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听的他这话,也是若有所思,“你这话若没有半分假,的确是这宫卓凡行事不端。”又有些庆幸地拍着他的肩膀:“好在还有你这个靠谱的师弟看这些,不然你这傻师姐是真要叫他给蒙骗了去。”
周梨和一帮人的努力,倒是给女子争取来了些机会,但那一夫多妻,却非是她能改变的。
没准这宫卓凡是真的打了主意的,先一步步引得这朱嬛嬛对他上心,非君不嫁,到时候再来一桩苦肉计,将朱嬛嬛给骗了。
反正他虽是有妻子了,但将朱嬛嬛娶做妾也不是不行。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周梨心中还是有几分恼怒的,她是没法子改变外面的姑娘们再嫁给那有妇之夫,但是却不愿意自己这身边的人,将来给人做了妾。
上官飞隽松了一口气,“有阿梨姐我就放心了,我虽是发现了那宫卓凡品性不正,但奈何师姐眼里他什么都好,我贸然到她面前去揭穿,她只怕不但不信,反而还要恼我去多管闲事呢!”
但周梨不一样,即便现在家里他们这些当初签了死契的,周梨都将契约给撕毁,还了他们自由之身。
不过正是这样,大家才越发尊敬周家这几个女人,所以哪怕没有了那一纸契约,对她们仍旧从前一般没二样,甚至像是金桂兰或是香附她们,几乎都还选择和周家继续住在一起。
如今搬出去的,也就是萝卜崽他们几个,还有林冲夫妻俩。
夫妻俩早回十方州给儿子做了几回超度,思来想去,还是想再要个孩子,如今在韩知意那边求了良方来,听说现在何娘子已经有孕了。不过考虑她年纪问题,早年逃难之时也是有些伤了身子的,所以多是卧病在床保胎。
林冲则去了那路政司,也是顺风顺水的。原本也是跟着去了奇兰镇的,但因如今有了孩子,何娘子那里须得他常在身边,因此放弃了在奇兰镇那边做个管事,调回了这屛玉县来。
而朱嬛嬛是孤身一人,上头也像是周梨说的那般,没有长辈,所以周梨的话她还是十分愿意听的。
周梨也看出来了,上官飞隽是真的担心朱嬛嬛,便宽慰着他:“此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便在这里放了话,若是我全盘告知了,她仍旧执迷不悟要做个糊涂鬼,往后我便再也不管她了,只当不认识她这号人。”反
正早前听朱嬛嬛那话,是不知道这宫卓凡的底细。
也是了,她是个传统的江南女子,行事如同那容貌一般,颇为婉约,自然是不可能开门见山就直接问起人的身世来。
这厢说着,提了些闲事,周梨问起上官飞隽,几时得空去看石云雅。
那石云雅虽说是改嫁了公孙曜,但曾经到底是上官飞隽那名义上的嫂子,两人在上官飞隽大哥去世后,也是相依为命一段时间门。
石云雅是拿他做亲弟弟来养的。
上官飞隽倒是想去,但他们这小苍山忙得很,尤其是近来不但是个人来他们这神农属里订各种农作物幼苗了,就是其他县城衙门那边,也打发了人过来,想要大批订购。
所以这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门,他们多半都要加班呢!于是也十分为难:“没法调休,每月能休息个两次,已经心满意足了。”但每次休息就两天,这哪里够时间门叫他赶过去那灵州。
只能是到时候借着那出公差的时间门,去看一看小侄女了。
正说着,便听得灶房那边一个煮饭的大娘来说,朱嬛嬛回来了。
周梨听罢,看了一眼比她还要着急的上官飞隽,“你且在这里,我去她屋子里说。”
“哦。”上官飞隽嘴上是答应得爽快,却是心急如焚,只看着周梨去前面,和朱嬛嬛在那芒果树下聚了头,一起并排着往休息的房屋区去,才将目光收回来。
又说那朱嬛嬛见周梨来时,便晓得是为自己打听了消息来,心中自然是欢喜,且又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期待和羞怯,只满心欢喜地拉着周梨去了房间门说话。
倒了两杯果茶摆上来,便满怀期待地看着周梨,“此事,还麻烦姑娘为我跑一趟,实在不该。”
“也不全是为了你,本来也要来寻你师父的,他是沐休日也不见得去城里一趟,我也是没法才跑来找他。”说罢,只示意朱嬛嬛也坐下来:“那宫画师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打听好了。”
朱嬛嬛连忙坐下来,也顾不得说她师父卢晋安在地里忙活时总废寝忘食之事了,连忙问道:“他,可是才成了婚?”
“成了,家中且还有一儿一女,附近他妻子又快要生了,两人是青梅竹马。”周梨说完,有些担忧地看着朱嬛嬛,语重心长地说道:“嬛嬛,一个
人的才华好并不能代表人品,你可知道他那长子才三岁,次女就两岁了,眼下这个又快生了,我不管是为何缘由,但是寻常人家,也不敢让自己的媳妇这么个生法。”
朱嬛嬛原本是将那茶碗扶着,想要一解自己的羞怯,哪里晓得如今却满腹的震惊,两手紧紧地抓着那茶碗,“他,他还有了孩子?可是……”
周梨对上她那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将她的话给接了过去:“可是,你平日与他的聊天相处中,他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对不对?”
朱嬛嬛点着头,两手有些发抖,甚至是有些握不住那茶碗,最终只听轻轻的一声‘噔’,茶碗落到桌面上,茶水荡得四周皆是,朱嬛嬛的胸前也沾了不少茶水,但她像是没有留意到一般,眼眶微红,“怨我了,我该晓得,他相貌也算是轩昂不凡,又会作画,谈吐也不差,怎么可能还没娶妻,又怎会看上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呢!”
原来由始至终,他只拿自己做妾室来瞧了。
朱嬛嬛不管怎么样,就算现在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但终究是曾经的县令之女,她从她母亲那里所学来的一切,都不会允许自己自甘为妾的。
她的母亲,可不就是被妾室给逼死的么?
所以她平生最讨厌的,也是那种自己赶上去,自甘下贱给人做妾的女人。
却哪里曾想,自己一时不留神,险些成了那般可恶的女人。当下心情也是难受得厉害,眼泪花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淌下来。
周梨见此,既是心疼她,又万分庆幸她是个能拎得清的,不然自己还生怕她做糊涂事,要一头走到黑。
“这事儿,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往后也不要同他再来往便是,若真还有工作上的交接,叫飞隽去与他接手就是。往后啊,若是真有那合心意的,也不要盲目地同人先来往,还是要打听了到底是个什么人才妥当。”
女人找对象,可不能全凭着运气,那运气好的倒是好说,运气不好的,就怕遇着那衣冠禽兽的中山狼,到时候啃得你骨头渣滓都不剩。
朱嬛嬛点着头,脑子里这时候是一片凌乱的,但好在她晓得,从此以后不该同那宫卓凡有任何来往。只是这心里想着险些叫这么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给骗了,终究还是难受得很,一
时间门对于这外面的男子们,不免是都生出了防备之心来。
只觉得,仿佛是没有一个好男人,一时也是心灰意冷,甚至是悲观地觉得,大概自己天生就是这天煞孤星的命运了。
周梨劝了一回,见她还难过,便道:“下午些我同你师父说,你身子不舒服,你好生休息,早早整理好情绪,断然不会该为了这样的男人,伤心掉眼泪,实在不值得。”
朱嬛嬛点着头,周梨说的话她都懂,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只哽咽着应了。
周梨不放心,想着她又还没吃饭,但还是叫人送了些水果和粥过来,又继续劝着,“好歹吃一些,我们这屋子里出去的人,不能为了那种烂人连自己的肚皮都不管了。”
见她动了些,才放心了些,不想才出去,就叫上官飞隽拦上问东问西,得知朱嬛嬛知晓后,除了难过之外,没有一丝顾念那宫卓凡,便松了一口气,还拍着胸脯朝周梨保证:“阿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姐,你去同师父先忙要紧事情吧。”
周梨那一瞬看着上官飞隽,觉得这孩子真是个体贴的,“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多了。”
却不想上官飞隽得了周梨这话,仿佛是得了那圣旨一般,随时随地出现在朱嬛嬛的视线里。
朱嬛嬛若是嫌他烦了,他便将话搬出来,说是接了阿梨姐的托付,要好生照顾她的。
如此,朱嬛嬛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周梨一个下午,也是和卢晋安挑了好几处合适宽广的地方,其中有一处他最为钟意,只是那边原本没有村落,所以路并不如其他地方,若真要选在那里的话,只怕还要重新修一条路出来,所以是被拦住了。
于是卢晋安便打算再考虑几天。
这事儿的确不是一拍板就能决定的,周梨也不催他,自顾回了城里去,临走的时候去看了一眼朱嬛嬛,见她红着眼眶。
可见失恋又险些被渣男骗,两件事情都叠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的确是没那么快就好起来的。
但自己也是事务缠身,没得办法在这里陪她了,只安慰了几句,再去交代那上官飞隽照顾着她一些,也就回城了。
接下来几日也是忙着金商馆之事,将那送往豫州的粮草都安排妥当,由着牛满山与云众山亲自押送过去,这才松了
一口气。
这时候那挈炆也从奇兰镇抽空回来了。
话说下面这些个镇子,哪里的路都没有那奇兰镇修得艰难,如今也只才得了几条主干道罢了。
他不知怎就跑回来了,一来就直接寻了周梨,似乎很是着急,到金商馆里来,“阿梨你现在有空么,我有话要问你。”
他的神情让周梨觉得有些不对劲,隐隐有些担心起来,难道是哪里听到了阿若的消息?
可这不应该啊!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他又几乎都在奇兰镇,怎么可能晓得呢?
一面只起身,与身边的管事们吩咐了几句,便叫了他到隔壁书房里说话。
然才关上门,还没等她招呼挈炆坐下,挈炆便开口问道:“你那一趟去丰州……”
他却没将话说完,只用那一双有着异域风情的眼眸看着周梨。
周梨深吸了一口气,便知道果然他还是晓得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不必管我如何晓得,此事你为何要瞒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可以从口气中判断他此刻的情绪不稳了。
这叫周梨有些紧张起来,连忙过去安抚他坐下,“不是我不愿意同你说,只不过我上次回来,也没待多久便匆匆去了齐州,你也一直在奇兰镇,实在没时间门说,这一趟出去,又将金商馆许多事情耽搁。”
可以打着为他好的旗子,将此事隐瞒下来。可最终周梨觉得,挈炆有这个知情权,但一直没有考虑好,要如何告诉他才是。
却没想到这拖三拖四的,叫他给找回来了。
挈炆拿出一封信笺来,递给了周梨。
周梨展信一看,却见其中没提寄信者是何人,字迹也陌生,不是自己认识的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写来的。
这让周梨那心里一下就排列出了好几个可疑者,但也没有忙着去分析,只将关于阿若之事,都全盘告诉了挈炆。
自打她开口说话起,这书房中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如今说完了,房间门里便陷入了沉寂,如果不是窗户外面的知了一直叫嚷个不停,这气氛仿佛有些叫人觉得寂寥,好似这世界上这一瞬间门,就只剩下周梨一个人似的。
挈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那长案前的椅子上了,一言不发,垂着眼眸,周梨也看不出他如今
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难免是担心他。
只道:“他是个极好的人,与你从未见过,却一直挂念着你。我想他来生,一定能投到一户好人家,拥有幸福的一生。”
挈炆仍旧是没有说话,周梨只能静静地陪着他坐在那里,然后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挈炆忽然开口问道:“李晟确定死了么?”
周梨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回道:“死了,尸体我也瞧见了,假不得。”也晓得了他是想替阿若报仇,阿若的一生悲剧,甚至是挈炆一家三口,都是李晟给主导的。
但李晟死了不要紧,还有个李木远呢!于是便道:“李木远还活着。”只是说完,忽然看朝那封信,当下也是忍不住猜测起来:“莫非是李木远?”
这件事情对于挈炆来说,不但知晓了这世间门上,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且还有他父母双亲都是被曾经那个自己称呼为舅舅的人害死的。
所以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恨李晟的。
但同样也恨李木远,他与阿若,不也是堂兄弟么?既然能有这份好心救下阿若,为什么不能让他远离这些纷争,且还将他磨成了一把利刃?
但李晟死了,他一腔的恨意都无处可泄,因此听到周梨说起李木远,目光里的恨意一时间门都转到了信上,“若是他,这封信又是何意?”难道还指望自己会因这一封信,和周梨起了分歧?气她瞒着自己,气她当时知道了阿若的身份,却没救阿若?
“若是他,再好不过呢!”李木远对于周梨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一般的隐患,若是能将其引出来杀了,才叫人安心呢!
挈炆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紧紧地攥着那信笺,“那,我是否也要和你吵一架?负气而去?等着他给我第二封信?”他想,对方管不管是不是李木远,只怕都不愿意自己和周梨站在同一条线上,要不就如对方所愿?
周梨一想起当时罗孝蓝和陈家自作主张,唱了那么一桩不成熟的苦肉计,便赶紧拒绝,“别,可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丧家之犬,耽误你奇兰镇的那边的工程进度。”
试想,既然是和周梨闹翻了,那也是等于和李仪这个表兄闹翻了,怎么可能还兢兢业业地揽着路政司那大小事务呢?
挈炆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会儿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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