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婳笑容依旧:“对,是我,”用着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目光还在那腰间下停留须臾,“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啊。”
“殷南乔!你别太猖狂!”殷琦怒到脸色红温,孩童时期他就打不过也骂不过殷南乔,他的母妃早已经薨世,母妃娘家两位舅舅跟随孝德帝打江山,战死沙场,因此孝德帝才不至于多厌弃他,但也没多疼爱。
“我就猖狂了如何,莫忘了,本宫是你的六皇姐,”虞归婳气势丝毫不弱,倨傲微扬首道真有几分大姐姐的血脉压制。
她对殷琦身后那瑟瑟发抖的宫娥温声开口:“你走吧,他不敢动你。”
殷琦转身指着地上的宫娥:“你敢!待本王先教训完她再来收拾你!”
宫娥胆怯,只能抱膝缩在角落中。
殷南乔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这三年那可是逍遥自在的很,像扬眉吐气了一把,现如今在这种情况遇到,过往种种涌现眼前,他气急了,恨不得上前撕碎。
可又不太敢。
但淑妃已经薨世,沈皇后也不是很得圣宠,他觉得现如今的殷南乔,不过也只是纸老虎,便压下怒火。
推开左右搀扶他的太监,理了理衣冠,边冷笑边走上前,本想奚落羞辱,但离得越近那张脸就越发的清楚,是个仙姿玉貌的。
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目光忍不住转成晦暗道:“哟,三年不见,你倒是生得愈发水灵了,莫不是那寺庙风水养人啊,也不知寺中姑子如何滋味。”
追月皱眉,连出家的姑子也不想放过,当真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
“淑妃已死,你只是个公主,当初还狗胆包天骂了父皇,可没人替你撑腰了,”殷琦伸手勾住她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不如就和弟弟玩玩如何,好歹日后有弟弟罩着你。”
虞归婳只觉得很恶心,耳边像趴了只癞蛤蟆让人膈应,她微微一笑:“本宫可没你这种蠢猪升天,猪狗不如的弟弟,连皇姐也敢调戏,滚远些。”
说完就把自己的发丝抽回来,从他身边走去拉起地上的宫娥,目露关切:“你没事吧,快起来,有本宫在没人敢欺负你。”
宫娥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到了救世主,连连道谢。
追月挽住宫娥的胳膊,“这位是六公主,刚刚回宫来,六公主最是心善,你别怕。”
“多谢六殿下,多谢六殿下,”那宫娥感激涕零,把虞归婳的模样深深刻进脑海。
虞归婳转身对殷琦道:“你若识相就别挡道,如若不然本宫去告诉陛下,看谁倒霉遭殃。”
殷琦只觉得颜面扫地,“坏了本王的好事还想走,门都没有!”招呼两旁的太监:“你们两个,把她给本王按住,从小就和本王作对,可恶至极,去!把她按住!本王要好好教训一顿!”
两名太监面面相觑不敢动。
“殿下,这……这是六公主,奴才……”
两人齐齐下跪,异口同声:“奴才不敢,还请殿下饶恕。”
殷琦气到火冒三丈,虞归婳懒得和他多周旋,抬脚就走,宫娥和追月紧跟其后。
“给本王站住!”殷琦怒不可遏,三两步走上前要拽住虞归婳的胳膊,“坏了本王的好事就想走,岂有此理!”
追月伸手挡下,没让这咸猪手碰到自家公主,她身为奴婢自然不能顶撞,只冷声道:“显王殿下请见谅,公主也是为您好。”
“为本王好?放他娘狗屁!”殷琦愤愤反驳,唾沫横飞骂道:“殷南乔,你怎么还没死在灵隐寺,不过你也没能活多久,待到父皇生辰时长公主就回来了,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就推开追月和宫娥,他是男子又高大,两个小丫头自然敌不过,挥拳就想朝虞归婳打去。
却见虞归婳神色慌乱一瞬,似乎在朝他身后行了个礼道:“父皇怎么来了,儿臣见过父皇。”
殷琦动作一顿,他最是害怕孝德帝,以为父亲真的来了,脚底立刻窜上阵阵恐惧的麻痒,转过身也没看清楚就低头行礼喊道:“父皇。”
背后空无一人,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虞归婳一屁股踢到荷花池里。
荷花池水位于他而言不算深,淹不死的,但下场可就狼狈了,一身华服染满淤泥,脸也栽进淤泥里,糊了满脸。
似个兵马俑……
殷琦在里头挣扎半天,最后捶胸顿足骂道:“殷南乔,你给本王等着!”
虞归婳头也不回走了,追月得意洋洋道:“公主真聪明,这显王最是好色,早年间要不是整日调戏五公主,也不至于和他对着干,你被关在灵隐寺他可没少想让人来欺负,幸亏有皇后娘娘庇护。”
殷琦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五公主殷梨生下来就没了母亲,抚养过她的两位养母都去世,背上个克母的骂名,自然成了他的欺负对象。
殷梨自知背后没有依靠,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不说,被殷琦欺负很了只能默默流泪,后来被殷南乔和殷南姬发现,这才不管怎样都和殷琦对着干。
虞归婳死时也不过十六岁,早年间也是调皮的性子,爬树掏鸟窝,钻狗洞出宫玩样样都做过,方才的行为确实是孩子心性大发。
她本可以置若罔闻的,可日后殷琦也还会用各种理由来找她麻烦,不如主动出击,而且也从方才的话中得到个消息。
六月初一是孝德帝四十七岁生辰,长公主殷念在游山玩水,那日会回到皇宫,眼下是五月初二,遇鬼杀鬼,遇神杀神,这长公主若是想要她的命,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待她回到长乐宫时,已经是夜幕降临,刚跨入院中,就见殷南姬和殷梨坐于院中凉亭等她。
殷南姬瞧见她回来了,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紫奈,兴冲冲跑过来:“六皇妹,你可算回来了,今晚父皇要在潇兮殿设家宴,听说那北荣朝来的晋王殿下也在呢。”
虞归婳听到“北荣朝晋王殿下”时,想起今日午时在城门的场景,她道:“为何晋王也在?不是家宴吗?”
“本来没有家宴的,是晋王自己说要在皇宫当五年的质子,认识一下各位公主皇子,日后见了也不生分,这才有了家宴,”殷南姬笑着回答,全然没有往深处想。
虞归婳心忍不住沉了沉,那晋王是什么性子,她光从今日初次见面就可以看出来,不是个喜欢和人亲近的,估计喜欢冷僻,想认识大邺的皇子公主,只怕是个幌子,肯定另有目的。
可又有什么目的,不得而知了。
殷梨走过来道:“六皇妹快去换套衣裳,家宴待会就要开始,可别迟了惹父皇不喜。”
“对对对,母后可是给你做了好的漂亮的衣裙,我看着都好生喜欢呢!”殷南姬笑的眉眼弯弯,好奇问道:“对了,今日你在城门口见过晋王,他长得如何啊?多大年纪?传闻里他俊美无涛,是不是真的?”
面对殷南姬接二连三的问题,虞归婳只能扯出抹浅笑应对,她沉吟半晌,这才如实地形容道:“晋王殿下,少年英才,轩然霞举。”
在她心里,晋王是有些失心疯的。
闻言,殷南姬捂嘴笑着蹦跳两下,眼眸亮晶晶的,“那我待会可要好好看看,有多轩然霞举,快,六皇妹赶紧去换衣裳,我们在外头等你。”
对此,殷梨含笑摇摇头,她也有些好奇这位北荣朝来的晋王。
不好端端在自己的国家做个王爷,千里迢迢跑来当质子,要知道质子日子可惨了,也昭示着本国孱弱,往后回去会被耻笑,身处异国他乡,难免不安全。
而攻打匈奴的前线经常传回捷报,大邺历代帝王都有攻打匈奴的心思,到了孝德帝这也是如此。
萧大将军和苏家八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攻打匈奴三年,眼看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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