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姜元馥生辰这一日,赵姝含带着平安早早的来罗府等她,由着雀舌驱车,二人一同前往宫中。见到平日里一身淡雅,极少穿靓丽衣裙的秦惟熙,今日冷不丁地换成了这可人色,直呼:“美哉!美哉!”
罗聆则带着平安入东宫见太子姜元珺。
秦惟熙笑着从奉画手里接过前些时日从珠宝铺特订的一支嵌玉莲花花簪,待制成后她再另做打磨。而给姜元馥的则是一只赤金镶嵌宝石的手镯。给姜元珺的则是用一笔匣装着的一只毛笔。笔匣右下角刻有——百事从欢,四个极小的字。并将此笔匣交给罗聆,托他今日交给姜元珺。
罗聆忽地想起那日她托人从南地带回来的浙江湖笔,如今恍然大悟,原来其主在这,不禁失笑。
她将发簪插在赵姝含的发间,笑道:“早就想送给你了,你的生辰只送荷包怎么行?”
莲花能在淤泥中生长而不染,这玉色也最是衬恬静的赵姝含,赵姝含很是喜爱。只不过适才她看着那簪尾有一瞬惊讶,却也很快知意,笑着捏了捏秦惟熙的手掌心。
姜元馥着宫娥呈上了数盏荔枝酒,往年公主生辰都是尚膳监酿酒,酿上数十壶,再待公主生辰这一日赏给各府来参宴的世家贵女,可今年春日里公主便兀自揽下了这酿酒一事。
宫娥言此酒乃公主亲酿,量少而精。众世家女不明所以,却以天家公主荣宠纷纷遮帕小啜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众人饮毕尽展笑颜,数名宫娥再一一呈上尚膳监特质的点心,上面皆印有一朵玉兰。有世家女惊奇:“玉兰花?可是我大夏太祖皇帝最喜爱的玉兰花?”
一宫娥笑道:“今年春日罗家姑娘回京,公主高兴亲制了荔枝酒,还着人制了这独一份的点心。”
秦惟熙与赵姝含坐在花园边角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听到了那宫娥的笑音。她抬眸,正瞧见远处姜元馥面带着笑意望着她。
她立时回她一笑。
而梁禧在一侧也听得正着,一手持着酒盏,本欲到嘴边的果酒却无论如何也饮不下去了。她适时开口道:“公主,今年可还是由臣女弹琴,您来跳霓裳舞?”
姜元馥沉思片刻,笑道:“总是霓裳舞,本宫就是没舞够,众姊妹也看够了。”
众女依言忙异口同声道:“怎会怎会,公主舞姿最是灵动。”
也有人道:“霓裳羽衣翩翩起舞,我等再这花园里犹如到了仙境。”
姜元馥嘴角还挂着淡淡地笑意,望了垂花门外的小园林一眼后,很快召过紫姝附耳一番,旋随即看着众人道:“射箭吧。”
众女登时面露讶色感到新奇。平日里射箭都是男人们参宴的乐趣,她们只能隔着垂花门偷偷地望上一眼。
少顷有孟与打头在前,身后随着宦官三两成群,他们一同架着一粗大的木头桩子摆放到花园正中央,再将一壶荔枝酒搁置在顶端。姜元馥抬手去鬓间一抚,拔下了一赤金牡丹簪交给紫姝。笑道:“也是临时起兴,这便当作今日的彩头吧。”
梁禧适时又道:“公主好兴致,只是这般多无趣,不如寻一内宦将这酒壶举在头顶,这彩头赢得也有意思。”
赵姝含闻言秀眉一蹙,正要阻止,秦惟熙却不动声色地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她抬眸看向梁禧,似笑非笑。
又来。
梁禧记得当年秦家女在世时最是看不惯宫内的这些宦官,可姜元馥知道是因为崔律。
昔日与武定侯府李家姑娘李垂榕交好的靖王世子之女,永泰郡主顾容,这时忽然开口道:“这不大好吧。阿禧,听闻当年罗家姑娘因受你幼弟一吓,大病了一场。今日若是在将她惊到,你怎么办?”她唇角轻扬,面带着笑意,可那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怪腔,在场的众世家女也都听得出来。
也因此话一出,众贵女立时将目光投向边角落座的秦惟熙。
赵姝含闻音再是眉间一蹙,秦惟熙却朝着她浅浅地笑:“小姝。”而后,啜了一口荔枝酒,任凭她们打量。于是众女将目光很快移向了与她相对的裴青。
顾容见此一噎,也知自己暗自吃了一个闷亏。远处的宦官见公主并未表态,便只能硬着头皮拿起荔枝酒。
姜元馥忽而一记冷眼投过,顾容一脸愤愤地别过了头再不发一言。她回头朝秦惟熙所在的方向瞧了瞧,眼中忽而涌起一片薄怒,一扫在座今日参宴的众世家女道:“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宴,在座的若想闹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而姜元馥此刻倏地起身,拿起一内宦手中的弓,开始引弓搭箭。转瞬她便将那利箭对准了那宦官头顶的酒壶。
梁禧立时也起身随她。
众人心下一惊,纷纷屏住了呼吸。
秦惟熙一手持壶,兀自再倒了一盏酒,这一次一饮而尽。
赵姝含在远处看着姜元馥,暗中向她摇了摇头。
姜元馥笑了笑,就在众女以为她要将利箭射出的那一刻,她却将手中的弓一抛给旁边的梁禧。她一睨梁禧,语气不明:“你来。”
可梁禧伴随这位中宫嫡出的天之娇女十年却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此刻已是极其地心情不佳了。
梁禧干笑了两声:“公主,臣女不会射箭。”
姜元馥再睨梁禧,点了点头。梁禧见此将那弓归还于身侧宦官的手中,却忽听姜元馥再后道:“可倘若七妹妹会?你便愿意去学?”
梁熙闻言猛地抬起头,有一刻竟恍惚自己是不是听错,她看着姜元馥淡漠的面:“公主?此话怎讲?”
然,姜元馥再未瞧她一眼,转身吩咐紫姝:“本宫没有心思了,让宫娥跳舞弹奏吧。”便缓慢地走向了花园的边角,向秦惟熙所在的方向而去。
赵姝含见此忙让了座位给她:“你们小姐妹可要说会私心话?”
姜元馥笑道:“不必,表姐在一旁便是。”
秦惟熙抬起头看她,姜元馥带着柔和的笑意,有些无奈地道:“大表哥当初说得对,纵然我现在学会了酿酒,喝着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喝着还行?适才可是去了母后那里?”
秦惟熙笑了笑:“如今我不讲究吃食。皇后娘娘问我近来魇症可有改善。”
姜元馥与她坐在了一处,目光却在她的耳际垂悬的那对玉葫芦耳珰上一顿,随后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很快将头倚在了秦惟熙的肩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轻声道:“古龙街的事我知了。是你出面为表姐退了婚?那魏仲竟然如此虚有其表,从前我竟从未有所觉。”她笑了笑,再道:“七妹,当年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明白,比起哥哥,我做的还是不够多。”
“哥哥这些年为秦家与褚家努力许多许多,但七妹,我未曾料到四哥会如此相信秦家。”姜元馥喃喃自语:“后来我想,也对,因为他是褚夜宁。”
“真好!”她说到此处轻咳了一声。
“这些年来我一封封信寄去边陲,可是四哥他这些年来为何就从未与我回过信呢?”
秦惟熙一直静静地听她说,目光中却尽是姜元馥看不见的复杂。
而后,她问姜元馥:“从我回来到现在你多抱恙。未好好调理?”
姜元馥淡淡地笑了一声:“当年那场雪太大了,大到我都看不清对面的来人。”她一手搭在秦惟熙的臂上:“七妹,我比你大一岁。可你有没有觉得你更像姐姐一些?”她声音低沉:“无论是哪个兄长都对你最好,小星她也爱围着你转。”
秦惟熙良久未语,却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那只手镯,随后套在了她的腕上。
姜元馥目光一凝,却听秦惟熙道:“小的时候你总说钱财能在市面上买来的都是俗物,可现在我也只能买来这些俗物了。”
姜元馥看着那手镯,目光幽幽望向她腰间垂挂的荷包。
秦惟熙会意,淡笑道:“你从前不是说我女红不好?”
姜元馥跟着笑却不说话。
秦惟熙望着满园高枝,对她道:“你可是忘了小的时候你生病想吃糖山楂葫芦尚食局做了你却不吃,嚷着要吃民间老伯走街串巷售卖的。那个时候你偏偏说不是一个味道,三哥便偷偷地溜出去给你买来,待回了宫满头大汗。五哥拿你没办法,却笑说看来这便是烟火味。”
秦惟熙顿觉臂间的手掌力度一紧,她再去看姜元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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