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雀狠狠咬住下唇,嘴里尝到一股铁锈味儿,掌心凝聚灵气传输到他体内。
而被她丢下的淬擎刃在此刻尽数断裂,零零散散的碎在血泊里。
大量灵力透支,使得她四肢发软,可她依旧不敢停下。
心头阵阵刺痛在提醒着她,亲子的命就在这一瞬间。
泪水顺着脸颊上的泪痕一遍遍滑下,她猩红的眼眸稍稍抬起,无助又悲凉。
她抽泣不断,讲不出话来,求助的视线落在白芜玉身上。
白芜玉眼中刺痛,艰难地走了几步,蹲下身子,给奄奄一息的蛇君传输灵力。
母子相认,本是世间的一大美好幸事。
命运这样捉弄人,真的好没意思。
都怪她!
要是她早点打破琉璃盏,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明明,就差一步。
蛇君大人就可以带娘亲回家了。
她吸了吸鼻子,平静的眸子映着无尽的悲伤,即便没有泪,也抵不住心间的酸楚。
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白芜玉的手腕,阻断了她的灵力。
蛇君虚弱道:“别...浪费。”
心脉受挫,命门受阻,他是真的活不了了。
淬擎刃隶属仙族法器,就算断裂重组,修复好的威力仍旧不容小觑。
他不过才出世七年,连普通的妖丹都没有结成。
平日里,也就借着他父亲的威名到处招摇罢了。
说句实话,若是白芜玉拼尽全力与他对战。
他必输无疑。
蛇君努力地笑了笑,嘴里溢出的血格外刺眼。
他靠在菱雀怀里,拼尽全力地蹭了蹭,笑的那样开心,纯真的眼眸尽显孩子气。
他体内精气不断流出,灵气也渐渐输不上了,一瞬间,他有些冷意。
但他也没有说,而是直愣愣地盯着菱雀。
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再无法驱使本体的能力,他从牙缝里闷闷挤出:“娘......亲。”
菱雀顿感臂弯一沉,输送灵气的手悬在半空中,止不住的颤抖。
“岁...岁安?我儿?”
无人再回应她,她忍了许久,在此时放声痛哭。
八年前,她手刃亲夫,八年后,她痛失爱子。
淬擎刃在她面前碎裂两次,一次又一次带走她最爱的人,对她何其残忍。
她已无泪可泣,哑声道:“白姑娘,此事来龙去脉,属你最是清楚。我要报仇,希望你不要出手阻止。”
白芜玉欲言又止。
菱雀继续道:“菱华致想方设法要复活菱诺,我就偏不如他的意。我不仅要把这里的人都杀光,我还要烧个干净!”
白芜玉看出她眼中的恨,手搭在她肩上,“菱小姐,你要报仇尽管去,我不会阻止。但你要血洗临杨,恕我不能袖手旁观。”
“不要叫我菱小姐,我讨厌这个称呼。”
菱雀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只要还是热的,就仿佛是儿子还没有离开她。
“白姑娘,你所护着的人真的值得吗?”菱雀喃喃,眼底无尽恨意。
“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族本就苦不堪言,还要对着那群伪人感恩戴德。什么七煞女,不过是他们容不下我的借口!”
她的眼红了又红,字字诛心,“自古男女不等,往往受尽伤害的都是我们女子,遭亲人背刺是这世上最悲凉无解的事,人心易变难测,利益前途为先,假面戴上与戏子无异,演得肝肠寸断,椎心泣血,到头来,入戏的只有自己。”
白芜玉垂眸,情绪不明,闷闷出声:“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呵呵,我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诉什么苦,你走吧。”
“我不是小孩。”白芜玉抿唇,站起身捏了捏衣袖。
“雀夫人,我帮你留着仇人,你记得来。”
说罢,她飞快地跑走了。
菱雀望着她的背影,喃喃:“修真门派何时出了这样仗义的人。”
白芜玉马不停蹄冲进百乌庄,只见秋予织的听琴剑直直地朝着菱华致劈下。
她大呵阻止道:“师姐,剑下留人!”
闻声,听琴剑偏了几分,狠狠打在菱华致脸上。
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菱华致的命自有人来取。
仇人得亲自杀才痛苦。
她转眼一瞧,见凌弃怀里的小孩,有种见过的即视感,便自顾自走过去打量。
想起来了,后院密室里供香的小孩就是他。
“这小孩是...凌诺?!”她不太敢确定。
菱华致大惊:“你们有事冲我来,牵连无辜算什么。”
见他要挣扎,雪寻舟给了他一掌,使得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下,白芜玉确定了小孩身份,义愤填膺道:
“明明你也有亲子,你却利用琉璃盏封存菱雀的记忆,设下傀儡术迫使她杀夫杀子,在你的眼里,她究竟是女儿,还是供你驱使的工具?”
“她身负七煞本就该死,她活着也是痛苦。我只想我儿阿诺活着,好好的活下来,我有什么错!”菱华致擦掉鼻血,艰难站起。
“可她不是七煞女。”
“你错了,她就是。”
菱华致看了一眼小孩,眼底闪着泪花,负气道:
“当年,是阿诺换掉她的生辰八字,让她误以为阿诺才是七煞命格。然,八年前的劫难从未过去,只因七煞女还活在世上,任何接近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空气像是凝结一般,屋内陷入了死寂。
菱华致喉结攒动,吞下苦楚,“你们之所以查不清楚临杨百姓中的毒,只因那是天罚,由七煞女带来的罪业,她的夫君是蛇妖,百姓们的血样里才含有蛇毒。”
白芜玉弱弱出声,“不是蛇妖,是螣蛇。”
菱华致骂道:“无知女子,你知道什么,螣蛇也是蛇。”
白芜玉:“......”
在场人:“......”
“爹?”凌弃怀里的小孩渐渐苏醒,眸子转了转。
凌弃一愣,赶紧撇清关系,道:“我可不是你爹。”
小孩抬手揉着惺忪的眼,怯生生地瞧着大家。
“阿诺,我儿。”菱华致顿时喜不自胜,作势便要上前。
“你终于醒了,也不枉爹爹背信弃义,成了过街喊打的鼠辈。”
秋予织拦在他眼前,冷声道:“魔族许了你什么?默默相助到底要干什么?”
“魔族暗中收集修士内丹,结成仙灵术法,假以时日再聚集万枚妖丹,便可功法大成释放魔主饬令。”
菱华致高兴的忘乎所以,一股脑全抖落出来。
被无蒂尘踩在脚下的裴钰开口,“菱庄主,可知你说了什么?”
菱华致摊摊手,道:“他们逼我的。”
在场人:“......”
裴钰咬牙切齿道:“你们等着,少主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秋予织转动手里的听琴,往凌诺身侧靠近,道:“现任魔族少主是何人继位啊?他们下一步要去哪里取妖丹?”
菱华致老实回答:“少主叫后域,身旁有两大护法,女的是左使狐凝,男的是右使廉光。他们下一步计划我没参与,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你不要伤我儿。”
白芜玉伸手指了指狼狈的裴钰,“他肯定知道。”
闻言,无蒂尘看了一眼秋予织,狠狠踩着裴钰的后背,面色如常道:
“那你说。”
裴钰冷哼一声,本不打算讲。
无蒂尘往他身上撒了像粉末一样的东西,顿时,裴钰龇牙咧嘴,咿咿呀呀地大叫起来。
“啊!狗东西,你给我下了什么?痛死我了……好痒,啊!痒死了……”
粉末导致他伤口又痒又痛,好像有小虫钻进他的血管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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