呀!我听人说公仪侍君在青楼里待过,他出嫁是不是从那里出来呀?”
“当然不是!侍君是从清白人家的屋子出来上轿子的,是谁同你乱嚼舌根,让王女听到要你们好看!”青梨隐瞒今晨的一幕,有意为公仪陵扶正地位。
虽然看不清王女的态度,但到底是她喜欢的人,不能让府中人欺负了去。
可银稚神经大条,自顾自地说:“你说如果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是不是懂很多东西啊?”
青梨蓦然红了脸,促声道:“你在说什么?这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青梨你真没意思,一会儿记得再往炉里填把柴,我要睡了,今日可累死我了。”
青梨目送着银稚走入内屋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这丫头,好吃懒做一把好手。她出神望着炉内火焰,添了一把柴,听外面风声有加剧的趋势。
她摁了摁皱起的眉头,或许是因王女今日的态度,或许是别的未知原因,她这心中总是沉闷发慌,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
屋外风饕雪虐,屋内暖色熏人。
公仪陵虽说只做清倌,可那放浪形骸地界的手段,他也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去,这厢他听着身下人轻颤的呼吸,缓慢俯下身时,身下的人却突然睁开了刚闭上的眼睛。
接着是一阵失重感传来,公仪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坐起的人,很快收敛神色,忍着身上的剧痛,端正跪在地上。
而床上的人,内心惊骇不比他少。
什么情况,她刚刚不是在图书馆自习室里面吗?打了个盹而已,醒来就换了地方,身上还压着个人,这是什么拐卖文学照进现实,人贩子都敢进大学掳人了?
发觉这一情况的沈悦下意识将那人推开,怎料那人轻飘飘地被她推摔了下去。她愣神看向自己的手,待眼神回拢,烛影摇红、古色古香的全新世界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她好像在一个古代婚房里,地上跪着的孱弱美人,虽长发委地、面容昳丽,可不着一物的上身一马平川,分明在告诉她——这人是男的。
沈悦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好,虽然上身衣物只是能蔽体的程度,但下身衣物完整,自己也没有异样的感觉。确认自己的状态后,她重新把目光落到地上跪着的美人身上,见他瑟瑟发抖,沈悦有些不忍,遂开口道:“那个……你先别跪。”
怎料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美人更是俯跪在地,颤声道:“让妻主失兴是奴之过,奴罪该万死!”
???
沈悦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抽了口冷气,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她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原以为的拐卖文学,竟变成了穿越文学?听这个设定,还是女尊!
地上跪着的人乖巧重复道:“让妻主失兴是——”
“打住,你别说了!”沈悦揉了揉皱得发酸的眉心,心乱如麻道,“你先起来,别在那跪着,我有点不舒服,你出去吧!”
眼前的人犹犹豫豫起身,似是想要上前几步,但看到床上的人对他的戒备姿态,只好转身,地上散着的衣服就在脚边,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拾起来,就打算这样直接出去。
“等一下!外面风声那么大,你不穿衣服,是想要冻死吗?”沈悦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到他就打算光着身子出去,急忙叫住他。
美人含泪转过身看向她,泫然欲泣道:“妻主降罚,奴不敢不从。”
沈悦崩溃道:“我只是让你出去,我没有要罚你啊!”话一说出口,又怕对方再过度解读,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凶你,我真的只是想清静一下而已,我不罚你,真的。”
那人像怕了的样子,哆哆嗦嗦整理好衣服,行礼告罪便出去了。当室内重回一片静谧时,沈悦这才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如今的处境。只是还未等她理清思路,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刚刚的表现,熟悉你的人大概会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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