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先生作为当朝太傅,享侯爵位,名下四位弟子为大宋四大名捕,威名远扬,他的神侯府也自然非同等闲。
神侯府是专门向皇帝负责的机构,除了皇帝亲令,哪怕是太子也无权插手神侯府事宜,也正因如此,神侯府的捕快们接的案子大多遍布天南海北,而四位捕头手上更是除了武林大案之外,不乏许多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之案。
神侯府坐落在汴京内城,周围四四方方以相同的距离分布着四座小楼。
无情捕头盛崖余镇守小楼,里面遍布机关暗器,盛崖余虽幼时家中遭难,但崔家家底仍旧丰厚,再兼之他自己与诸葛先生虽身在江湖却也有一番书生意气,平日里收集了不少兴趣之物,因此小楼藏有无数被天下宵小觊觎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追命捕头崔略商镇守老楼,追命没别的爱好,唯独一个酒字,老楼里也尽是好酒,平日来往多为兴趣相投之人。
铁手捕头铁游夏镇守旧楼,里面珍藏了许多古籍经书,间或也总会出现一些内容稀奇古怪的册子。
冷血捕头冷凌弃镇守大楼,大楼里的尽是诸葛先生与他们师兄弟这些年收集的各路兵器。
四座小楼于四个方位守卫神侯府,一旦神侯府有异,师兄弟四人都能第一时间赶到支援。
……
花满楼没有傅回鹤自由穿梭世界的能力,但若只是进入某个种子所在的小世界,离断斋回廊深处的那些门也可以做到。
花满楼抬手护了护腕上的小莲叶,不用傅回鹤提醒,他已然感觉到一种之前穿梭小世界时未曾有的艰涩凝滞。
就好像——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欢迎他们的到来。
小莲叶顺着花满楼的手臂钻上来,顶开花满楼的外袍前襟探出脑袋,浓郁的灵雾笼罩在花满楼身侧,微凉的身体贴在花满楼背后,很快,花满楼肩膀处的压力骤然一轻,那种凝滞的感觉烟消云散。
花满楼一愣:“你……”
傅回鹤知道他想问什么,抬手将花满楼往怀里抱了抱,轻笑道:“仔细听听看。”
花满楼被他提醒,很快就意识到不同——傅回鹤又恢复到了从前没有心跳脉搏的样子。
“我与其他的花草不同,虽然种子是本体,但人身却是独立存在,如果借由莲叶
现身,形态便更像是你们凡人话本子上写的鬼魂一流,离不开本体三步远的距离。
离不开本体三步远?
花满楼沉默了一瞬,神情微妙。
傅回鹤护在花满楼身后,没听到他开口,便往前凑了凑:“怎么了?
花满楼眸光微动,悠悠道:“没什么。
不离开三步远是吧?
嗯……挺好。
***
诸葛神侯府并没有寻常贵族府邸的辉煌奢侈,门外也没什么重重守卫,只有两三个看上去十分精干的家丁侯在门口。
两人只说来拜访无情大捕头,家丁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连忙小跑着去里面回禀。
很快,一位龙行虎步精神矍铄的管家便亲自迎出来,行走间能看出外家功夫十分浑厚。
神侯府中的布置清静幽雅,没什么特殊的装扮机关,只有来往穿梭的家仆,脸上都带着欢快自然的笑容。
观府而知其主,身居高位却能将下人安抚收拢到如此自在,无疑是一个性情温和手段高明的主人,花满楼不由对此间主人有了些许尊敬与亲近。
两人先前便说是来拜见盛崖余,管家便只说诸葛先生昨日进了宫尚未回来,直接将两人带去了盛崖余的小楼。
“大爷?有两位客人前来拜见。
“稍等片刻。
盛崖余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嗓音带了些沙哑,但能感觉出精神却很是饱满。
门内传来咔哒几声轻响,紧接着是蚕丝铜线抽过半空的声音,平白听上去有些令人胆寒。
傅回鹤轻笑了一声,突然有些明白某颗种子是为什么会白给地如此迅速。
看来盛崖余在暗器一途的天赋与能力远超寻常凡人,勾得某颗种子愣是没忍住。
小童也听到里面的声音,挠了挠头,笑得灿烂:“大爷最近应当是在研究什么暗器,都憋在房间里好些天啦,二位贵客若是能让大爷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盛崖余很快坐着轮椅过来打开房门,见到小童身侧的傅回鹤,盛崖余微微一愣,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对小童道:“上壶好茶和点心来。
“是!小童领命,转身蹦蹦跳跳着离开了,背影看上去十分活泼可爱。
小楼里面的小童都是盛崖余这些年陆续捡来的孤儿也有些是神侯府牺牲捕快的遗孤盛崖余虽然看上去面冷薄情手段狠绝但其实是个拿小孩子与亲近之人没有丝毫办法的心软性子。
“小童顽皮让傅先生与公子见笑了。”盛崖余眼中掠过无奈侧身让开门边“请进。”
“在下花满楼。”花满楼抱拳作揖行的是江湖礼温和笑道“盛捕头处的小童天真烂漫
傅回鹤倒是没什么寒暄的习惯只点了点头视线在盛崖余双腿上停留了一瞬而后与花满楼抬步走进房中。
刚一进去傅回鹤就看到有些凌乱的长桌上散落着纸张与炭笔而桌上花盆里的某株小芽原本莹润的绿色子叶上沾满了炭笔的痕迹深一条浅一条的杵在花盆里装成一副寻常植物的小芽模样。
关上门后盛崖余这才自轮椅上站起歉意道:“最近神侯府惹来诸多注意我双腿痊愈之事暂时未曾透露于外人烦请见谅。”
这事傅回鹤倒是无所谓他来的原因纯粹是为了某颗发芽过快的种子。
他走到桌边抬手戳了一下僵硬在花盆里的小芽。
小芽一点动静都没有宛如一颗最寻常不过的仙人球子叶。
盛崖余也走过来面上闪过一丝不解不过他看向傅回鹤忍了下还是开口:“傅先生当日交易时没有说过种子还会……还会说话。”
这种子不仅会说话长出的小芽还会卷着炭笔画图要不是那两瓣饱满圆润到有些胖胖的子叶实在不方便盛崖余都怀疑这小芽会扒拉开他直接上手打磨零件组装机关暗器。
要不是他这些年天南海北的破案见多了世面多少要被口出人言的种子吓上一跳。
傅回鹤神情专注地伸手戳着花盆里的小芽在小芽终于忍无可忍往旁边挪了挪以示抵触之后这人像是来了兴趣似的手指硬是跟上去继续戳讨嫌的很。
花满楼和盛崖余就这么旁观一人一芽戳戳躲躲地在花盆里绕圈圈不约而同兴起些无奈与好笑。
不过说来也奇怪花满楼的视线落在花盆里自从他与傅回鹤进来他便没有听到这株小芽开口说过话哪怕被傅回鹤这么捉弄也是一声不吭。
如若
不是方才盛崖余说听到了种子说话,花满楼还以为这颗种子会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过了一阵,傅回鹤欺负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将手揣进袖子里转身看向花满楼和盛崖余:“他的性格比较寡言害羞,这段时日还要麻烦盛捕头多加照拂。
寡言害羞……?
盛崖余的表情迟疑。
他想起过去几日里他同小芽在房间里复原机关图的过程,若真论起寡言少语的那个……好像是他才对?
倒是小芽在画图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絮絮叨叨,他照着小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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