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轻轻一跃,落下山崖后在一片漆黑中消失了踪迹,拓伽凌桓坐在原地,抬头看着那些升起的天灯。
王离城灯火最盛处,蕲艾出现在一根柱子的阴影后面,唇角一勾,走进人群里。
她双手垂在两侧,指尖紫焰燃起:“真热闹,非常合适。”
途经她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立即有蛇虫从地面缝隙中探出头来。
她走了十来步,回头道:“不许吃。”
蛇虫纷纷退回去,空流一地睡去的人,围观者一个接一个走过来,他们以为蕲艾也是围观者,惊恐着靠近她,簌簌低语。
“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遭蛇咬了吧?”
“不像啊,蛇毒哪有这么快,我看见这几个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蛇咬了起码会有感觉反应之类的吧?”
蕲艾微微皱了一下眉,额心浮出巫医族圣女的星轮血印:“是啊,真可怕。”
话音落下,似神语荡开,无形的波动自她额心血印扩散,以她为中心,由近到远,醒着的人接连陷入沉睡。
“热闹惯了对身体不好,都休息一下吧,去梦里追梦,多好呀。”
她转身一步,走进一抹虚空,人鱼膏千年不灭,王离城灯火依旧,初阳刚刚浮出一丝金光,几尾赤练探头探脑,缓缓爬过到底的人。
玄七醒来时躺在地上,坐起来后看见鸣一,两人坐在房中议论了许久,玄七依然不记得自己到过阳河畔,接过紫晶之事他亦浑然不知。
“紫晶?你不会是记错了吧?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接?”
鸣一已有些不耐烦:“都说很多遍了,那个南疆圣女说,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除了紫晶还能碰什么不该碰的?”
玄七不愿相信,他既毫无印象,那便不能作数:“不可能不可能,那东西我若是碰了,如今必不能再与你说话,我还是去问问王爷,你啊,晃晃荡荡,最不靠谱。”
鸣一噎了一下,恼道:“我不靠谱?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烧呢!烧熟了都没人知道!”
“又许是那妖女改了你的记忆呢?南疆妖法最是毒辣,我的梦是假的,那你看见的就确定不是梦?”玄七站起来,看见案上乱七八糟的拜帖,“不论如何,王爷说的,我才信。你也留心着些,别忘了你是龙霓的人。”
鸣一盘腿坐着,看他站起来又走出门去,又气又疑,玄七虽不识好歹,但所说之事亦有几分道理,南疆势力混乱,是正是邪尚不可知,南疆圣女一句话,有几分可信亦是有待查证,这是他的职责。
玄甲军官兵一身鳞甲冒着寒气,影卫见了并未阻拦,他们看着那似燃着鬼火般的官兵跑进去,正正撞上了玄七。
“干什么?!跑着这么快?可是王爷出事了?!”
那官兵踉跄着往后倒,在触到地面的一瞬借力反跪:“大人,王爷传令,小统领需到青林镇一趟!”
“青林镇?出什么事了?”玄七死死盯着他,玄甲军心有二主,不得不防。
那官兵道:“属下不知,只知青林镇出现疫症,王爷与南疆圣女正在治疗病患。”
玄七盯着他那身冒着寒气的甲衣,片刻,开口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他。”
官兵跪叩不动,只低头应是。
玄七转身便点来曜灵军:“从京城到青林镇的路,清一遍。”
曜灵军厉目寒光,手中兵器灵力缠绕:“敢问统领,可杀否?”
玄七眼神一凛:“杀。”
鸣一还在想刚才的事情,觉得玄七关心他,又觉得玄七怀疑他,到底该不该生气呢!生气会不会显得他小气?
他一面走一面看着府中流水花草,玄七喊他时,他亦没听见。
玄七看他神离不知何处,愈加忧心,大步上前将他手臂一把扣住。
那手似钳子一般将他抓得死紧,一路拽着他走向商扶砚许久不进的琴房。
他将门一关,听了听动静,确认无人,才道:“有人让你青林镇,你可知什么情况?”
鸣一碰了琴案,小心扶正:“我怎么知道,王爷也没说什么,昨日出门参加朝会,便也没见回来。”
他看着琴案无碍,抬头看向玄七:“来者可有信物?”
“就是没有,是顾老的人。”
“让曜灵军清路,我现在就出发。”鸣一目光炯炯,丝毫不惧,“我倒要看看,谁敢算计我。”
玄七点头:“曜灵军已经出发了,你抓紧吧,若是真的,便不能耽搁,记住,不是王爷亲自下令,便留一个心眼。”
“知道了,你当我是小孩吗?”鸣一白了他一眼,不服气道。
玄七眉一挑:“你才多大?你不是小孩儿谁是小孩儿?”
“以年龄论英雄,想不到七哥颇狭隘。”
鸣一拉开门,大步往外走,回头做了个鬼脸,跑向马厩。
城郊官道,曜灵军似鬼影掠过周遭山野,果然揪到了埋伏的玄甲军。
寒甲刺骨,曜灵军速度极快,在寒意上身之前将官兵一身鳞甲剥下,动作干脆利落,刃过血落,没有一丝犹豫。
鸣一跟着那名传信的官兵一路疾驰,察觉到他眼神越发不对,调侃道:“怎么?大哥很紧张?要小解一下?”
那官兵未卸面甲,声音传出时带着古怪的嗡鸣:“小统领多虑了,卑职是怕小统领跟丢。”
鸣一笑得狡黠,已闻到了风里的血味,曜灵军的神兵利器就在附近。
“我丢了会自己认路,命丢了可就回不来了,你说是不是?”
那官兵似也察觉到了异力,催马疾行:“小统领有先见之明,那我们便快些,卑职来时,青林镇有许多人命在等。”
“好说!”鸣一抽了一鞭,“便看看谁快如何?!”
他转眼跑在了官兵前面,那官兵知道大事不妙,掉转马头冲进偏离方向的小路,鸣一嗤笑:“胆子真小。”
曜灵军身影掠过密林,速度与奔马无异,紧随着鸣一奔向青林镇。
耀日当空时,莫念仍在药铺门口走来走去,吴德全给她送了第八趟水,商扶砚坐在石阶上,身上紫光缭绕,偶尔爬过一星桃粉色,那是莫念放在他体内的合欢蛊。
“夫人坐下休息一下,鸣一再快也要跑,不似你夫君,能飞。”他一副夸耀自己的模样,对着莫念扬起一副等着赞扬的神情。
莫念没看他,一直往城门方向张望:“就是,早知道你亲自去接他,嗖嗖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说着停住了逛来逛去脚步,转身面向他,拧着眉头:“你故意的。”
商扶砚依旧笑意温柔,眼中紫光若隐若现,整座镇子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连飞鸟虫蚁都经过了他的审查。
“夫人认真的样子很好看,我夫人好聪明,爱看。”
“商扶砚!”莫念嚷起来,“你再演我就把你变成傻子!”
“变成傻子夫人便要一直带着我,没什么不好。”他身上丝线游出,轻轻柔柔缠上了莫念的腰,“夫人生气的时候也颇可爱,过来让我看看清楚。”
那些丝线忽然一收,一柄重剑落在莫念方才所站之处,莫念整个人扑在商扶砚怀里,回头只有震惊。
“什么情况?”她惊魂未定,双手抓着商扶砚肩上衣袍脱口而出。
商扶砚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在身后:“有人演不下去了。”
顾晨潇一身寒甲冷焰狂燃,前朝徽记在剑上一点点旋转,紫黑色的毒煞似触手般缠绕在剑身上。
“靖王殿下这是何意?我镇北军好心护送开路,如今一个个皆断了气息!”
商扶砚周身紫金丝线流光闪烁:“将军的好心?何时?何处?本王怎不知道?”
“京城通往青林镇,一路山林环抱,怪石嶙峋,末将派人驻守清路,如今,气息皆断,难道王爷不知?!”
商扶砚神情淡漠,事不关己的无辜和冷漠替代了他那副殷勤体贴的表情:“将军派人清路,本王不知,是何用意,本王亦不知,玄甲军前往靖王府,并为问本王是否同意,鸣一要出门,玄七必回命曜灵军清路跟随,如此……是误会,还是意外,与本王何干?”
“靖王殿下这是故意给末将难堪吗?”顾晨潇双眼赤红,拳头捏出了一串声响。
莫念从商扶砚身后走出来,看了看城门方向,皱着眉头:“老将军有何计策,确应与靖王知会,如此,只是误会,亦是意外,此乃将军为人臣下的过失,难不成拓伽私自跑了,在外面自己惹的祸,债主还要来管我要说法?将军好没道理。”
顾晨潇一记眼刀扫向莫念:“南疆妖女也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
商扶砚没动,等着莫念发挥。
莫念对上他的眼神,凶凶剜着他,忽然伸手一指:“夫君你看!他凶我!我吓到了!”
商扶砚冷着脸,隐约憋了个笑:“夫人莫怕,顾老将军只是在北域呆惯了,回来也忘了规矩。”
他伸手牵她,一根根丝线游向顾晨潇:“顾老将军是鸣一的恩人,必然不会害鸣一,回头我让玄七给将军赔罪,将军以为如何?”
那些丝线停在顾晨潇面前,在几乎触到他眼睛的地方停住,似无数毒蛇死死盯着他。
他拳头一松,低头一叩,一拳砸在地上:“是末将疏忽,还请王爷赎罪。”
鸣一一骑绝尘冲进青林镇本就不大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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