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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怪异视角

小说:

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

作者:

星期十

分类:

现代言情

红白相间的桌布上,是散落凌乱的筹码。桌面中央堆了一叠交错的银行卡,还有几把豪车钥匙。

“他真这么说?”

“是啊。”

虞微年慵懒地坐在丝绒沙发间,身姿舒展,掌根托住下颌,微挡住面庞。

修长指节夹着细薄的扑克牌,他眉心微蹙,“啧”了一声。

看起来有点烦躁。

为了给柏寅清留下好印象,他特地挑了一件比较“乖”的衣服。

长袖,微高领。热死他了。

虞微年看了眼牌后,随手把牌打了出去:“不过总体还算顺利吧。”

褚向易没忍住笑:“都对你放狠话了,还顺利呢?”

褚向易还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这么对虞微年。

以往,虞微年不是没有遇到过难追的,但没有一个像柏寅清这般冷淡到近乎冷酷。

“我看你这次是真没戏了。”

四周光线昏沉,虞微年脑袋稍侧,他放下手中的牌,突然往褚向易的方向靠近。

没等褚向易搞明白虞微年要做什么,一只温热修长的手,缓缓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亚麻色的发丝垂落在深邃的眉眼间,虞微年用一种纵容、宠溺的眼神看着褚向易,语气夹带几分心疼:“向易。”

“其实我一直知道,虽然你总是吊儿郎当的,什么都有,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你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你也渴望被理解,渴望被坚定选择。”

“有时候,我真的很心疼你。”

褚向易心跳错了一拍,他整个人怔住。短暂停滞的心跳后,是频率惊人的跳动。

内心深处仿佛有一根弦被触动,他声音喑哑:“你……”

这时,虞微年轻挑了下眉,笑了一声。周围人也都在笑,褚向易这才发现他被耍了:“我操?”

褚向易立刻反应过来,“你别说,微年,你刚这么一说,我觉得你特别懂我,好像我的知音。我还真觉得我就是这样的。”

“不是你这样啊。”虞微年懒洋洋道,“而是每个人都这样。”

在特定情境下,绝大部分人会有相似的反应。只要稍稍总结概括,便会发现,大多数人都一样。

没什么特殊的。

褚向易抖着手臂的鸡皮疙瘩,他看着虞微年成竹在胸的表情,明白是自己多虑了。

他不免对柏寅清感到同情,居然招惹上了虞微年。另一方面,他又好奇地凑近:“你说,这对他有用吗?他看起来不像感性的人。”

“没用吗?”虞微年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渴望被理解,不管什么年龄段都是。”

“对这种刚成年的小弟弟,更是百试百灵。”

纵使柏寅清表现得再老成冷酷,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弟弟。十八岁,对很多事物抱有单纯天真的看法。

最美好的年纪。

也是最好骗,最容易因为一些琐碎小事而心动的年纪。

虞微年百无聊赖地玩着德州,杭越看出他意兴阑珊,给他调了杯酒。但他没有多余的手拿酒杯,干脆偏了偏头,杭越把酒杯往前一递。

浅色唇瓣含住递过来的酒杯,杯子微微抬起,酒水顺势涌入他的口中。

褚向易“啧”了一声:“别乱喝别人递的酒啊。”

虞微年看他一眼:“你们又不是别人。”

他当然知道不能喝别人递来的酒,但他们从小玩到大,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

虞微年的眼睛极其漂亮,狭长的眼型如含一汪秋水,给人一种真诚又神情的错觉。

褚向易想,难怪那么多人都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并对此深信不疑。

虞微年今天牌运一般,但总体都是赢的。

反倒是褚向易,输了一辆帕拉梅拉和车队代言——他虽不学无术,但尤其喜爱赛车文化,在国内养了一只赛车车队,这几年随着赛车文化的兴起,车队商业价值水涨船高。

钱是小事,他不爽的是,怎么老是他输?

褚向易搭着虞微年的肩膀,凑过来看了眼虞微年的牌,结果先看到一截雪白的锁骨。

他低低地笑了声:“不是,你这牌,让我们怎么玩儿啊。”

今天他们只是随便玩玩,打法随意,还会小酌几杯。虞微年喝了点酒,当下有点上脸:“滚开,你身上都是酒味。”

“哪儿呢?”褚向易怎么没闻到,“你再闻闻。”

虞微年不想闻,褚向易就抓着虞微年的手腕,嬉皮笑脸地往上凑。虞微年懒得和褚向易玩这套,幼稚,也不反抗,直接被推得倒在暗红丝绒沙发间。

衬衫扣子被弄开几颗,露出浮着绯色的胸口与锁骨。杭越与几位朋友看了过来,没等他们帮忙,虞微年先以手肘抵开褚向易,只稍一用劲,便将褚向易反制在沙发上。

手上多了一张金卡。

原来虞微年方才的“不反抗”,只是为了取卡。他轻佻地用银行卡拍了拍褚向易的脸,留下不深不浅的红印。

“既然你认输,那我就笑纳了。”

虞微年今天赢了不少,他心情不错,他站起身,没理衣服,就往外走。

褚向易坐起身:“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多玩会儿呗。”

“不了。”

忽明忽暗灯光下,虞微年停下脚步。

食指与中指并起,夹着张金卡。他偏过身,面上染上几分懒散的酒意,眼尾薄红,唇角噙笑,多情又薄情。

“忙着给我未来男朋友买礼物呢。”

虞微年走得毫不留情。他向来这样,随心所欲,玩开心了就走,不开心也走,一切全凭他心情。

褚向易不可置信:“用从我这儿赢来的钱,给他男朋友买礼物?”

“我是什么大冤种吗?”

杭越拿起半空的酒杯,饮了一口。纠正:“是未来男朋友。”

“也是。”褚向易道,“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

趁军训午休期间,柏寅清去医院了一趟。

柏寅清的外公刚做完手术,意识并不是很清醒。他到医院时,外公正在睡觉。

他没有打扰,而是将打印出来的资料、照片交给护士,让护士代为转交。

回学校的路上,柏寅清接到一通电话。他垂下平直的睫毛,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在电话挂断前的一秒,他点下接通。

“见到你外公了?”

“嗯。”

“嗯。”中年男人道,“我和你妈都很忙,没办法到现场,你记得帮我们慰问一下。”

柏寅清没有说话。

电话两边是一片沉默,是中年男人先打破僵滞住的氛围:“大学生活怎么样?”

“挺好。”

“好什么好?原本计划出国念书,你偏偏……行,让你在国内念书,让你报京大金融,你偷偷把志愿改了。你以为你去了A市,我就管不着你了吗?我告诉你,别在A市丢我们家的脸。”

柏寅清淡淡道:“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的家教都去哪儿了——”

震怒的言语,被顷刻切断。柏寅清挂断电话,回到宿舍楼。

军训可以快速增进同学之间的友情,许多人已成功打成一片。

宿舍内空无一人,柯亚等人应该都去其他宿舍串门了。

正好,距离下午军训还有一段时间,柏寅清准备补个午觉。

柏寅清时常失眠,他总是处在一种肉/体与精神亢奋状态,哪怕借助药物,都无法缓解。

昨夜,他几乎彻夜未眠。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此刻他睡意渐袭。

睡30分钟,足够了。

柏寅清戴上避光眼罩与耳塞,正在酝酿睡意。没多久,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轻微动静在他耳中放大、再放大。

门被推开。原何熠一进门,看了眼手机消息,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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