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待?
她心中冷笑,尽全力掩去眼底的讥诮。
赵怀霁的风月手段,当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出手不急不缓,大胆得竟有些荒唐。若是前世的豆蔻贵女,早就被迷得昏头转向。
若不是他这副风光霁月的皮相,这般举止,竟比登徒子还要放肆几分。可偏生,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妥帖,仿佛只是顺势而为。
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落在了情理之中,让人无从反驳,也无从避让。
她睫羽微颤,指腹在袖口轻轻摩挲,心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浮上来。
——前世,她与赵怀霁成婚之后,他待她温润有礼,始终相敬如宾,从未失了君子之仪。
除却新婚之夜,以及偶尔同榻时,他极少接近她。他待她一向克制有度,既无刻意冷落,也无深情缱绻。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这是他的风度,是对她的尊重,是他性情淡泊,不嗜女色,甚至……是他对她存了几分珍重之心。
毕竟,她所见的瑞王府中,侍婢端庄有距,院中素无女伶艳姬,他的身边,似乎从未有过亲近的女子。府中诸事看似皆由她执掌,旁人只道她是瑞王最尊贵的正妃。
前世的她曾经以为,纵使这段婚姻并非因情而起,但他至少是个持礼守度的夫君,待她温和。她甚至也曾在无数个夜晚自我安慰,赵怀霁或许不是无情,只是性子淡漠,不善言辞。
可她从未想过,这个平素对她礼数周全的夫君,今生只因手中棋子或有异变,就在未婚之时,如此这般步步相逼。
以风月为局,作出一副情郎模样,试探她的心意。举止间透着克制又大胆的情意,言语暧昧,眼神深沉。
沈秋辞敛眸,掌心微微收紧,袖口下的指尖泛起一丝凉意。
如今,他不过是在试探,在笼络,在玩一场“风月局。
若非前世尝尽苦果,若非知晓结局......
沈秋辞眼睫微垂,心底泛起一丝凉意,隐于未曾展露的冷笑之中。
她唇角微微一扬,似嗔似怯地避开他的注视,语调轻柔中带着点笑:“王爷说笑了,王爷一向是待清和极好的。”
她的声音依旧轻软,甚至带着几分顺从的娇态。
赵怀霁看着她,像是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
“清和。”
他轻叹了一声,声音低柔:“你倒是越发会哄本王了。”
他说着,忽然抬起手,轻巧地握住她的指尖,力度不重,似是有意试探,又像是无心举动。
沈秋辞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眸色微暗,含着几分审视。
“只是,”他低头,声音极轻,唇角笑意微扬,“清和这般哄我,我该当信还是不信?”
这一刻,风吹过檐角,雪落无声。
沈秋辞微微垂眸,看着他握住她指尖的手,指腹温凉,掌心却透着一丝温热,叫人无法忽视。
赵怀霁静静看着她,仿佛等着她的反应。
可就在他以为她会挣开时——
沈秋辞忽然笑了。
她笑意柔婉,抬眸望着他,目光清澈,语调轻缓:“王爷既问了,清和自是愿意让王爷信的。”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甚至指尖微微一动。女子的柔荑,轻落在他掌心,微凉的指尖染了些寒意,纤长柔软,似雪初融的春水。
一瞬之间,他的指腹微微收紧,像是不经意间的轻扣,又像是某种不愿察觉的犹疑。可那点柔软终究没有握实,只是浅浅停留,便被他松开了手指。
他的手指一寸寸离开,动作从容而不显仓促。
“秋辞。”
沈廷遇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赵怀霁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看向来人。
沈廷遇站在门槛前,目光沉稳:“秋辞,你母亲在前厅唤你,她有事与你商量。”
沈秋辞眸光微闪,压下心头的警惕,低头行礼:“是。”
赵怀霁收回目光,神色依旧温和,未再说话。
沈秋辞垂眸掩去情绪,旋即抬步离去,可心里却微微不安。
沈夫人找她?又有什么事情?
她心绪复杂地走回内院,想着收拾一下形容,却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心脏骤然一紧——
有一道视线悄然攫住了她。
屋内,竟然有人。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目光倏然锁定房内的男人。
赵长宴懒懒地坐在她的雕花梨木椅上,姿态闲散。
他一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案上的玉珏,指腹缓缓摩挲着光滑的玉面。
可在那双微眯的桃花眼里,却透着一点危险的意味。
他抬眸,声音低沉而散漫:“沈大小姐大白天的回房,如此惊讶作甚?”
沈秋辞屏息,她强迫自己镇定:“你……怎么进来的?”
赵长宴微微一笑,眼尾上挑间流光溢彩。
他道:“沈府里的守卫,未免太不济事。”
他漫不经心地倚在椅背上。
过了一会,他偏首,眉目含笑:“沈小姐那次宫宴找我,说是想嫁给我,我这不就是来了么?”
沈秋辞蓦然一震,指尖蓦地一紧,迅速将那点异样按捺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已经退无可退,索性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
“我要与你成婚。”
赵长宴手里的玉珏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趣味。
下一瞬,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缓缓拖长:“哦?”
他从椅上撑起身子,姿态随意,却无形间逼近了她,带着某种本能的压迫感。
沈秋辞没有退。
她迎着赵长宴的视线,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思熟虑后的笃定:“沈家和瑞王联姻,只会是一场祸事。瑞王无法护住沈家,他是落败的储君,最终必然成为牺牲品。”
赵长宴原本随意的神色微微一滞,旋即勾唇一笑:“那你如何得出,本世子就能护住沈家?”
沈秋辞没有半分迟疑地盯住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光透着一股锐意:“世子是皇族宗亲,你的名字里带着‘赵’字,表面纨绔,实则不凡。”
她缓步上前,逼近他,声音压低几分:“我在赌,赌世子是个有分量的庇护。”
她的语调平静,却像是一柄出鞘的剑,锋利而不容回避,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试探与挑衅。
可下一瞬,空气骤然一冷。
赵长宴的笑意瞬间敛去,眼眸幽沉如墨,冷得仿佛能吞噬光亮。
他手腕一翻,寒光陡然乍现。
锋利的刀刃直抵她的颈侧,银光森冷,泛起摄人的寒意。
沈秋辞心头一凛,指尖顷刻泛冷。
刀刃贴着她的肌肤,冷意透骨,他的目光沉沉落下,压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赵长宴盯着她,墨眸中浮起一丝危险的冷意。
不再是慵懒,也不再是戏谑,而是锋利至极,杀机隐伏。
他的声音轻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更进一步,幽深的目光将她困在其中,锋利的刀刃沿着她颈间缓缓下滑。
沈秋辞感觉冰冷的刀贴着自己的皮肤,她忍不住抖了抖。
赵长宴薄唇微动,带着一丝危险的压迫感:“你赌我有分量……可你又凭什么以为,你值得我庇护?”
沈秋辞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分。
可她背后的床沿猝不及防地碰上膝弯,身形一晃,几乎要跌坐在床榻之上。
赵长宴眸光微动,似笑非笑,刀刃在她脖颈间划过,逼得她再无退路。
他顺势欺身而下,衣摆微扬,笼罩住她所有的视线,仿佛猎鹰低空盘旋,随时都能一击锁喉。
他的眉眼间藏着深意,光影映照在他一贯风流的面容上,勾勒出的却是风雨欲来般的凌厉肃杀:“沈小姐,你可知道,赌错的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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