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铺道,灵韵自成。
只见一架由四只雪白灵鸾牵引的玉辇破云而来,华盖垂落万千璎珞流苏,于日光下折射出迷离光彩。
玉辇在青铜巨门前优雅悬停,帘幕无风自启。
在众人屏息地仰视中,先是一截缀着细碎流纹的靴尖踏出。
随即,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月袍紫纹,银发流泻,发间琉璃金铃细碎作响,与先前那空灵铃音如出一辙。
他眼皮微掀,琉紫色的眼瞳被睫羽覆上一小片泠泠疏影,偏生眼睑处天然洇开一抹夭夭桃色,似泣非泣。
即便那面容上并无多余表情,却莫名透着一丝欲语还休的情致,色淡而韵绝,无声牵引着所有人的呼吸与心跳。
月为神,玉为骨,霰雪为姿,璎珞为饰。
这般容貌与气度,已非尘世笔墨所能描摹的极限。
颠倒众生,莫过于此。
离迦珩轻啧一声,眸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的烦躁。
“是浮珑天的凌霰白!”
“我的天,此前都是听别人说浮珑天首席如何如何,如今,终于见到**了!”
“他发间那琉璃金铃就是‘清琉铃’吧,有镇守神魂、抵御心魔之奇效,一枚便价值连城!”
“何止,你看他腰间那块玉佩,莹润生辉,道韵自成,妥妥的‘蕴神玉’,长期佩戴可温养并扩张识海,乃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瑰宝!”
“衣袍是极其难炼制的魄丝所织,一寸便堪比同等体积的上品灵晶。”
“他这一身,简直就是行走的仙藏阁!浮珑天……果然名不虚传,财冠琼仙域!”
惊叹与议论声蔓延开来,目光中有惊艳,有敬畏,更有无法掩饰的、对那极致财富与底蕴的震撼。
凌霰白翩然落地,玉辇与灵鸾化作流光收入袖中。
腕骨绕着一截链剑,链身镶嵌的细碎灵玉折射着天光,漾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影。
离迦珩见他这副作态,忍不住嗤笑出声,语带讥诮:
“呵,臭显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凌霰白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令周遭万物失色的弧度。
“离师兄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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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清减。”
声线清冷似玉磬,裹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这身衣裳……似乎还是三年前宗门大比时那件?九渊,如今已拮据至此了么?若是宗门用度实在艰难,我浮珑天,倒是不介意尽些绵薄之力。”
两人的视线于半空之中交汇。
刹那间,剑拔**张!
连那青铜巨门所散发的沉浑威压,似乎都被这无声碰撞的锋芒短暂地割裂开来。
周遭各派弟子早已屏息,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透着些看好戏的兴奋。
九渊与浮珑天不对付,是整个琼仙域人尽皆知的事情。
这矛盾,其一便在于财力——
穷九渊,富浮珑。
九渊看不上浮珑天的奢侈作态,浮珑天看不上九渊的穷酸。
其二,则在于剑道理念——
九渊剑宗崇尚苦修砺心,讲究一剑破万法,于死境觅生机;
而浮珑天则信奉“以财通神”,主张以无尽资源铺就通天仙途,富养弟子道基。
更何况这一代,九渊出了个离迦珩,浮珑天出了个凌霰白。
两人皆是不世出的天骄妖孽,不仅剑道天赋卓绝,自身灵根更是万中无一的天灵根,不过双十便已达结丹境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化婴,将同辈弟子远远甩在身后。
正因如此,这两位宗门首席自初次相遇便针锋相对,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杠上了,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离迦珩哼笑一声,抱臂的姿态更显疏狂: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以前的阵仗不是大得很么,前呼后拥的,这次怎么就你一个?怎么,终于被嫌弃太能摆谱,遭同门抛弃了?”
这话刻薄至极,引得周遭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但若有心人细听,便能从那惯常的嘲弄底下,品出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像是在确认什么。
凌霰白偏了偏头,发间的琉璃金铃随之发出细碎清响,似笑非笑。
“是啊,被抛弃了,离师兄当如何?是要发发善心,收留我……同你们九渊一道吗?”
离迦珩被他这话噎得一滞,胸腔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翻涌上来。
就在几日前,他正在净室修炼的时候,一本材质奇特的无名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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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征兆地破开空间,悬浮于他面前。
初时,他只当是门中哪个胆大包天的师弟师妹的恶作剧,随手翻开。
然而,书页上浮现的名字,却让他瞳孔微缩——书中的主角,竟然那个素来与他不合的凌霰白!
出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好奇与荒谬感,他读了下去。
而里面的内容越往后,越让他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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